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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新郎原文及賞析
賀新郎原文及賞析1
原文:
彭傳師于吳江三高堂之前釣雪亭,蓋擅漁人之窟宅以供詩境也,趙子野約余賦之。
挽住風前柳,問鴟夷當日扁舟,近曾來否?月落潮生無限事,零落茶煙未久。謾留得莼鱸依舊。可是功名從來誤,撫荒祠、誰繼風流后?今古恨,一搔首。
江涵雁影梅花瘦,四無塵、雪飛云起,夜窗如晝。萬里乾坤清絕處,付與漁翁釣叟。又恰是、題詩時候。猛拍闌干呼鷗鷺,道他年、我亦垂綸手。飛過我,共樽酒。
譯文
伸手挽住那在風中飄搖的柳絲,詢問那鴟夷子皮和當日的那葉扁舟,近來可曾到過這?陸龜蒙平時以筆床茶灶自隨,不染塵氛。時隔三百多年,在松江和太湖上飄蕩,循環(huán)往復,年復一年。這位江湖散人當年的茶煙,似乎還零落未久呢。但天隨子此時又在何方?可是世人往往都為功名利祿所誤,手撫三高堂那荒敗的祠堂,不知后世之中還有誰能繼承三高那樣的品性?古往今來,遺恨無窮,盡皆消泯于搔首之間。
空中飛過一行大雁,雁影倒映在江水中,江邊梅花凋殘,四野明潔,了無塵土,風起雪飛,潔白的雪色,映照得夜窗一片明凈,恍若白晝。這清絕的萬里乾坤,還是托付給漁翁釣叟的釣竿吧。這正好是激人詩興,提筆吟詩的時候。猛然間我拍著釣雪亭的欄桿,呼喚著空中飛翔的鷗鷺,與它約定他年我也會來此做一個釣叟。鷗鳥的身影一掠而過,我們共飲著那樽清酒。
注釋
賀新郎:詞牌名,又名《金縷曲》《乳燕飛》等。共一百十六字,上片五十七字,下片五十九字,各十句六仄韻。
彭傳師:詞人好友,具體生平不詳。
三高堂:在江蘇吳江。宋初為紀念春秋越國范蠡、西晉張翰和唐陸龜蒙三位高士而建。
趙子野:名汝淳,字子野,昆山人。太宗八世孫,開禧元年(1205年)進士。詞人好友。
鴟(chī)夷:皮制的口袋。春秋時范蠡協(xié)助越王勾踐滅亡吳國后,泛舟五湖,棄官隱居,指號鴟夷子皮。
零落茶煙未久:緬懷唐代文學家陸龜蒙。
謾(màn)留得莼(chún)鱸(lú)依舊:緬懷晉人張翰。
垂綸(lún):垂釣。
賞析:
原序:盧祖皋彭傳師于吳江三高堂之前釣雪亭,蓋擅漁人之窟宅以供詩境也,趙子野約余賦之。
這是一首借寫夜季之景,寄托自己歸隱而去的心志之作。三高祠堂,位于吳江,建于宋初,供奉著春秋越國范蠡、西晉張翰、唐陸龜蒙三位了人。釣雪亭是彭傳師所作。作者任吳江主簿時,應友人趙子野的邀請,到此游玩,在冬天下雪的時候,面對此景,賦了這首詞。
詞的上片著重歌詠“三高”,以抒發(fā)追思先賢的幽情。“挽住風前柳,問鴟夷當日扁舟,近曾來否?”表達追懷范蠡之情。筆姿瀟灑,落響不凡。一下子便將人們帶入了追憶住昔的藝術(shù)境界。相傳范蠡歸隱后,自稱鴟夷子皮,泛舟于太湖之上。作者以“風前挽柳”發(fā)問,構(gòu)思奇特;而所問之事,則為當年鴟夷子的扁舟。作者遙想范蠡曾來往于煙波之間,定然在柳蔭下系過他的扁舟,這當年的扁舟,不知道近時曾經(jīng)來過沒有?這樣的設(shè)問,令人稱奇。接著以“月落潮生無限事,零落茶煙未久。”追憶另一位高士陸龜蒙。陸龜蒙自號天隨子,隱居在松江上的村墟甫里,平時以筆床茶灶自隨,不染塵氛。時隔三百多年,在松江和太湖上飄蕩,循環(huán)往復,年復一年。這位江湖散人當年的茶煙,似乎還零落未久呢。但天隨子如今又在何方?
第六句“謾留得莼鱸依舊。”引用的是張翰因秋風起思念故鄉(xiāng)莼羹鱸膾的故事,追憶當年棄官歸隱的賢士張翰。張翰的情懷,已成往跡,如今只有莼菜鱸魚,依然留味人間。作者不禁再次感慨發(fā)問:“可是功名從來誤,撫荒祠誰繼風流后?”為什么范蠡等人置功名于不顧,是否因為這功名事兒從來就是誤人的嗎?作者身處野草荒蕪的古寺,思及古人前賢的功名之事,不禁感慨萬千。
下片,著重寫釣雪亭邊夜雪的情景。進而表明自己如前賢一樣隱居垂釣的心愿。“江涵雁影瘦”這幾句寫時辰已是夜晚了,江面上寒雁低飛,江水里印著雁兒的清影,亭子邊上開放著清瘦的'梅花。四野之間,雪花飄舞,層云滾動,一派凄清蕭瑟之氣。這三句先點季節(jié),次寫雪飛,再寫雪景,筆調(diào)秀麗。思澈神清,繪景如畫,接著以“萬里乾坤”三句,引發(fā)贊嘆之情。這江山夜雪,萬里乾坤,霎時成為瓊瑤世界。可是這清絕人寰的勝景,又有誰來欣賞呢?看來只能“付與漁翁釣叟”了。這時,只有他們是天地間真正的主人。除此以外,對于詩人來說,也是最好不過的題詩的時候。作者思量至此,不覺逸興頓生,“猛拍闌干呼鷗鷺,道他年我亦垂綸手。飛過我,共樽酒。”這兩句表明作者此時內(nèi)心全為清景所陶醉,也表達了對“三高”的高度崇敬的心情。作者情不自禁地招呼江上鷗鷺說:“他年有幸,我也將垂釣于此啊!請飛過我這兒來,共進杯酒吧。”這兒所呼喚的鷗鷺,虛實結(jié)合,言明心志。言其為虛指,是即使有,它們未必能懂得人的心意。說是實指,古時誓志高隱的人,都慣于和鷗鷺結(jié)盟為友,因此志同道合有意隱居于江湖的人士,可以稱為鷗盟,作者是和友人趙子野等同來的,稱他們?yōu)橥说您t鷺,也是非常切合的。
全詞意境清新、優(yōu)美,語言雋麗,表現(xiàn)出作者清俊瀟灑的風格,是一首成功之作。主題是賦釣雪亭。在詞的上半闋,作者縱情歌贊三高的高風亮節(jié),以實寫虛,先拓開境界。而以“撫荒祠誰繼風流后”一句,為下半闋即景抒懷歌詠釣雪亭這一主題,奠定了根基。上半闋所詠,只是“山雨欲來”之前的襯筆。下半闋寫釣雪亭上所見的江天夜雪的清景,以及作者和友人在觀賞此景之后,對漁翁釣叟的艷羨,對水邊鷗鷺的深情呼喚,對自己他年有志垂綸的衷心誓愿,才是本詞的主體。此詞有意在筆先、一唱三嘆、情景交融、神余言外之妙。
賀新郎原文及賞析2
賀新郎·浪影龜紋皺
浪影龜紋皺。蘸平煙、青紅半濕,枕溪窗牖。千尺晴霞慵臥水,萬疊羅屏擁繡。漫幾度、吳船回首。歸雁五湖應不到,問蒼茫、釣雪人知否。樵唱杳,度深秀。
重來趁得花時候。記留連、空山夜雨,短亭春酒。桃李新栽成蹊處,盡是行人去后。但東閣、官梅清瘦。欸乃一聲山水綠,燕無言、風定垂簾晝。寒正悄,亸吟袖。
創(chuàng)作背景
此詞系詞人青年時期游德清時所作。“趙令君”,即當時的德清縣縣令趙善春。楊鐵夫按:夢窗是時年齡當在二十歲左右,德清為其少游之地,因此應是公元1224年(嘉定十七年)的趙善春令君
賞析
開頭“浪影”三句。此言詞人佇立在趙府的窗前向外眺望,窗下有一條河水流過,河面被風刮起了龜版紋,遠處天水相接處飄起了一縷野煙;河岸兩旁長著水靈靈的花草,艷紅如醉,青翠欲滴。“千尺”兩句,再述遠近景色,并點出小虹橋。言“小垂虹”像彩霞般地橫臥在河面上,遠處山巒起伏猶如屏風般地簇擁著這如畫似的錦繡地。“漫幾度”一句。此言垂虹勝景多次引起過往的江浙客船中行人們的一再回首,贊賞不已。“歸雁”四句,續(xù)贊如畫美景。“歸雁”,雁本為江湖自在野禽,這里借喻歸隱之士。此言歸隱者大可不必去五湖中尋覓歸隱之處,而是留在這兒就可以歸隱快活了。詞人說:試問在這一望無涯的河上捕魚的人,知不知道處在這無憂無慮之境,聽著那樵歌悠揚,這種牧歌式的生活是多么快樂、雋永啊。
下片“重來”三句。言他這次是舊地重游,時逢又一個桃紅柳綠的春天。詞人說:記得上一次我曾與你(趙令君)去郊外荒亭里飲酒作樂,共聽四周圍寂靜的空山上發(fā)出淅淅瀝瀝的夜雨聲。“桃李”三句,從眼前景,并聯(lián)想到世俗之見。上“桃李”兩句,用唐劉禹錫“玄都觀里桃千樹,盡是劉郎去后栽”詩句意境。此言詞人見到桃李樹已經(jīng)濃綠成蔭,樹下也有了人們采摘果實時踏出來的小路,說:這些桃李樹都是我上次離開后才栽下的.呀。他又見東閣邊的一株老梅樹,依然清瘦如許,默默無聞地悄立一旁,被人們遺忘在角落里。三句以對比手法暗喻世俗之人都有一種趨炎附勢的偏見,他們大多捧“桃李”而輕“官梅”,即投靠得勢之人而冷落清高落魄之君。這種思想致使夢窗立身處世多與時人不合,所以他才會布衣一生,“白衣傲公卿”。“欸乃”兩句。言室內(nèi)燕兒無聲,簾子無風直掛不動,室外山青水綠,風光明媚。突然間傳來了一聲高亢悅耳的漁歌聲,在這極靜的境地之中詞人更覺得這漁歌聲入耳動聽。“欸乃”一句,直接抄用柳宗元《漁翁》詩原句,但用在這兒卻顯得天衣無縫。“寒正悄”兩句,回到首句詞人立在窗前的鏡頭上。言時已近晚,春寒料峭偷偷襲來,詞人倚立窗前趕快垂下長衫的衣袖抵御寒氣。“亸”,下垂貌。全詞首尾銜接,一氣呵成。
賀新郎原文及賞析3
朝代:宋代
作者:辛棄疾
原文:
邑中園亭,仆皆為賦此詞。一日,獨坐停云,水聲山色,競來相娛。意溪山欲援例者,遂作數(shù)語,庶幾仿佛淵明思親友之意云。
甚矣吾衰矣。悵平生、交游零落,只今馀幾!白發(fā)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問何物、能令公喜?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情與貌,略相似。
一尊搔首東窗里。想淵明《停云》詩就,此時風味。江左沉酣求名者,豈識濁醪妙理。回首叫、云飛風起。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甚矣吾衰矣。悵平生、交游零落,只今馀幾!白發(fā)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問何物、能令公喜?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情與貌,略相似。
我已經(jīng)很衰老了。平生曾經(jīng)一同出游的朋友零落四方,如今還剩下多少?真令人惆悵。這么多年只是白白老去而已,功名未竟,對世間萬事也慢慢淡泊了。還有什么能真正讓我感到快樂?我看那青山瀟灑多姿,想必青山看我也是一樣。不論情懷還是外貌,都非常相似。
邑:指鉛山縣。辛棄疾在江西鉛山期思渡建有別墅,帶湖居所失火后舉家遷之。仆:自稱。停云:停云堂,在瓢泉別墅。甚矣吾衰矣:源于《論語·述而》之句“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這是孔丘慨嘆自己“道不行”的話(夢見周公,欲行其道)。作者借此感嘆自己的壯志難酬。問何物、能令公喜:源于《世說新語·寵禮篇》記郗超、王恂“能令公(指晉大司馬桓溫)喜”等典故。還有什么東西能讓我感到快樂。白發(fā)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這兩句出典于李白的《秋浦歌》:“白發(fā)三千丈,緣愁似個長”。嫵媚:瀟灑多姿。
一尊搔首東窗里。想淵明《停云》詩就,此時風味。江左沉酣求名者,豈識濁醪妙理。回首叫、云飛風起。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把酒一尊,在窗前吟詩,怡然自得。想來當年陶淵明寫成《停云》之時也是這樣的感覺吧。江南那些醉中都渴求功名的人,又怎能體會到飲酒的真諦?在酒酣之際,回頭朗吟長嘯,云氣會翻飛,狂風會驟起。不恨我不能見到疏狂的前人,只恨前人不能見到我的疏狂而已。了解我的,還是那幾個朋友。
