更漏子·春葉闌原文、翻譯注釋及賞析
原文:
更漏子·春葉闌
五代:毛文錫
春葉闌,春恨切,花外子規(guī)啼月。人不見,夢難憑,紅紗一點燈。
偏怨別,是芳節(jié),庭下丁香千結(jié)。宵霧散,曉霞輝,梁間雙燕飛。
譯文:
春葉闌,春恨切,花外子規(guī)啼月。人不見,夢難憑,紅紗一點燈。
春的深夜靜靜的,春的思愁綿綿不絕,花叢外杜鵑鳥的聲聲啼叫,似在挽留西去的殘月。相思的人不見蹤影,相思的夢也難成,我那孤獨的心,如紅紗罩里的一點殘燈。
偏怨別,是芳節(jié),庭下丁香千結(jié)。宵霧散,曉霞輝,梁間雙燕飛。
最恨的是這時分別,在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階下的丁香花繁葉茂,每一朵都似同心結(jié)。夜霧漸漸地飄散,朝霞在天邊燦爛,梁間呢喃著親親的細(xì)語,飛來了一雙春天的燕。
注釋:
春葉闌,春恨切,花外子規(guī)啼月。人不見,夢難憑,紅紗一點燈。
春夜闌:春夜將盡。闌,盡。春恨:春日的思愁。切:急切,這里有綿綿不覺之意。子規(guī):杜鵑鳥,又稱布谷鳥,相傳其啼聲哀婉凄切。難憑:無所依托。芳節(jié):百花盛開時節(jié),猶言春天時節(jié)。
偏怨別,是芳節(jié),庭下丁香千結(jié)。宵(xiāo)霧散,曉霞輝,梁間雙燕飛。
丁香千結(jié):此處謂固結(jié)不開,猶人之愁固結(jié)不解。千,一作“半”。宵霧:夜霧。暉:光輝燦爛,一作“輝”。
賞析:
毛文錫擅寫閨情,詞語艷麗,這首詞是一首藝術(shù)性較高的閨思之作。
閨中少婦,思念遠(yuǎn)別的親人,通宵不寐,直待天明。以其愛之甚切,故恨之亦切;以其思之甚深,故怨之亦深。這一懷思緒,主要通過環(huán)境氣氛的描寫來烘托和表現(xiàn)。
詞中的景物,不僅是作為春天一般景物用以渲染春天的氣氛,同時還作為一種意象,借以表達(dá)離情別緒和春思春愁。
“花外子規(guī)啼月”,思婦在靜夜里聽到鳥聲,本來就容易勾起孤寂之感。以鳥聲烘托岑寂,是以動寫靜。而這鳥聲又是子規(guī)的啼叫聲,便包含著更深一層的意思。子規(guī)的叫聲近似“不如歸去”。杜牧詩云:“蜀客春城聞蜀鳥,思?xì)w聲引未歸心。”這首詞里所寫花外子規(guī),也具有思?xì)w的意象,但不是用以表示游子思?xì)w,而是用以表現(xiàn)思婦切盼情人歸來。
“紅紗一點燈”,思婦獨守空閨,孤寂之中,對著紅紗籠罩的的孤燈凝思,此景此情,都帶點凄涼之感。“孤燈”在這里是烘托思婦孤寂的一種意象。思婦夜里思念情人,不能入寐,夢也難成,空對著一點寒燈。在寒燈的映照下,益顯出思婦心情的孤寂。
“庭下丁香千結(jié)”,寫室外之景。丁香結(jié)蕾,唐宋詩人多用一比喻愁思固結(jié)不解。如李商隱《代贈》:“芭蕉不展丁香結(jié),同向春風(fēng)各自愁。”這首詞描寫庭下丁香花蕾千結(jié),同樣暗寓思婦愁腸千結(jié),表現(xiàn)了思婦的離愁和春愁。
“梁間雙燕飛”,雙燕飛于梁間,最容易引起思婦的春思和春愁。本來成雙成對的燕子繞梁而飛,是一種很和諧的.景物,可以喚起歡愉的情緒,然而當(dāng)對著這景物的主人公心境十分孤寂的時候,這一和諧景物與孤寂的心境恰形成鮮明的對比。所以當(dāng)詞中的思婦徹夜不眠,送走宵霧,迎來曉霞,看到雙燕在晨曦中繞梁而飛的時候,不是解除了夜間相思之苦,而是更增添了一種孤寂之感,更無法排遣心中的春情和春思、春愁和春恨。
詞中子規(guī)、紗燈、丁香、雙燕這四種景象,是實景,又不是單純的實景,可以說是“實中有虛”,也就是說既具體又抽象,因為它們已經(jīng)成了引發(fā)愁情的觸媒,甚至稱了這無形無質(zhì)的情思的表象。這首詞對于這些意象的運用是很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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