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玉樓春原文及賞析
玉樓春原文及賞析1
玉樓春·風前欲勸春光住
風前欲勸春光住。春在城南芳草路。未隨流落水邊花,且作飄零泥上絮。
鏡中已覺星星誤。人不負春春自負。夢回人遠許多愁,只在梨花風雨處。
翻譯
迎著風兒,想要勸春光停住腳步。春光卻停留在了城南的青草路上。它不愿同岸邊的落花一樣隨流水而去,暫且就成為在泥土上飄舞的飛絮。
看著鏡中頭發花白的自己,惋惜逝去的時光。人沒有辜負春天,是春天自己辜負了自己啊!從夢中醒來才感覺遠離了許多憂愁,只是牽掛著風雨中的梨花是否安然。
注釋
住:停,止,停留。
星星:頭髮花白貌。
賞析
這是一首傷春詞,由傷春而感傷自己年華流逝。
第一、兩句,想要留住春光,然而已是芳草萋萋的暮春時節,開頭即點出傷春的意味,為全詞奠定了感傷的基調,接著似站在春天的角度說春不甘和落花一樣隨水而去,了無蹤跡,只好暫且作粘于泥上的飛絮。“落花”、“飛絮”均為飄零之物,然在詞人筆下,似落花流逝更快,而飛絮尚可在泥上暫存,生動形象地寫出了春之不愿逝去的不甘和無奈。運用比喻,用春來比喻自己的青春年華,表達出想要留住青春之感。五、六兩句,看到鏡中的華發,想自己年華流逝,自己不愿辜負青春,然而無奈的`還是辜負了,一事無成,表達出因功業未就而人已老去,美好的青春理想破滅的濃濃愁緒。“夢回人遠許多愁”夢中醒來,似已消愁,貌似灑脫,實則更為沉痛,最后一句,以景作結,將這許多的愁都凝聚在風雨中的梨花之上,用風雨梨花象征自己的命運處境,含蓄動人。
玉樓春原文及賞析2
原文:
燕雕梁畫棟原無數,不問主人隨意住。紅襟惹盡百花香,翠尾掃開三月雨。
半年別我歸何處?相見如將離恨訴。海棠枝上立多時,飛向小橋西畔去。
賞析:
此詞詠物抒情,委婉細膩。燕子秋去春來,喜尋舊巢,使人有春燕懷戀舊主人之想。
故進而猜想,在三月的輕風細雨中,帶著花香歸來,立在海棠枝上,似乎要向舊主人訴說半年來的離愁別恨。作者以移情法寫燕,神情入妙,頗見新巧。
玉樓春原文及賞析3
原文:
玉樓春·己卯歲元日
宋代: 毛滂
一年滴盡蓮花漏。碧井酴酥沉凍酒。曉寒料峭尚欺人,春態苗條先到柳。
佳人重勸千長壽。柏葉椒花芬翠袖。醉鄉深處少相知,只與東君偏故舊。
譯文:
一年滴盡蓮花漏。碧井酴酥沉凍酒。曉寒料峭尚欺人,春態苗條先到柳。
佳人重勸千長壽。柏葉椒花芬翠袖。醉鄉深處少相知,只與東君偏故舊。
注釋:
一年滴盡蓮花漏。碧井酴(tú)酥(sū)沉凍酒。曉寒料峭(qiào)尚欺人,春態苗條先到柳。
蓮花漏:一種狀如蓮花的銅制漏水計時器,相傳為廬山僧惠遠所造。酴酥:即屠蘇,酒名。
佳人重勸千長壽。柏葉椒花芬翠袖。醉鄉深處少相知,只與東君偏故舊。
東君:春神。
賞析:
蓮花滴水送走了舊的一年。在井懸凍酒,曉寒侵人之時,柳枝的'苗條身姿,已透露出了新春氣息。雖有佳人歌女勸酒佐興,可詞人卻為早春的物候所驚,猶如見到了久別重逢的故舊。構思新穎,饒有情致。
玉樓春原文及賞析4
玉樓春·西湖南北煙波闊
朝代:宋代
作者:歐陽修
原文:
西湖南北煙波闊。風里絲簧聲韻咽。舞余裙帶綠雙垂,酒入香腮紅一抹。
杯深不覺琉璃滑。貪看六么花十八。明朝車馬各西東,惆悵畫橋風與月。
譯文及注釋:
譯文
西湖闊,煙波浩渺波連波,東西南北望,不見岸堤坡。絲竹篁管聲悲咽,隨風蕩湖面。綠裙羅帶伴嬌飛,舞罷雙雙垂。尊前美酒入紅唇,染就香腮紅云。
貪看歌舞人入迷,酒盈金杯,不知滑欲墜,歡樂極時宜生悲,想起日后各南北。面對美景與歌舞,不禁惆悵盈腹肺。
注釋
①西湖:指潁州城西北的西湖。
②絲:琴瑟之類;簧:笙箏之類;絲簧:泛指樂器。