搔首東窗:借指陶潛《停云》詩就,自得之意。江左:原指江蘇南部一帶,此指南朝之東晉。濁醪(láo):濁酒。云飛風起:化用劉邦《大風歌》之句“大風起兮云飛揚”。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引《南史·張融傳》的'典故:“不恨我不見古人,所恨古人又不見我”。知我者,二三子:引《論語》的典故:“二三子以我為隱乎”。
甚矣吾衰矣。悵平生、交游零落,只今馀幾!白發(fā)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問何物、能令公喜?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情與貌,略相似。
我已經(jīng)很衰老了。平生曾經(jīng)一同出游的朋友零落四方,如今還剩下多少?真令人惆悵。這么多年只是白白老去而已,功名未竟,對世間萬事也慢慢淡泊了。還有什么能真正讓我感到快樂?我看那青山瀟灑多姿,想必青山看我也是一樣。不論情懷還是外貌,都非常相似。
邑:指鉛山縣。辛棄疾在江西鉛山期思渡建有別墅,帶湖居所失火后舉家遷之。仆:自稱。停云:停云堂,在瓢泉別墅。甚矣吾衰矣:源于《論語·述而》之句“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這是孔丘慨嘆自己“道不行”的話(夢見周公,欲行其道)。作者借此感嘆自己的壯志難酬。問何物、能令公喜:源于《世說新語·寵禮篇》記郗超、王恂“能令公(指晉大司馬桓溫)喜”等典故。還有什么東西能讓我感到快樂。白發(fā)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這兩句出典于李白的《秋浦歌》:“白發(fā)三千丈,緣愁似個長”。嫵媚:瀟灑多姿。
一尊搔首東窗里。想淵明《停云》詩就,此時風味。江左沉酣求名者,豈識濁醪妙理。回首叫、云飛風起。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把酒一尊,在窗前吟詩,怡然自得。想來當年陶淵明寫成《停云》之時也是這樣的感覺吧。江南那些醉中都渴求功名的人,又怎能體會到飲酒的真諦?在酒酣之際,回頭朗吟長嘯,云氣會翻飛,狂風會驟起。不恨我不能見到疏狂的前人,只恨前人不能見到我的疏狂而已。了解我的,還是那幾個朋友。
搔首東窗:借指陶潛《停云》詩就,自得之意。江左:原指江蘇南部一帶,此指南朝之東晉。濁醪(láo):濁酒。云飛風起:化用劉邦《大風歌》之句“大風起兮云飛揚”。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引《南史·張融傳》的典故:“不恨我不見古人,所恨古人又不見我”。知我者,二三子:引《論語》的典故:“二三子以我為隱乎”。
甚矣吾衰矣。悵平生、交游零落,只今馀幾!白發(fā)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問何物、能令公喜?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情與貌,略相似。
我已經(jīng)很衰老了。平生曾經(jīng)一同出游的朋友零落四方,如今還剩下多少?真令人惆悵。這么多年只是白白老去而已,功名未竟,對世間萬事也慢慢淡泊了。還有什么能真正讓我感到快樂?我看那青山瀟灑多姿,想必青山看我也是一樣。不論情懷還是外貌,都非常相似。
邑:指鉛山縣。辛棄疾在江西鉛山期思渡建有別墅,帶湖居所失火后舉家遷之。仆:自稱。停云:停云堂,在瓢泉別墅。甚矣吾衰矣:源于《論語·述而》之句“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這是孔丘慨嘆自己“道不行”的話(夢見周公,欲行其道)。作者借此感嘆自己的壯志難酬。問何物、能令公喜:源于《世說新語·寵禮篇》記郗超、王恂“能令公(指晉大司馬桓溫)喜”等典故。還有什么東西能讓我感到快樂。白發(fā)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這兩句出典于李白的《秋浦歌》:“白發(fā)三千丈,緣愁似個長”。嫵媚:瀟灑多姿。
一尊搔首東窗里。想淵明《停云》詩就,此時風味。江左沉酣求名者,豈識濁醪妙理。回首叫、云飛風起。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把酒一尊,在窗前吟詩,怡然自得。想來當年陶淵明寫成《停云》之時也是這樣的感覺吧。江南那些醉中都渴求功名的人,又怎能體會到飲酒的真諦?在酒酣之際,回頭朗吟長嘯,云氣會翻飛,狂風會驟起。不恨我不能見到疏狂的前人,只恨前人不能見到我的疏狂而已。了解我的,還是那幾個朋友。
搔首東窗:借指陶潛《停云》詩就,自得之意。江左:原指江蘇南部一帶,此指南朝之東晉。濁醪(láo):濁酒。云飛風起:化用劉邦《大風歌》之句“大風起兮云飛揚”。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引《南史·張融傳》的典故:“不恨我不見古人,所恨古人又不見我”。知我者,二三子:引《論語》的典故:“二三子以我為隱乎”。
譯注參考:
1、 龍榆生 .唐宋名家詞選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0年 .
2、 劉忠 .辛棄疾詞選譯 :巴蜀書社 ,1991 .
譯文及注釋
譯文我已經(jīng)很衰老了。平生曾經(jīng)一同出游的朋友零落四方,如今還剩下多少?真令人惆悵。這么多年只是白白老去而已,功名未竟,對世間萬事也慢慢淡泊了。還有什么能真正讓我感到快樂?我看那青山瀟灑多姿,想必青山看我也是一樣。不論情懷還是外貌,都非常相似。把酒一尊,在窗前吟詩,怡然自得。想來當年陶淵明寫成《停云》之... 顯示全部
鑒賞
正如此詞自注所述,辛棄疾的這首《賀新郎》詞,乃是仿陶淵明《停云》“思親友”之意而作,抒寫了作者罷職閑居時的寂寞與苦悶的心情。據(jù)鄧廣銘《稼軒詞編年箋注》考證,此詞約作于宋寧宗慶元四年(1198)左右。此時辛棄疾被投閑置散又已四年。他在信州鉛山(今屬江西)東期思渡瓢泉旁筑了新居,其中有“停云堂”,即取陶... 顯示全部
創(chuàng)作背景
這首詞是辛棄疾落職閑居信州鉛山(今屬江西)時的作品,是為瓢泉新居的“停云堂”題寫的,仿陶淵明《停云》“思親友”之意而作。辛棄疾“獨坐停云”,觸景生情,信手拈來,隨成此篇,反映了詞人落職后的寂寞心境和對時局的深刻怨恨。 據(jù)鄧廣銘《稼軒詞編年箋注》考證,此詞約作于宋寧宗慶元四年(公元1198年)左右,此... 顯示全部
作者介紹
辛棄疾(1140-1207),南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漢族,歷城(今山東濟南)人。出生時,中原已為金兵所占。21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zhàn)守之策。其詞抒寫力圖恢復國家統(tǒng)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zhí)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詞,風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由于辛棄疾的抗金主張與當政的主和派政見不合,后被彈劾落職,退隱江西帶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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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新郎原文及賞析4
原文:
陳同父自東陽來過余,留十日,與之同游鵝湖,且會朱晦庵于紫溪,不至,飄然東歸。
既別之明日,余意中殊戀戀,復欲追路。
至鷺鶿林,則雪深泥滑,不得前矣。
獨飲方村,悵然久之,頗恨挽留之不遂。
夜半,投宿吳氏泉湖四望樓,聞鄰笛悲甚,為賦賀新郎以見意。
又五日,同父書來索詞。
心所同然者如此,可發(fā)千里一笑。
把酒長亭說。
看淵明、風流酷似,臥龍諸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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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破帽、多添華發(fā)。
剩水殘山無態(tài)度,被疏梅、料理成風月。
兩三雁,也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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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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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酒長亭說。看淵明、風流酷似,臥龍諸葛。”上闋開頭回敘在驛亭飲酒話別的場面。顯然,當時雙方都說了許多相互推許的話。作者在這里只舉了自己對陳亮的稱贊,說陳亮的才能和文采既像陶潛,又象諸葛亮。因為陳亮長期住在家鄉(xiāng),沒有作官,故以陶淵明、諸葛亮作此。這個評價自然很高,但倒也部分符合陳亮一生言談、行事和學問的實際,并非夸大溢美。作者不僅理解自己的好友陳亮,而且把歷史上兩位著名的人物陶潛和諸葛亮(表面看,他們是多么不同!)聯(lián)系在一起,一并談論,這是極有見解的。寫朱熹對陶潛的看法也是一致的。朱熹《清邃閣論詩》說:“陶淵明詩、人皆說是平淡;據(jù)某看,他自豪放,但豪放來得不覺耳。”后來,清代詩人龔自珍在《已亥雜詩》中寫道:“陶潛酷似臥龍豪,萬古潯陽松菊高。莫信詩人竟平淡,二分《梁甫》一分《騷》”,就融合了作者和朱熹兩人的見解。
“何處飛來林間鵲,蹙踏松梢微雪。要破帽多添華發(fā)。這三句驟看起來像橫空飛來,與上文毫不相干;細思便能理解:此乃詞人挪開話題,把主題轉(zhuǎn)到寫個人和國家的命運。鵲踏松梢,雪落破帽(自東晉孟嘉龍山落帽傳為美談后,文人往往喜以破帽自詡),引發(fā)了對滿頭白發(fā)的聯(lián)想。這時,這時與陳亮都近五十歲了。歲月蹉跎,報國無門怎能不觸起他們無盡的感喟呢?
“剩水殘山無態(tài)度,被疏梅料理成風月。兩三雁,也蕭瑟。”這幾句表面寫冬天的景色:水瘠山枯,四野凄涼;僅憑幾枝稀疏的梅花妝點風光。暗里寫南宋朝廷茍且偷安,不肯銳意恢復中原,因此只能落水剩山殘。“疏梅”,暗指力主抗金的志士。但他們猶如掠過長空的'兩三只雁兒,不成陣隊,力量過于單薄,只能使人感到“蕭瑟”。詞中語意雙關(guān),景中藏情,以比興見意,抒發(fā)出無窮感慨,蘊涵著深遠的憂國情意。
下闋又回敘別情。“佳人重約還輕別”;佳人,指陳亮作者既推許他“重約”來晤,又微怨他急于告歸(“輕別”)。這是全詞主題,但點到即止。接下去便竭力地鋪陳和渲染。“悵清江、天寒不渡,水深冰合。路斷車輪生四角,此地行人銷骨。問誰使、群來愁絕?清江,泛指今江西信江上游;時因天寒,水深冰合,行人已無法渡江。雪深泥滑,道路艱阻,車輪象長了角似地轉(zhuǎn)動不了,語本于陸龜蒙《古意》“愿得雙車輪,一夜生四角”的詩句。唐圭璋等《唐宋詞選注》指出:“這是寫別后的景況,又是對眼前局勢的影射。”“此地行人”,即詞人目謂。“銷骨”,用孟郊《答韓愈李觀因獻張徐州》“富別愁在顏,貧別愁銷骨”詩意,極言離愁的銷魂蝕骨。接著又以“問誰使”的設(shè)問句式,含而不露地道出友人陳亮(兼指自己)的極度愁怨。他們的愁怨,當然不僅是因朋友離別引起,而且更主要是由國家的危亡形勢和他們在南宋朝廷里的不幸遭遇所促成。這樣,最后幾句“鑄就而今相思錯,料當初、費盡人間鐵。長夜笛,莫吹裂”,就不致使讀者覺得詞人在小題大做了。
最后幾句,暗用了好幾個典故。前兩句用《資治通鑒》卷二六五載羅紹威的故事。羅紹威聯(lián)合朱溫擊敗田承嗣后,為供應朱溫的需求,把積蓄都花光了。他后悔說:“合六州四十三縣鐵,不能為此錯也。”后兩句用《太平廣記》卷二○四所記獨孤生的故事。唐代獨孤生善吹笛,“聲發(fā)入云,及入破,笛遂敗裂”。又承接小序“聞鄰笛悲甚”,用向秀《思舊賦》的典故。錯,本指錯刀,這里借指錯誤。料,作豈料解。詩人感嘆說:哪里料到當初費盡九牛二虎的力量,竟鑄成而今的“相思錯”呢?這“相思錯”,當然不僅限于指朋友間的思念;實際上也暗寓著為國家統(tǒng)一奮斗的想法。“長夜”一詞顯然是針對時局而發(fā),非泛指冬夜之長而言。在那樣一個“長夜難明”的年代里,如龍似虎的英雄人物如辛棄疾,陳亮等,哪能不“聲噴霜竹”似地發(fā)出撕裂天地的叫喊呢?全詞感情濃郁,憂憤深廣。典故雖略嫌過多且僻,此辛詞之病。但大都能就景敘情,或即事寫景,因此形象鮮明。王國維在談到辛棄疾詞的妙處時說:“有性情,有境界。即以氣象論,亦有‘橫素波,干青云’之概”(《人間詞話》卷上),這首詞就是這樣。詞前小序。記述辛、陳二人相會、同游和別后的情思。非常感人。
由此詞倡始,詞人和陳亮一連唱和了五首。這在中國文學史上,稱得上是一樁盛事。
賀新郎原文及賞析5
原文:
細把君詩說。悵余音、鈞天浩蕩,洞庭膠葛。千尺陰崖塵不到,惟有層冰積雪。乍一見、寒生毛發(fā)。自昔佳人多薄命,對古來、一片傷心月。金屋冷,夜調(diào)瑟。
去天尺五君家別。看乘空、魚龍慘淡,風云開合。起望衣冠神州路,白日銷殘戰(zhàn)骨。嘆夷甫、諸人清絕。夜半狂歌悲風起,聽錚錚、陣馬檐間鐵。南共北,正分裂。
賀新郎·用前韻送杜叔高賞析
公元1189年(宋孝宗淳熙十六年)春,杜叔高從浙江金華到江西上饒?zhí)皆L作者,作者作此詞送別。題云“用前韻”,乃用作者前不久寄陳亮同調(diào)詞韻。杜叔高是一位很有才氣的詩人,陳亮曾在《復杜仲高書》中稱其詩“如干戈森立,有吞虎食牛之氣,而左右發(fā)春妍以輝映于其間”。只因鼓吹抗金,故遭到主和派的猜忌,雖有報國之心,但亦無請纓之路。作者愛其才華,更愛其人品,詞中蘊含著的深情厚意即能反映出來。
上闋頭句至“毛發(fā)”數(shù)句盛贊叔高詩作之奇美。頭句“細把君詩說”,足見非常愛重。因為愛之深,所以說之細。“恍余音、鈞天浩蕩,洞庭膠葛”,言杜詩氣勢磅礴,讀之恍如聽到傳說中天帝和黃帝的樂工們在廣闊曠遠的宇宙間演奏的樂章的余韻,動人心魂。
“千丈陰崖塵不到,惟有層冰積雪。乍一見、寒生毛發(fā)”乃熔裁唐人李咸用《覽友生古風》詩“一卷冰雪言,清泠泠心骨”語意,言杜詩風骨清峻,讀之宛若望見塵土都不到的高崖之上的冰雪,不禁毛發(fā)生寒。
如此說詩,不但說得很細,而且說得極美,比喻新穎,想象奇特,既富詩情,亦有畫意。接下至“調(diào)瑟”數(shù)句哀嘆叔高的蕭索境況。“自昔佳人多薄命,對古來、一片傷心月”,化用蘇軾《薄命佳人》詩“自古佳人多命薄,閉門春盡楊花落”二句,以古來美婦多遭遺棄隱喻才士常有沉淪:“金屋冷,夜調(diào)瑟”則借漢武帝陳皇后失寵,進一步渲染了被棄的.凄苦。這里純用比興,雖為造境,卻甚真切,藝術(shù)效果遠勝于直言。
下闋寫叔高之懷才不遇而轉(zhuǎn)及其家門昔盛今衰。“去天尺五君家別”乃隱括《三秦記》“城南韋杜,去天尺五”一語,謂長安杜氏本強宗大族,門望極其尊崇,但叔高一家卻有異于此,是然足弟五人皆有才學,但只因不善鉆營而都未有所成就。“看乘空、魚龍慘淡,風云開合”則變化《易乾·九五》“云從龍,風從虎”之語,假托魚龍紛擾、騰飛搏斗于風云開合之中的昏慘景象,暗喻朝中群小趨炎附勢、為謀求權(quán)位而激烈競爭。一“看”字有冷眼旁觀、不勝鄙薄之意。群小瘋狂奔競,反映了朝政的黑暗腐敗。叔高兄弟不得進用,原因即在于此;北方失地不得收復,原因亦在于此。故接下乃興起神陸沉的悲慨:“起望衣冠神州路,白日消殘戰(zhàn)骨。嘆夷甫諸人清絕!”昔日衣冠相望的中原路上,而今唯見一片荒涼,縱橫滿地的戰(zhàn)骨正在白日寒光中逐漸消損。然而當國者卻只顧偏安享樂,對中原遺民早已“一切不復關(guān)念”(陳亮《上孝宗皇帝書》),許多官僚也“微有西晉風,作王衍阿堵等語”而“諱言恢復”(李心傳《建炎以來朝野雜記》乙集卷三此宋孝宗趙語),借以掩飾其內(nèi)心的怯懦和卑劣。“嘆夷甫諸人清絕”即對此輩憤怒斥責。朝政如此腐敗,士大夫如引腐朽,詞人的愛國之心卻仍在激烈搏動:“夜半狂歌悲風起。聽錚錚、陣馬檐間鐵。”中原未復,愁思難眠,夜半狂歌,悲風驚起,聽檐間鐵片錚錚作響,宛如千萬匹沖鋒陷陣的戰(zhàn)馬疾馳而過。此時詞人亦仿佛在揮戈躍馬,率領(lǐng)錦突騎兵奔赴疆場,他滿懷異常暢快的心情。但這只是暫時的幻覺,這幻覺一消失,那虛生的暢快也就隨之消失了,代之而來的必然是加倍的痛苦。歇拍“南共北,正分裂”便是在幻覺消失后發(fā)出的慘痛呼號。
細讀此詞,乃于慰勉朋侶之中,融入憂傷時世之感,故雖為送別之作,但有悲壯之情。然而其運筆之妙,則在于“如春云浮空,卷舒起滅,隨所變態(tài),無非可觀”(范開《稼軒詞序》)。說詩思之深廣,則鈞天洞庭,渾涵悠遠;言詩格之清峻,則陰崖冰雪,奇峭高寒;狀境況之蕭寥,則冷月哀弦,凄涼幽怨;刺群小之奔競,則風云魚龍,紛紛擾擾;悲神州之陸沉,則寒日殘骸,慘不忍睹抒報國之激情,則神馳戰(zhàn)陣,鐵騎錚錚;痛山河之破碎,則聲發(fā)穿云,肝膽欲裂。凡此皆“有性情,有境界”(《人間詞話》),故獨高格而不同凡響。
賀新郎原文及賞析6
國脈微如縷。問長纓何時入手,縛將戎主?未必人間無好漢,誰與寬些尺度?試看取當年韓五。豈有谷城公付授,也不干曾遇驪山母。談笑起,兩河路。
少時棋柝曾聯(lián)句。嘆而今登樓攬鏡,事機頻誤。聞說北風吹面急,邊上沖梯屢舞。君莫道投鞭虛語,自古一賢能制難,有金湯便可無張許?快投筆,莫題柱。
翻譯
國家命脈日漸衰弱,不知何時才能請得長纓,將敵方首領(lǐng)擒縛!人間自有降龍伏虎的好漢,只是無人不拘一格任用人材。如不信,試看南宋初年的抗金名將韓世忠吧。張良遇谷城公傳授《太公兵法》、唐將李筌得驪山老母講解《陰符經(jīng)》而立下大功,但是就算他們沒有承授與憑借,照樣也可以保家衛(wèi)國建立功勛。
少年時期也曾雄心壯志、心懷家國,只嘆從未實現(xiàn)。登樓遠望,攬鏡自照,傷感一事無成,痛心國勢日非,愁腸百轉(zhuǎn)、感慨萬千。聽說北面蒙古騎兵來勢洶洶,進攻時利用的沖梯,屢次狂舞于邊城。不要再大談空想而不以身抗敵,自古以來敵人真正難以抵抗的是戰(zhàn)場上的勇士,假如沒有像張巡、許遠這樣的良將,即使有堅固的城池,也不能久守。有志兒郎,不要在發(fā)無聊呻吟,趕快投筆從戎,保家衛(wèi)國吧!