③琉璃:本指綠色或金黃色的釉料,此指綠色的酒。琉璃滑:喻美酒甘甜爽口。
④六幺:又名綠腰,唐宋時期的歌舞曲名。
賞析:
本篇起二句以簡煉的筆觸,概括地寫出了西湖的廣闊與繁華。“煙波闊”,一筆渲染過去,背景很有氣派。“風里絲簧聲韻咽”,則是渾括不流于纖弱的句子,使人想象到那廣闊的煙波中,回蕩著絲簧之聲,當日西湖風光和一派繁華景象,便如目前。
三、四句承次句點到的絲簧之聲,具體寫歌舞。“舞余裙帶綠雙垂,酒入香腮紅一抹”,寫的不是絲簧高奏,而是舞后。但從終于靜下來的“裙帶綠雙垂”之狀,可以想象此前“舞腰紅亂旋”的翩翩之態;從“香腮紅一抹”的嬌艷,可以想象酒紅比那粉黛胭脂之紅更為好看,同時歌舞的女子面容之白和幾乎不勝酒力,也得到了傳神的表現。
換頭由上片點出的“酒”過渡而下,但描寫的'角度轉移到了正觀賞歌舞的人們的一邊。六幺是一種琵琶舞曲,花十八屬于六幺中的一疊。因其包括花拍,與正拍相比,表演上有更多的花樣與自由,也就格外迷人。酒杯手,連“琉璃滑”都感覺不到,為貪君歌舞而忘情之狀。這樣,轉入明朝,就跌宕得更有力了。“明朝車馬各西東,惆悵畫橋風與月。”“明朝”不一定機械地指第二天,而是泛指日后或長或短的時間。隨著人事的變化,今天沉醉不覺者會有一天被車馬帶向遠方。那時,異鄉,甚至無可奈何的孤獨寂寞中,回首畫橋風月,該是何等惆悵。
詞中關于西湖煙波、風里絲簧和歌舞場面的描寫,似帶有欣賞的意味,而車馬東西,回首畫橋風月的惆悵,則表現出無可奈何之中若有所失又若有所思的一種很復雜的情緒。
玉樓春原文及賞析5
原文:
寂寂畫堂梁上燕,高卷翠簾橫數扇。
一庭春色惱人來,滿地落花紅幾片。
愁倚錦屏低雪面,淚滴繡羅金縷線。
好天涼月盡傷心,為是玉郎長不見。
輕斂翠蛾呈皓齒,鶯轉一枝花影里。
聲聲清迥遏行云,寂寂畫梁塵暗起。
玉斝滿斟情未已,促坐王孫公子醉。
春風筵上貫珠勻,艷色韶顏嬌旖旎。
賞析:
①翠簾:窗簾。橫數扇:窗開。
②雪面:粉面。
③涼月:疑為“良夜”之訛。盡:猶競。
【評解】
暮春時節,梁燕雙飛,落紅滿地。愁倚錦屏,春色惱人。
好天良夜而玉郎不見,不禁淚滴繡衫。小詞通過春景的描繪,抒寫春宵懷人之情。
意境優美,婉麗多姿。
【集評】
元遺山《遺山集》:魏承班詞,俱為言情之作。如《玉樓春》詞,明凈自然,不著
意雕琢而意境全出。
陳廷焯《別調集》卷一:“凄警”。“語意爽朗”。
玉樓春原文及賞析6
原文:
玉樓春·和吳見山韻
宋代: 吳文英
闌干獨倚天涯客,心影暗凋風葉寂。千山秋入雨中青,一雁暮隨云去急。
霜花強弄春顏色,相吊年光澆大白。海煙沈處倒殘霞,一杼鮫綃和淚織。
譯文:
闌干獨倚天涯客,心影暗凋風葉寂。千山秋入雨中青,一雁暮隨云去急。
浪跡天涯的孤客獨倚欄干,面對著深秋中的凄風凋葉,更覺得寂寞惆悵。綿綿群山在淅瀝的秋雨中泛出了青光,一只離群的孤雁在暮色蒼茫中隨著迅飛的流云拼力地掙扎奮飛。
霜花強弄春顏色,相吊年光澆大白。海煙沈處倒殘霞,一杼鮫綃和淚織。
百花凋零,惟有那秋菊逞強,顯示出些許春天般的繽紛色彩。而我們卻只能為那已消逝的美好年華舉杯憑吊,飲一杯大白。暮天夕陽返照天空,倒掛著一縷美麗的彩虹,那是大海中的`鮫人用淚水一梭梭編織的七彩鮫綃幻化而成的。
注釋:
闌干獨倚天涯客,心影暗凋風葉寂。千山秋入雨中青,一雁暮隨云去急。
霜花強弄春顏色,相吊年光澆大白。海煙沈處倒殘霞,一杼鮫綃和淚織。
大白:酒名。
賞析:
“闌干”兩句,寫出詞人的心情。此言自己是一個四處飄泊的天涯孤客,如今獨倚在欄干旁,面對著深秋中的凄風凋葉,那么心中的陰影就會顯得更加濃厚,寂寞之情也會顯得更深。此即情與景合也。所謂“離人心上秋”,秋景增愁情矣。“千山”兩句,景中顯情。綿綿群山在秋雨淅瀝之中泛出了青光,此是指雨中山上的常青樹林;而在天空中詞人(天涯客)卻見到,有一只離群的孤雁在暮色蒼茫中隨著迅飛的流云在拼力地掙扎著奮飛。這既是寫實景,也是詞人(天涯客)對所處的惡劣環境與自身的悲苦命運的一種寫照。上片借景寄情。