注釋
國脈:國家的命脈。
長纓:指捕縛敵人的長繩。
韓五:韓世忠,他在兄弟中排行第五,年輕時有“潑韓五”的渾號。
金湯:指堅固的防御工事。
張許:指張巡、許遠,安史之亂時,他們堅守睢陽,堅貞不屈。
賞析
這首詞是作者和朋友王實之六首唱和詞中的第四首。同作者其它豪放詞作一樣,字里行間洋溢著濟世救國的激情和宏偉志向。
“國脈微如縷”,一個“縷”字,讓人想起飄忽不定、一觸即斷的游絲,想起“千鈞一發(fā)”的危急。一個極形象的比喻,說明國家的命脈,實在已經(jīng)衰微不堪。于是發(fā)一聲問:不知何時才能請得長纓,將敵方首領(lǐng)擒縛!當時,蒙古貴族屢屢攻宋,南宋王朝危在旦夕,但統(tǒng)治者卻不思進取,嫉賢妒能。頭三句的劈空而下,將形勢的緊迫,統(tǒng)治者的麻木不仁,請纓報國之志士的熱忱,盡情表達出來,紙上錚錚有聲。
接著,作者抒發(fā)任人唯賢的議論。以“未必”二字起句,道出了作者的自信,人間自有降龍伏虎的好漢,只是無人不拘一格任用人材。如不信,試看南宋初年的抗金名將韓世忠吧。他在兄弟中排行第五,年輕時有“潑韓五”的渾號,出身行伍,既沒有名師傳授,也未遇神仙指點,但是卻能在談笑之間大戰(zhàn)兩河,成為抗金名將。有了這些名將賢相,“國脈微如縷”的慘狀也就有扭轉(zhuǎn)的可能了。
以下又連用西漢張良遇谷城公(即黃石公)傳授《太公兵法》和唐將李筌得驪山老母講解《陰符經(jīng)》而俱立大功的兩個典故,來說明即使沒有承授與憑借,照樣也可以保家衛(wèi)國建立功勛。作者頻頻使用“問”、“未必”、“試看取”、“豈……也……”等詞,既增加了感染力,而且一氣呵成,邏輯嚴密,虎虎有生氣。這種宏論高議,以詩的'語言和情感發(fā)出,更具一種動人的力量。劉詞議論化、散文化和好用典故的特點,于此可見一斑。
下片,作者進而聯(lián)系到自己的遭遇。“棋柝聯(lián)句”,表達作者報國從軍的夙愿。但這一宏愿都成了過去的夢了。登樓遠望,攬鏡自照,傷感一事無成,痛心國勢日非,愁腸百轉(zhuǎn)、感慨萬千。一聲長嘆,將那長期以來懷才不遇、屢屢喪失殺敵報國之機的心情,盡數(shù)迸發(fā)了出來。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下邊兩句,將當時邊境上疾風撲面、黑云壓城的情景生動地描繪了出來。北風,暗指北來的蒙古兵,它既點出了入犯的方向,也渲染了入犯者帶來的殺伐之氣。敵方進攻用的沖梯,屢次狂舞于邊城,蒙古軍隊攻勢的兇猛和情勢的危急,由此可見。金湯,指堅固的防御工事,張許指張巡、許遠,安史之亂時,他們堅守睢陽,堅貞不屈。大敵當前,假如沒有像張巡、許遠這樣的良將,即使有堅固的城池,也不能久守。“漢拜郅都,匈奴避境;趙命李牧,林胡遠竄。則朔方之它危,邊域之勝負,地方千里,制在一賢。”(《舊唐書·突厥傳》載盧俌上唐中宗疏中語)這里再次提到了任人唯賢的重要性。
作者以反問句式寫出上面兩句,有理有據(jù),足以服人。接著,作者大聲疾呼:好漢們,不需再計較個人得失,不需發(fā)無聊之呻吟,趕快投筆從戎,共赴國難吧!這是對愛國志士的期望,也是和王實之共勉。這兩句,句短氣促,噴涌而出,極富鼓舞力量。
此詞慷慨陳詞,議論風發(fā),筆力雄壯,又極盡抑揚頓挫之致;運用了大量典故,自然貼切,蘊義豐富。這是宋末詞壇上議論化、散文化與形象性、情韻美相結(jié)合的代表作。
賀新郎原文及賞析7
原文:
賀新郎·篆縷消金鼎
宋代:李玉
篆縷消金鼎,醉沉沉、庭陰轉(zhuǎn)午,畫堂人靜。芳草王孫知何處?惟有楊花糝徑。漸玉枕、騰騰春醒,簾外殘紅春已透,鎮(zhèn)無聊、殢酒厭厭病。云鬢亂,未忺整。
江南舊事休重省,遍天涯尋消問息,斷鴻難倩。月滿西樓憑闌久,依舊歸期未定。又只恐瓶沉金井,嘶騎不來銀燭暗,枉教人立盡梧桐影。誰伴我,對鸞鏡。
譯文:
銅爐中香煙裊裊上升,如篆字和細線。酒氣沉沉,庭中的樹影已轉(zhuǎn)向偏東,堂舍里冷清寂靜。芳草碧綠而茂盛,也不知離人現(xiàn)在何處,唯有飄落的楊花,如點點白雪,落滿小徑。我一人獨臥玉枕上沉沉睡眠,初醒仍是迷迷糊糊。春天將盡,簾外殘紅飄落,我感覺毫無心緒,像喝多了酒一樣一身病態(tài)。頭發(fā)零亂,也不想去梳整。
江南舊事,不愿意再重新回想,遍天下去尋訪消息,送信的鴻雁未曾捎來消息。月光灑滿西樓,我一直依欄遠望,可是他的歸期依舊未定。怕只如同銀瓶沉入金井,再也沒有希望重逢。等得太久,我守著昏暗的殘燭,聽不到他歸來的聲音。徒自讓我久久佇立,直到梧桐消失了陰影。如今又到了夜間,而我依然孤單對著鸞鏡。
注釋:
篆(zhuàn)縷消金鼎,醉沉沉、庭陰轉(zhuǎn)午,畫堂人靜。芳草王孫知何處?惟有楊花糝(sǎn)徑。漸玉枕、騰騰春醒,簾外殘紅春已透,鎮(zhèn)無聊、殢(tì)酒厭厭病。云鬢亂,未忺(xiàn)整。
賀新郎:詞牌名之一。此調(diào)始見蘇軾詞,原名《賀新涼》,因詞中有“乳燕飛華屋,悄無人,桐陰轉(zhuǎn)午,晚涼新浴”句,故名。后來將“涼”字誤作“郎”字。《詞譜》以葉夢得詞作譜。此調(diào)聲情沉郁蒼涼,宜抒發(fā)激越情感,歷來為詞家所習用。后人又改名《金縷衣》、《金縷詞》、《金縷歌》、《風敲竹》、《雪月江山夜》等。篆縷:指香煙裊裊上升,如篆字和線。金鼎:香爐。畫堂:泛指華麗的堂舍。芳草王孫:王孫,泛指男子。糝:飄散。玉枕:玉制或玉飾的枕頭。亦用作瓷枕、石枕的美稱。騰騰:蒙朧、迷糊的樣子鎮(zhèn):整日,久。殢酒:困于酒。厭厭:形容病態(tài)。忺:高興。
江南舊事休重省,遍天涯尋消問息,斷鴻難倩(qiàn)。月滿西樓憑闌久,依舊歸期未定。又只恐瓶沉金井,嘶騎不來銀燭暗,枉教人立盡梧桐影。誰伴我,對鸞鏡。
倩:請,央求。瓶沉金井:指徹底斷絕,希望破滅。金井,飾有雕欄的井。嘶騎:嘶叫的馬。鸞鏡:妝鏡。
賞析:
這是首念遠之詞。上闋由思婦戀"王孫"的愁情寫起,接著描寫思婦緩慢起床、鬢發(fā)亂而不愿梳理的細節(jié),表現(xiàn)其心懷哀怨的情神狀態(tài)。接下來寫"王孫"音信全無,自己卻茫然期待的悵惘。雖擔心對方恩斷義絕,但仍在盼望他重回自己身旁。棄婦之怨被寫得淋漓盡致。
開篇寫金爐里香煙裊裊上升,這是深鎖閨房“醉沉沉”的人之所見。銅爐里的香煙,繚繞上升,盤旋似篆文,這時候已經(jīng)消散;庭院里樹木的陰影轉(zhuǎn)過了正午所在位置,也就是劉禹錫《池亭》詩所寫的“日午樹陰正”,而稍稍往東偏斜了。這幾句描繪的是深鎖閨房“醉沉沉”的人之所見、所感。
開頭三句已充分刻畫了“畫堂人靜”。因為如果不是這樣寧靜,人不會對爐中升起的香煙那么注視,看出它升起后的形態(tài)變化以至于散滅;對庭中樹木陰影的“轉(zhuǎn)午”,也不會感覺得出來。身在如此的環(huán)境中,她在想些什么呢?下句才透出一些消息:“芳草王孫知何處?”這里是用“王孫游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楚辭·招隱士》)的句意,表明“她”是在懷念遠人。
“惟有楊花糝徑”點明此時是楊花飄飛的暮春天氣。她的情,如山澗小溪,水流緩慢,與那靜悄悄的環(huán)境,很是和諧。不過從“楊花糝徑”看,這春光已是“二分塵土,一分流水”(蘇軾《水龍吟》)了。“惟有”二字又表明路上只有楊花,并無他所盼望的歸人。她的愁緒從中輕輕地流漾出來了。
“漸玉枕、騰騰春醒”。從方才的“醉沉沉”而仍有所感覺來看,她依依而睡并不久。“騰騰春醒”這句話說的是醒后懶散的情態(tài),與“醉沉沉”上下照應。彼時即有“芳草王孫知何處”之感,現(xiàn)在夢破春醒,這種感覺豈不更深?感情的潮水將在她的心里掀起更大波瀾,也許還是“醉沉沉”的好。“簾外殘紅春已透”,加上前面的“楊花糝徑”,為什么接連不斷地重復春天的歸去呢?春老花殘,閨中人敏銳地感覺自己的青春將逝,紅顏將老。從這些看似寫景的反復描述中,可以看出正滲透著人的感情。“情景名為二,而實不可離。神于詩者,妙合無垠。巧者則有情中景,景中情”(王夫之《姜齋詩話》)。這幾句的“景中情”完全達到了“妙合無垠”的地步。
“鎮(zhèn)無聊、殢酒厭厭病”。前面的景物描繪無不寓有一個“情”字,到此句便寫出女主人公殘春時節(jié)的心情。這句詞中的“鎮(zhèn)”作“長”的'解。這句話說的是長日情思無聊,故纏綿于酒,借以消愁。劉過《賀新郎》詞曰:“人道愁來須殢酒”,就是這種狀態(tài)了。結(jié)果是愁未能消,反而因酒致病,精神不振。
“云鬢亂,未忺整”,說的是沒有好心情去梳理零亂的鬢發(fā)。這其中有一個原因是,更有“豈無膏沐,誰適為容”(《詩·衛(wèi)風·伯兮》)之意。因“無聊”而“殢酒”,因酒而“厭厭病”,因病而懶妝流,歸根結(jié)底都是因為春去而人不歸引起。詞寫到這里,已由外部描寫隱約透露出人物的內(nèi)心。
下闋,則完全轉(zhuǎn)入女主人公自我抒情了。“江南舊事休重省”,這句劈空而來,一下啟開了女主公人的心扉。那“江南舊事”,也許是一段令人難忘的溫馨歲月吧,如今卻是“休重省”了。是真的不愿“重省”么,還是“省”也無用,故作決絕語呢?正是這一個“休”字蘊含著說不盡的情意。接著她直率地道出了底蘊:“遍天涯、尋消問息,斷鴻難倩”,說的是到處探聽而信音杳然。“月滿西樓憑闌久”,說的是她悄悄登上西樓,獨自望著銀白的月光灑滿大地,癡癡地想著。“依舊歸期未定”——他現(xiàn)在大概正想著回來,只是日子還沒有確定,所以鴻雁沒有傳來書信吧。
這只是她的想象,情況是否如此,并不十分清楚。這樣她又陷入了揣想中:“又只恐瓶沉金井”。白居易《井底引銀瓶》詩有云:“井底引銀瓶,銀瓶欲上絲繩絕;石上磨玉簪,玉簪欲成中央折。瓶沉簪折知奈何,似妾今朝與君別。”本詞根據(jù)白詩以“繩斷瓶沉”作比,慨嘆愛情破裂已無法彌合。“又”字意味深長,它恰與上句聯(lián)系著。她本來是希望他能回來,只是“歸期未定”;轉(zhuǎn)而再想,愈感到?jīng)]有把握,故有此“又”字。讀之令人感到萬轉(zhuǎn)千回,心潮翻騰,柔腸寸斷。
“嘶騎不來銀燭暗,枉教人立盡梧桐影”。從“篆縷銷金鼎”到“庭陰轉(zhuǎn)午”,到“月滿西樓”,到“銀燭暗”,時間的腳步在靜寂中前進著。她沉醉,入夢,醒來,倚闌望月,最后寄希望于萬一,盼著聽到馬嘶聲,所思念的人也許會騎著馬歸來吧。但直到“銀燭暗”了,月落了,“梧桐影”盡了,她一直在癡癡地望著,聽著,仍不見人歸。這里直引呂巖《梧桐影》詞“教人立盡梧桐影”,而添一“枉”字領(lǐng)起,語更痛切。
“誰伴我,對鸞鏡”,這是發(fā)自肺腑的痛切心聲。“鸞鏡”,是用來梳妝的。昔日鸞鏡前,人影雙雙,也許還有過張敞畫眉那樣的風流韻事,然而今日獨對鸞鏡,豈不令人柔腸寸斷!這位女主人公自始至終,沒有一言一語埋怨對方,直到最后,也只是婉轉(zhuǎn)傾訴,連一點慍怒的情緒都沒有。和婉淳雅,在思歸的形象中,獨樹一幟。
賀新郎原文及賞析8
賀新郎·鄉(xiāng)土以狂得罪,賦此餞行
甚矣君狂矣。想胸中、些兒磊磈,酒澆不去。據(jù)我看來何所似,一似韓家五鬼。又一似、楊家風子。怪鳥啾啾鳴未了,被天公、捉住樊籠里。這一錯,鐵難鑄。濯溪雨漲荊溪水。送君歸、斬蛟橋外,水光清處。世上恨無樓百尺,裝著許多俊氣。做弄得、棲棲如此。臨別贈言朋友事,有殷勤、六字君聽取。節(jié)飲食,慎言語。
古詩簡介
《賀新郎·鄉(xiāng)土以狂得罪,賦此餞行》是南宋詞人蔣捷的作品。賀新郎·鄉(xiāng)土以狂得罪,賦此餞行甚矣君狂矣。想胸中、些兒磊磈,酒澆不去。據(jù)我看來何所似,一似韓家五鬼。又一似、楊家風子。 怪鳥啾啾鳴未了,被天公、捉在樊籠里。這一錯,鐵難鑄。濯溪雨漲荊溪水。送君歸、斬蛟橋外,水光清處。世上恨無樓百尺,裝著許多俊氣。做弄得、棲棲如此。臨別贈言朋友事,有殷勤、六字君聽取:節(jié)飲食,慎言語。
賞析/鑒賞
南宋末年,昏帝權(quán)奸當政。十幾年的光景,端的是一紙醉金迷的逍遙日子。加上賈似道上欺下瞞,弄權(quán)誤國,把一個小朝廷淪為兵虛財潰、內(nèi)外交困的地步。有人直言上諫,反被怪罪。“ 鄉(xiāng)士 ”因諫獲罪,被驅(qū)出臨安城,蔣捷感之而發(fā),寫下這首詞作。
起筆即指陳同鄉(xiāng)的“狂 ”。“甚矣君狂矣”,而且是特別的狂。同鄉(xiāng)特狂,而這句話也顯示了此詞豪放不羈的風格。“想胸中、些兒磊磈,酒澆不去。”詞人先寫他胸中裝滿壘塊,即使酒澆,也無濟于事。因胸中義憤難平,從而揭示出“狂”的思想根源。
“據(jù)我看來何所似,一似韓家五鬼。又一似、楊家風子 。怪鳥啾啾鳴未了 ,被天公、捉在樊籠里。”這里以兩個典故比擬他的“狂”態(tài) 。韓愈在《 送窮文》中稱“智窮、學窮、文窮、命窮、交窮”為“五鬼”。五代時楊凝式行為放縱 ,有“風子”之喻。這里褒揚鄉(xiāng)士的`剛直和才識,同時暗示這種性格的不合時宜。隨即指出他不識時務,行為狂縱。這種沖突的結(jié)果是:“怪鳥啾啾鳴未了 ,被天公、捉在樊籠里”。“鳴未了”,即失去了自由。“這一錯,鐵難鑄。”錯,本指錯刀,此處借指錯誤。“鐵難鑄”,是說這簡直是個天大的錯誤 。 從作者的深沉感嘆中包含了衷心的贊美。
下闕轉(zhuǎn)了“餞行”話題上來。“濯溪雨漲荊溪水。送君歸、斬蛟橋外。水光清處 。”宜興是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荊溪流經(jīng)縣南注入太湖 。濯溪 ,是它的支流。城南有長橋橫跨于之上,以周處斬殺蛟事,故稱“斬蛟橋 ”。回鄉(xiāng)的腳步總是欣喜的,但心境非同一般。因而不免悵恨在胸。
“世上恨無樓百尺,裝著許多俊氣。做弄得、棲棲如此 。”揭露了腐敗的南宋王朝不能容納賢俊,使有遠見卓識者凄遑不安。作者對現(xiàn)實所持的清醒認識和強烈不滿 ,同時流露了對朋友懷才不遇的深切同情。“樓百尺”,即百尺樓。借用劉備說許汜事。劉備曾對許汜說,他臥百尺樓上,而許則在地下。意為鄙視 。臨別贈言朋友事,有殷勤、六字君聽取 :節(jié)飲食,慎言語。請記住我的忠告,還是注意養(yǎng)身,說話謹慎些吧!這主要意在對黑暗政治的諷刺。
這首詞讀起來,不同于婉約詞的纏綿悱惻,近于豪放詞中,而它也具有自己的獨特風貌。它將對同鄉(xiāng)的欽敬和同情之心 ,用調(diào)侃和嬉笑的語氣表達出來。在嬉笑怒罵中,引出許多發(fā)人深省的東西。在笑容中掏幾滴辛酸的淚水。
這是一首送別的詞 ,但卻遠遠超過了送別的范圍。詞人著力最多在于“狂”這個狂者的形象正是一個剛直耿介的愛國者的形象 。 鄉(xiāng)士之以狂獲罪的悲劇,已超越個人榮辱得失,也是時代的悲劇,在孕育著南宋覆亡的苦果。這是一個令后人深省的現(xiàn)象。
賀新郎原文及賞析9
原文
湛湛長空黑。更那堪、斜風細雨,亂愁如織。老眼平生空四海,賴有高樓百尺。看浩蕩、千崖秋色。白發(fā)書生神州淚,盡凄涼、不向牛山滴。追往事,去無跡。
少年自負凌云筆。到而今、春華落盡,滿懷蕭瑟。常恨世人新意少,愛說南朝狂客。把破帽、年年拈出。若對黃花孤負酒,怕黃花、也笑人岑寂。鴻北去,日西匿。
賞析
首三句先以“湛湛長空黑”烘托出胸中塊壘,通過對昏黑風雨交加的描寫,表達出詞人憂慮國事、痛心神州陸沉的悲憤之情。滿天密布深黑的烏云,再加上陣陣斜風細雨,使人心亂如麻,愁思似織,“亂愁如織”點出全篇主旨。重陽本來是登高之佳節(jié),由于風雨凄凄,只能登上高樓,放眼遙望千山萬壑,浩蕩秋色。但“千崖秋色”,寂寞凄涼,會使人淚水滂沱。“白發(fā)”四句直抒“老眼”登覽之所感。“神州淚”說明詞人是為神州殘破沉淪的“往事”而極度傷心灑淚。“神州”二字曾在詞人詞中反復出現(xiàn),說明恢復中原是他念念不忘的頭等大事。
“少年”三句遙接“老眼平生”,折筆追敘少年時代的豪興與才情。但是目前卻青春已逝,壯志成空,進一步突出了如今的家國之恨。“常恨世人”三句則有更深寄托。詞人慨恨文士不顧國家多難,只想效法魏晉名士風流的狂客行徑,每年在重陽節(jié)登高,總喜歡提起東晉孟嘉落帽的'故事,把它稱揚一番,毫無現(xiàn)實意義。“若對”兩句,是說如自己這樣的憂國志士,并不追慕魏晉風度,但對國破家亡的現(xiàn)狀憂心如焚卻又無能為力。詞意至此急轉(zhuǎn)直下,壯志未酬,詞人在感憤之余,覺得自己既不能改變這種局面,在此佳節(jié)也只能賞黃花以遣懷,借酒澆愁了。“鴻北去”,目送飛鴻北去,抒發(fā)對故土的思戀。“日西匿”暗指南宋國勢危殆,振興無望。以天際廣漠之景物作結(jié),與首句呼應,意余言外。
上片寫重陽節(jié)登高望遠所引起的感喟。下片批評當時的文人只知搬弄典故的浮泛文風,表達出詞人對國事和民生的極端關(guān)注。全詞寫景寓情,敘事感懷,以議論為主,借題發(fā)揮,感慨蒼涼。主旋律是英雄失路融家國之恨的慷慨悲歌,意象凄瑟,既豪放,又深婉。
賀新郎原文及賞析10
《賀新郎·陪履齋先生滄浪看梅》
吳文英
喬木生云氣,
訪中興英雄陳跡,
暗追前事。
戰(zhàn)艦東風慳借便,
夢斷神州故里。
旋小筑吳宮閑地,
華表月明歸夜鶴,
嘆當時花竹今如此,
枝上露,
濺清淚。
遨頭小簇行春隊,
步蒼苔尋幽別墅,
問梅開未?
重唱梅邊新度曲,
催發(fā)寒梢凍蕊。
此心與東君同意,
后不如今今非昔,
兩無言相對滄浪水,
懷此恨,寄殘醉。
賞析:
此詞為滄浪亭賞梅,追懷抗金名將韓世忠,感慨時事之作。上片寫英雄陳跡。“喬木”六句追懷韓世忠抗金之英雄業(yè)績,感嘆恢復中原神州故里的夢想破滅,為韓世忠遭權(quán)奸秦檜剝奪兵權(quán),閑居滄浪小筑之英雄寂寞深致悲慨。“東風慳”之意象,既借赤壁之戰(zhàn)古事以映襯現(xiàn)實,又借東風意象寫天不助人,隱喻秦檜等奸佞破壞了中興大業(yè),迫使英雄末路而無所用武,遭到“夢斷神州”之悲劇。“華表”四句懸想英雄忠魂返歸故居,感嘆物異人非,昔日繁花翠竹之美景,竟變作花竹枝梢零露悲涼,滴淚凄清的衰瑟景象。下片寫滄浪看梅。“遨頭”五句寫詞人陪吳潛瞻仰英雄故居后,便簇擁著一支游春隊尋幽問梅。最后“兩無言”、“寄殘醉”則以詞人與吳潛目注滄浪水逝而相對無言、借酒消愁,寄恨于醉,傳達出一種末世無望的消沉和頹廢。本詞“滄浪”之所以能與“看梅”相融于同一題旨,在于亭與梅在底蘊精髓的.相通。吳潛是愛國名臣,吳文英為其幕僚,從本詞“此心與東君同意”及“催發(fā)寒梢凍蕊”等詞句來看,確有“言外寄慨”之意。
賀新郎原文及賞析11
原文:
深閣簾垂繡。
記家人、軟語燈邊,笑渦紅透。
萬疊城頭哀怨角,吹落霜花滿袖。
影廝伴、東奔西走。
望斷鄉(xiāng)關(guān)知何處,羨寒鴉、到著黃昏后。
一點點,歸楊柳。
相看只有山如舊。
嘆浮云、本是無心,也成蒼狗。
明日枯荷包冷飯,又過前頭小阜。
趁未發(fā)、且嘗村酒。
醉探枵囊毛錐在,問鄰翁、要寫牛經(jīng)否。
翁不應,但搖手。
譯文
深深的閨閣繡簾垂地。還記得家人在燈燭邊的綿綿話語,會心之處,嫣然一笑,酒渦迷人。萬疊的山間城頭傳來哀怨的號角聲,風把霜花吹到了我的袖口。只有影子與我為伴,我東西來回奔走。望著遠處,我不知家鄉(xiāng)在什么地方,羨慕寒鴉可以在黃昏之后,回到楊柳樹上它們的巢穴。
只有山還是和原來一樣,嘆息亡國之后時事的變化如此之大。明天將帶上枯干的荷葉包著的冷飯,越過前面那座小山,設(shè)法謀生,以便糊口。趁還沒有出發(fā),我再喝一口酒。幸喜那唯一的謀生工具毛筆還在,詢問鄰近的老翁需不需要抄寫《牛經(jīng)》,老翁只是搖手而已。
注釋
賀新郎:詞牌名。雙調(diào)一百十六字。上下闋各十句。六仄韻。
兵后寓吳:指元軍攻陷臨安(1276)后,作者離開家鄉(xiāng),流寓在蘇州一帶。
簾垂繡:即繡簾垂。
渦:酒渦。
萬疊:指樂曲反復不停地吹奏。
影廝伴:只有影兒相伴。
浮云蒼狗:比喻世事變幻無常。
小阜:小土山。
枵(xiāo)囊:空口袋(指沒有錢)。
毛錐:毛筆。
牛經(jīng):關(guān)于牛的知識的書。《三國志》注引《相印書》,說漢朝有《牛經(jīng)》。
賞析:
1275年(宋恭帝德祐元年)元兵南侵,陷岳州,下蘇常。翌年春日,兵進臨安。這年秋天,蔣捷正在吳門流寓,兵荒馬亂之中,衣食問題成為困撓詞人最大問題。這首詞寫于此時,是詞人流浪生活的真實寫照。
“深閣簾垂繡。記家人、軟語燈邊,笑渦紅透。”閨閣深院,垂地繡簾,柔和燈光,輕言細語。會心之處,嫣然一笑,酒渦迷人。詞人首先營造了記憶中溫馨的氛圍。但和眼前的自然之物相對照。在漂泊中自己多么希望回到故鄉(xiāng)和家人團聚,可是“望斷鄉(xiāng)關(guān)知何處”!羨寒鴉、到著黃昏后。一點點,歸楊柳。黃昏之后的“寒鴉”尚可歸巢楊柳,令人羨慕不已。不令人產(chǎn)生人不如鴉之感!”蔣詞中抒發(fā)的背井離鄉(xiāng)的愁苦情懷,而是戰(zhàn)亂時代這一特定歷史環(huán)境中的產(chǎn)物,而非一般詞人和平時的呻吟。“萬疊城頭哀怨角”,城頭上反復吹奏的號角聲充滿哀怨,這“哀怨”是一種主觀感情的外射,和著國破家亡的傷慟。
“相看只好山如舊。”流露出江山易主的悲痛心情。“嘆浮云”比喻世事的變幻無常。漂泊孤凄之感是和亡國之痛融合在一起的,使之更加深沉,也更加悲苦。這是一個秋風肅殺,百花凋殘的季節(jié),這是一處景物蒼茫的黃昏時刻。
“明日枯荷包冷飯,又過前頭小阜。”明天將帶上枯干的荷葉包著的冷飯,越過前面那座小山,設(shè)法謀生,以便糊口。“趁未發(fā)、且嘗村酒。”從困境了顯現(xiàn)出達觀的態(tài)度。姑且苦中作樂,把煩憂拋在一邊吧!村酒飲罷,囊中仍很羞澀。“醉探枵囊毛錐在,問鄰翁、要寫《牛經(jīng)》否。翁不應,但搖手。”微醉中探手“枵(xiāo消)囊”幸喜那唯一的謀生工具毛錐還在。他詢問鄰近的老翁:“需要抄寫《牛經(jīng)》么?”老翁只是搖手。詞人“東奔西走”的目的和結(jié)果,在這幾句話中描寫的.維妙維肖。通過對現(xiàn)實生活中幾個典型的細節(jié)加以描述,把它看成現(xiàn)實主義的杰作亦無不可。
這是一首描寫流浪生活的悲歌。在戰(zhàn)亂的年代,詞人過著流浪的生活。即使物質(zhì)上再困窘,也不能使他屈服仕元。同時在詞人通過老翁對《牛經(jīng)》的冷淡態(tài)度的描寫,透露出當時農(nóng)村中凋零殘敗的景象,和農(nóng)民生產(chǎn)情緒不高的事實。
賀新郎原文及賞析12
原文:
曳杖危樓去。
斗垂天、滄波萬頃,月流煙渚。
掃盡浮云風不定,未放扁舟夜渡。
宿燕落、寒蘆深處。
悵望關(guān)河空吊影,正人間、鼻息鳴鼉鼓。
誰伴我,醉中舞。
十年一夢揚州路。
倚高寒、愁生故國,氣吞驕虜。
要斬樓蘭三尺劍,遺恨琵琶舊語。
謾暗澀、銅華塵土。
喚取謫仙平章看,過苕溪、尚許垂綸否。
風浩蕩,欲飛舉。
譯文
拖著手杖,獨上高樓去。仰望北斗星低低地垂掛在夜天,俯視滄江正翻起波浪萬頃,月亮流瀉在煙霧迷漫的洲渚。浮云被橫掃凈盡、寒風飄拂不定,不能乘坐小船連夜飛渡。棲宿的鴻雁已經(jīng)落在蕭索的蘆葦深處。懷著無限惆悵的心情,想望祖國分裂的山河,徒勞無益地相吊形影。這時只聽到人間發(fā)出的鼾聲像敲打鼉鼓,還有誰肯陪伴我乘著酒興起舞?
事隔十年好像一場噩夢,走盡了揚州路。獨倚高樓夜氣十分冷寒,一心懷愁為的是祖國,恨不得一氣吞下驕橫的胡虜。要用這把三尺的寶劍親手殺死金的統(tǒng)治者,才不會像王昭君彈出的琵琶怨語那般留下遺恨。讓寶劍暗淡無光,白白地生銹化為塵土。我請您來評論看看,經(jīng)過苕溪時,還能允許我們垂綸放釣否?大風浩蕩,不停地吹著,我雄心勃發(fā),要乘風飛舉。
注釋
賀新郎:詞牌名。
李伯紀:即李綱。
鼻息鳴鼉鼓:指人們熟睡,鼾聲有如擊著用豬婆龍的皮做成的鼓,即有鼾聲如雷之意。鼉鼓:用鼉皮蒙的鼓。鼉:水中動物,俗稱豬婆龍。
“誰伴我”二句:用東晉祖逖和劉琨夜半聞雞同起舞劍的故事。見《晉書·祖逖傳》。
十年一夢揚州路:化用杜牧詩“十年一覺揚州夢”,借指十年前,即建炎元年,金兵分道南侵。宋高宗避難至揚州,后至杭州,而揚州則被金兵焚燒。十年后,宋金和議已成,主戰(zhàn)派遭迫害,收復失地已成夢想。
驕虜:指金人。《漢書·匈奴傳》說匈奴是“天之驕子”,這里是借指。
要斬樓蘭:用西漢傅介子出使西域斬樓蘭王的.故事。《漢書·傅介子傳》載,樓蘭王曾殺漢使者,傅介子奉命“至樓蘭。……王貪漢物,來見使者。……王起隨介子入帳中,屏語,壯士二人從后刺之,刃交胸,立死。”
琵琶舊語:用漢代王昭君出嫁匈奴事。她善彈琵琶,有樂曲《昭君怨》。琵琶舊語即指此。
謾暗澀銅華塵土:嘆息當時和議已成定局,雖有寶劍也不能用來殺敵,只是使它生銅花(即銅銹),放棄于塵土之中。暗澀:是形容寶劍上布滿銅銹,逐漸失光彩,失去作用。銅華:指銅花,即生了銅銹。
垂綸:即垂釣。綸,釣魚用的絲線。傳說呂尚在渭水垂釣,后遇周文王。后世以垂釣指隱居。
賞析:
李綱(字伯紀)是著名的愛國英雄,他在欽宗靖康元年(1126)金兵圍攻京城的危急時刻,力主抗戰(zhàn),堅守開封,被欽宗任命為親征行營使最終擊退金兵。張元幹當時是他的僚屬,后來李綱被罷免,元幹也連帶獲罪,離京南下。高宗紹興七年(1137),宰相張浚被罷,以趙鼎為相。八年二月,秦檜第二次入相,趙鼎被罷免,四月,宋派王倫使金,力圖和議;十二月,李綱在洪州(州治在今江西南昌)上書反對議和,被罷回福建長樂。作者為此寫了這首詞,對李綱堅決主戰(zhàn)、反對議和的行動表示無限的敬仰并予以堅決支持。
上片寫詞人登高眺望江上夜景,并引發(fā)出孤單無侶、眾醉獨醒的感慨。此顯示出自己的真實用意。
起首四句寫自己攜著手杖登上高樓,只見夜空星斗下垂,江面寬廣無邊,波濤萬頃,月光流瀉在蒙著煙霧的洲渚之上。“掃盡”三句,是說江風極大,將天上浮云吹散,江面因風大而無人乘舟夜渡。沉思間又見雁兒飛落在蘆葦深處夜宿,并由此引起無限感觸。
“悵望”兩句,先是悵望祖國山河,徒然弔影自傷;這時正值深夜,“鼻息鳴鼉鼓”,是指人們熟睡,鼾聲有如擊著用豬婆龍(水中動物名)的皮做成的鼓,即有鼾聲如雷之意。這里以之喻苛安求和之輩,隱有眾人皆醉我獨醒之慨。“誰伴我”兩句,承上,“月流煙渚”、“悵望關(guān)河空吊影”,用李白《月下獨酌》“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詩意,自傷孤獨(辛棄疾《賀新郎·別茂嘉十二弟》結(jié)句之“誰共我,醉明月”,與此意同)。李綱與己志同道合,而天各一方,不能在此月下同舞。同舞當亦包括共商恢復中原之事,至此才轉(zhuǎn)入寄李綱本題。
下片運用典故以暗示手法表明對明朝屈膝議和的強烈不滿,并表達了自己對李綱的敬仰之情。
“十年”這一句,是作者想到十年前,高宗在應天府(今河南商丘)即位同時,當時為建炎元年(1127)。不久高宗南下,以淮南東路的楊州為行都;次年秋金兵進犯,南宋小朝廷又匆匆南逃,揚州被金人攻占,立刻被戰(zhàn)爭摧為一片空墟,昔日繁華現(xiàn)在猶如一夢,此處化用杜牧“十年一覺揚州夢”(《遣懷》)詩句。如今只剩殘破空城,使人懷想之余,不覺加強了作者對高宗的屈膝議和感到不滿,也加強了作者堅決抵抗金人的南下的決心。“倚高寒”兩句,繼續(xù)寫作者夜倚高樓,但覺寒氣逼人,遠眺滿目瘡痍的中原大地,不由愁思滿腔,但又感到自己壯心猶在,豪氣如潮,足以吞滅敵人。驕虜是指金人。《漢書·匈奴傳》說匈奴是“天之驕子”,這里是借指。“要斬”兩句,運用兩個典故反映出對宋金和議的看法。前一句是期望朝廷振作圖強,象漢代使臣傅介子提劍斬樓蘭(西域國名)王那樣對付金人。《漢書·傅介子傳》說樓蘭王曾殺漢使者,傅介子奉命“至樓蘭。王貪漢物,來見使者。王起隨介子入帳中,屏語,壯士二人從后刺之,刃交胸,立死。”詞中以樓蘭影射金國,以傅介子比喻李綱等主戰(zhàn)之士。后一句是借漢嫁王昭君與匈奴和親事,影射和議最終是不可行的,必須堅決抵抗。杜甫《詠懷古跡》詩云:“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作者在此用杜甫詩意,說明在琵琶聲中流露出對屈辱求和的無窮遺恨與悲憤,以此暗示南宋與金人議和也將遺恨千古。“謾暗澀”句,是嘆息如今和議已成定局,雖有寶劍也不能用來殺敵,只是使它生銅花(即銅銹),放棄于塵土之中。暗澀,是形容寶劍上布滿銅銹,逐漸失光彩,失去作用。這里運用比喻,以寶劍被棄比喻李綱等主戰(zhàn)人物的受到朝廷罷斥壓制。“喚取”兩句,先以“謫仙”李白來比李綱,兼切李姓,這是對李綱的推崇。李綱自己也曾在《水調(diào)歌頭》中說:“太白乃吾祖,逸氣薄青云。”
作者對他評論,即發(fā)表意見,面對和議已成定局的形勢,愛國之士能否就此隱退苕溪(浙江吳興一帶),垂釣自遣而不問國事呢?結(jié)尾振起,指出要憑浩蕩長風,飛上九天,由此表示自己堅決不能消沉下去,而是懷著氣沖云霄的壯志雄心,對李綱堅持主戰(zhàn)、反對和議的主張表示最大的支持,這也就是寫他作本詞的旨意。
賀新郎原文及賞析13
話殺渾閑說!不成教、齊民也解,為伊為葛?樽酒相逢成二老,卻憶去年風雪。新著了、幾莖華發(fā)。百世尋人猶接踵,嘆只今、兩地三人月!寫舊恨,向誰瑟?
男兒何用傷離別?況古來、幾番際會,風從云合。千里情親長晤對,妙體本心次骨。臥百尺高樓斗絕。天下適安耕且老,看買犁賣劍平家鐵!壯士淚,肺肝裂!
古詩簡介
《賀新郎·懷辛幼安用前韻》是南宋詞人陳亮所創(chuàng)作的一首詞。這首詞的上片回憶去年作者與辛棄疾的會晤,抒發(fā)別后的相思之情。下片以豪壯悲慨的語言,表達對辛棄疾的敬佩,譴責南宋當權(quán)者茍且偷安的可恥行為。全詞慷慨沉痛,寓悲于壯,化用典故,雜之以俚語方言,氣勢雄健,具有較強的藝術(shù)感染力。
翻譯/譯文
國事談論得再多,也簡直是白說:難道定要百姓理解:伊尹的功高位顯,葛天氏之民的閑適意愜? 想去冬相逢飲酒游湖多快樂,卻在風雪中依依告別。別后新添了華發(fā),很少喜悅。人們只知接踵地尋求圣賢,可嘆如今只有我倆相唱和,各處一方同望月。 譜寫出中原淪喪的舊恨,又交給誰去彈瑟?
大丈夫何用去憂傷離別?況古來人們?nèi)谇⑾嗵帲磺笾就篮稀V灰獌扇擞幸恢碌?見解,就能深察對方的“本心”,即使千里相隔絕,還是像常見面那樣親切。要學習劉備臥百尺高樓,憂國而把家忘卻。如今天下太平人人安適,也想賣掉家中刀劍買鋤犁,放棄斗爭而到老都從事農(nóng)業(yè)。壯士為無用武之地而流淚,憤恨得連肺肝都炸裂。
注釋
賀新郎:詞牌名,又名《乳燕飛》《賀新涼》《風敲竹》《金縷歌》《金縷曲》《金縷詞》《貂裘換酒》《金縷衣》《風瀑竹》,清人又有名《雪月江山夜》者。雙調(diào),一百一十六字,上、下片各十句六仄韻。
殺:同“煞”,止住。渾:簡直。
齊民:指平民百姓。
伊:即伊尹。商時賢臣,名伊,尹是官名。一說名摯。傳說伊曾做過廚師,初以烹調(diào)技術(shù)高為湯賞識,后輔佐湯滅夏。葛::即諸葛亮。三國時蜀漢政治家、軍事家,協(xié)助劉備建立蜀漢。
華發(fā):花白頭發(fā),這里指白發(fā)。
接踵:后面人的腳尖接著前面人的腳跟,形容人多接連不斷。
只今:如今的意思。
瑟:名詞動化,即彈瑟,向誰傾訴的意思。
風從云合:意思是同類相從,這里指志同道合的群英聚首共事。
次骨:至骨。
百尺樓:比喻地位很高。斗絕:即陡絕。
買犁賣劍:這里是說賣劍買犁,準備回家耕田送老了。平家:平常百姓之家。
創(chuàng)作背景
宋孝宗淳熙十五年(1188年)歲末,陳亮頂風冒雪,跋涉數(shù)百里,從浙江永康去到江西上饒?zhí)皆L多年不見的好友辛棄疾。二人同游鵝湖,共飲瓢泉,“長歌互答,極論世事”(辛棄疾《祭陳同父文》),兩人暢所欲言,共同居住了十天才分別。別后二人曾作《虞美人》同韻詞多首反復贈答。陳亮意猶未盡,不久又用前韻作此詞寄懷辛棄疾。據(jù)詞中“卻憶去年風雪”一語,知作于淳熙十六年。
賞析/鑒賞
文學賞析
這首詞詞中不但飽含惜別之情,而且深蘊憂國憂民之意,表現(xiàn)出“英雄感愴”的悲壯色彩。
上片抒寫別后相思之情。起句“話殺渾閑說!”滿心而發(fā),肆口而成,蓋隱應辛棄疾答詞中“硬語盤空誰來聽?記當時、只有西窗月”一語,謂去年相敘雖得極論天下大事,然于此“岌岌然以北方為可畏,以南方為可憂,一日不和,則君臣上下朝不能以謀夕”(陳亮《戊申再上孝宗皇帝書》)之時,雖有壯懷長策,亦無從施展,說得再多都只是閑說一場罷了。“不成教、齊民也解,為伊為葛?”緊承前語,補明“話殺渾閑說”的原因。意謂伊尹、諸葛亮那樣的事業(yè),只有在位者才能去做,平民百姓是無法去做的,所以說盡了等于沒說。此言亦對辛棄疾寄詞中稱許陳亮“風流酷似,臥龍諸葛”一語而發(fā)。其時陳亮尚為平民百姓,辛棄疾則久被罷黜,故有此慨嘆。恢復之事既不得施行,英雄之人卻日趨衰老,思念及此,更增憂懼,故接下乃云:“樽酒相逢成二老,卻憶去年風雪。新著了、幾莖華發(fā)。”此言復應辛棄疾答詞中“老大那堪說”及“我病君來高歌飲,驚散樓頭飛雪”數(shù)語,其中蘊含著深厚而復雜的感情:既有去年風雪中抵掌談論的歡欣,也有眼前關(guān)山阻隔互相思念的痛苦,還有同遭讒沮而早生白發(fā)的悲憤。“百世”句用《莊子·齊物論》“萬世之后而一遇大圣,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及《戰(zhàn)國策·齊策三》“千里而一士,是比肩而立;百世而一圣,若隨踵而至也”語意,極言相知之難。夫萬世遇之尚如旦暮,則百世遇之自如接踵,而知己之人,豈是接踵可得?是以見其難也。
此語言簡意賅,復多曲折,然無板滯晦澀之病,表現(xiàn)出運用典故的高超技巧。“三人月”一語則用李白《月下獨酌》“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詩句,極言相念之苦。相知如二人者既甚難得,則會少離多自更難堪。此時孤獨之感既不能排遣,憂憤之情又無可傾訴,真是度日如年了。“寫舊恨,向誰瑟”即表現(xiàn)此種不勝惆悵的心情。“瑟”字名詞動化,“向誰瑟”即向誰彈,向誰訴。
下片從離別的愁苦中掙脫出來,轉(zhuǎn)作雄豪豁達之語:“男兒何用傷離別?”異軍特起,換出新意。接下又推進一層:“況古來、幾番際會,風從云合。”壯聲英概,躍然紙上。“風從云合”語出《易·乾·九五》:“水流濕,火就燥,云從龍,風從虎。”本喻同類相從,借喻群英共事。意謂古來英雄豪杰皆建功立業(yè),志在四方,故不須以離別為念。上二語亦隱應辛棄疾寄詞中“佳人重約還輕別”至“此地行人銷骨”諸句,用豪言壯語來安尉朋友,更見情深而意切。“千里情親長晤對,妙體本心次骨”二句則隱應辛棄疾寄詞中“正目斷、關(guān)河路絕”一語,謂友人雖遠隔千里,而情分親厚,便即如終日晤對,于我之本心能善于體察,且抉入深微。“次骨”即至骨。“臥百尺高樓斗絕”一句插入陳登故事,盛贊故人豪氣。“斗絕”即“陡絕”,高下懸殊之意。此句亦應辛棄疾寄詞中“似而今、元龍臭味”一語。《三國志·陳登傳》載:許汜往見陳登(元龍),陳登“無主客之意,久不相與語,自上大床臥,使客臥下床。”許汜懷忿在心,后來向劉備言及此事,還說陳登無禮。劉備卻反駁他:“君有國士之名,今天下大亂,帝王失所,望君憂國忘家,有救世之意,而君求田問舍,言無可采,是元龍所諱也,何緣當與君語?如小人,欲臥百尺樓上,臥君于地,何但上下床之間耶!”陳亮重提此事,既是對故人的嘉許,也是對此輩的痛斥。“天下適安耕且老,看買犁賣劍平家鐵”二句暗承前語,影射求田問舍事,故作消沉以寫其憂憤。意謂如今天下太平,人人安適,自己也打算耕田送老,學《漢書·龔遂傳》中的渤海郡人,把刀劍賣了,換買鋤犁一類平民之家使用的鐵器。所謂“天下適安”,實是“天下茍安”。陳亮早在《上孝宗皇帝第一書》中即曾指出:“臣以為通和者,所以成上下之茍安,而為妄庸兩售之地。”后在《上孝宗皇帝第三書》中又說:“秦檜以和誤國,二十余年,而天下之氣索然矣。”可見此二句感慨極深。卒章“壯士淚,肺肝裂!”總寫滿腔悲恨,聲情更加激越。陳亮是一個忠肝義膽的人,他在《答呂祖謙書》中說到往常念及國事時“或推案大呼,或悲淚填臆,或發(fā)上沖冠,或拊常大笑”,真乃近乎“狂怪”,故知此語乃其心潮澎湃之實靈。
此詞則慷慨中有幽郁之致,蒼勁中含凄惋之情,風調(diào)更與辛詞接近。所以如此,蓋因當時處境、心緒皆同,又“長歌互答”,深受辛詞影響,故于傷離恨別之中,自然融入憂國哀時之感,而情生辭發(fā),意到筆隨,寫同遭讒擯之憤(開篇二句)則慷慨悲涼,寫共趨衰老之哀(“樽酒”三句)則幽暗沉重,寫兩地相思之苦(“百世”二句)則纏綿悱惻,寫寂寞憂愁之郁(上片歇拍)則凄迷欲絕,寫建功立業(yè)之志(換頭二句)則奔放雄豪,寫肝膽相照之情(“千里”二句)則深厚刻摯,寫鄙薄求田問舍(“臥百尺”句)則激越高昂,寫憎惡茍且偷安(“天下”二句)則情辭冷峻,寫報國無門之恨(下片歇拍)則聲淚俱下。如此淋淋漓漓,周而復始,“一轉(zhuǎn)一深,一深一妙”(《藝概》),真似“風雨云雷交發(fā)而并至,龍蛇虎豹變見而出沒”(陳亮《甲辰與朱元晦書》),乃愈覺扣人心弦,感人肺腑。其文辭又典麗宏富,平易自然,“本之以方言俚語,雜之以街談巷歌,摶搦義理,劫剝經(jīng)傳,而卒歸之曲子之律。”(陳亮《與鄭景元提干書》)如“話殺”、“新著了”、“不成教”、“也解”用民間口語,“百世尋人”用《莊子》、《戰(zhàn)國策》,“三人月”用李白詩,“風從云合”用《易》,“臥百尺高樓”用《三國志》,“買犁賣劍”用《漢書》等等,皆左右逢源,得心應手,復多作疑問、感嘆語氣,益增曲折搖曳之致,故兼具精警奇肆與蘊藉含蓄之美,極富藝術(shù)感染。
名家點評
中國社科院文學研究所研究員陶文鵬:詞中抒情的警句連見迭出,“樽酒相逢成二老”、“男兒何用傷離別”,“況古來、幾番際會,風從云合”、“千里情親長晤對,妙體本心次骨”等,都是情深意賅、動人心弦的妙筆。(《詞曲卷(一)——唐、五代、宋(詞)》)
賀新郎原文及賞析14
《賀新郎》
蘇軾
槐陰轉(zhuǎn)午,
晚涼新浴。
手弄生綃白團扇,
扇手一時似玉。
漸困倚
浪蕊都盡,
伴君幽獨。
秾艷一枝細看取,
芳意千重似束。
又恐被西風驚綠,
若待得君來向此,
花前對酒不忍觸。
共粉淚
賞析:
貞靜,形神俱美。她漸漸困倦斜倚,獨自睡得香甜。簾外是誰推響了彩繡的門戶,驚散了她瑤臺仙夢,原來是夜風敲響了翠竹。下片寫濃艷超群,不與浮花浪蕊為伍的榴花。取一枝秾艷榴花細細看,千重花瓣兒正像美人的芳心情深自束。美人與榴花相映生輝,面對西風的.蕭颯,時光的遲暮,粉淚與花瓣不禁一同簌簌下落。以榴花襯映美人,美人艷如榴花,花著人之愁情,人具花之品格,是花是人,融合為一,共宣遲暮之感,同發(fā)身世之喟,寄托遙深,耐人尋味。
賀新郎原文及賞析15
【宋】辛棄疾《賀新郎》
原文
老大那堪說。似而今,元龍臭味,孟公瓜葛。我痛君來高歌飲,驚散樓頭飛雪。笑富貴、千鈞如發(fā)。硬語盤空誰來聽?記當時,只有西窗月。重進酒,換鳴瑟。
事無兩樣人心別。問渠儂:神州畢竟,幾番離合?汗血鹽車無人顧,千里空收駿骨。正目斷,關(guān)河路絕。我最憐君中宵舞,道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
注釋
憐:愛。補天裂:借用神話中女媧氏煉石補天的傳說來表示祖國的統(tǒng)一事業(yè)。中宵舞:用典祖逖的.“聞雞起舞”。
賞析
詞句塑造了一位受現(xiàn)實壓抑而仍然積極奮發(fā)、意志堅強、對自己的力量和愛國理想充滿信心的英雄形象。這是對陳亮的贊美,也是詞人自己抱負的抒寫。詞句的意思是,我最愛那些奮發(fā)圖強的志士,真正的男子漢意志堅定如鐵。看一看吧,他們有統(tǒng)一祖國的大志和力量。
辛棄疾和陳亮都是南宋的愛國英雄,有雄才大略,都受黑暗政權(quán)壓抑,抱負不能實現(xiàn),而把滿腔悲憤寄托在歌詞之中。
辛棄疾(公元1140年-1207年),南宋愛國詞人,文學家。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漢族,歷城(今山東濟南)人。二十一歲參加抗金義軍,曾任耿京軍的掌書記,不久投歸南宋。歷任江陰簽判,建康通判,江西提點刑獄,湖南、湖北轉(zhuǎn)運使,湖南、江西安撫使等職。四十二歲遭讒落職,退居江西信州,長達二十年之久,其間一度起為福建提點刑獄、福建安撫使。六十四歲再起為浙東安撫使、鎮(zhèn)江知府,不久罷歸。一生力主抗金北伐,并提出有關(guān)方略,均未被采納。其詞熱情洋溢、慷慨激昂,富有愛國感情。在晚年時寫的《清平樂·村居》這首流傳千古的詞。有《稼軒長短句》以及今人輯本《辛稼軒詩文鈔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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