“霜花”兩句,嘆時光迅逝。“霜花”,指秋菊,黃巢《詠菊》詩中即有“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披黃金甲。”此處是說:秋終冬近之時,百花凋零,惟有那秋菊逞強,一枝傲霜,顯示出了春天般的繽紛色彩。然韶華易逝,我們(指詞人與吳見山)也已臨近了暮年,但卻猶各自為了生計而奔波在名利場中。因此讓我們且為這已經消逝的美好年華而舉杯憑吊,浮一大白吧。“海煙”兩句,寫景寄情。此言暮天夕陽返照天空,顯出來半截美麗的彩虹(南人俗名為“沖”)。詞人見之更把它聯想成是:大海中的鮫人用淚水一梭梭編織而成的七彩鮫綃化成的景象。此既是寫景,也有一種“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的感嘆在。下片也是托物寄情。
玉樓春原文及賞析7
玉樓春·今年花事垂垂過
今年花事垂垂過,明歲花開應更亸。看花終古少年多,只恐少年非屬我。
勸君莫厭尊罍大,醉倒且拚花底臥。君看今日樹頭花,不是去年枝上朵。
翻譯
今年的花開漸漸地就要過去了,明年花開應該更繁盛。來賞花的始終是少年人多,就怕少年易逝,我不再年輕。
告誡大家不要討厭酒杯的酒多,如果醉了不如就在花蔭下休息。大家看今天枝頭上的花,早已經不是去年的那朵了。
注釋
玉樓春:玉樓春,詞牌名,又名“歸朝歡令”“呈纖手”“春曉曲”“惜春容”“歸朝歡令”等。以顧夐詞《玉樓春·拂水雙飛來去燕》為正體,雙調五十六字,前后段各四句三仄韻。另有雙調五十六字,前段四句三仄韻,后段四句兩仄韻等。
花事:關于花的情事,這里指花開的事。
垂垂:漸漸。
亸:下垂。
終古:謂自古以來一直是。
金罍:泛指酒器。
拚:豁出去。
創作背景
這是一首感時傷春詞,1905年(光緒三十一年)王國維作于海寧,王國維想起往事,踏青飲酒,感慨少年易逝。
賞析
從字面上看,這首詞全是白話,沒什么難懂的地方。“亸”字似乎不大常見,但那是唐宋時代常用的字。這里是用“亸”字來形容花開很多壓得枝條下垂的樣子。
全詞通俗易懂,感情顯得直率。但其中不但包含著某種哲理,也包含著況蕙風所說的那種“郁勃久之,有不得已者出乎其中”的詞人的`固執。
“今年花事垂垂過,明歲花開應更亸”連用了兩個“花”,口吻里充滿了對花的喜愛和對春天的珍惜。一年之中只有一個春天,人的一生也只有一個花季。對花的熱愛與珍惜也就是對人生的熱愛與珍惜。凡是對人生愛之深,望之切的人,內心常常懷有一種恐懼感,深恐虛度了這只有一次的人生“看花終古少年多,只恐少年非屬我。”
因此,在花季將盡之時才有了這樣一副狂態“勸君莫厭尊罍大,醉倒且拚花底臥”。這種狂態,既不同于“會須一飲三百杯”的豪放之狂,也不同于“一日看盡洛城花”的浮躁之狂,倒有些近乎杜甫“且看欲盡花經眼,莫厭傷多酒入唇”的深悲隱痛之狂。為什么會這樣,結尾兩句作了解釋“君看今日樹頭花,不是去年枝上朵。”這兩句,令人聯想到西方哲學家所說的,“沒有人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
玉樓春原文及賞析8
東城漸覺風光好,
彀皺波紋迎客棹。
綠楊煙外曉寒輕,
紅杏枝頭春意鬧。
浮生長恨歡娛少,
肯愛千金輕一笑?
為君持酒勸斜陽,
且向花間留晚照。
作者:
宋祁(998-1061) 字子京,安州安陸(今屬湖北)人,徙居開封雍丘(今河南杞縣)。仁守天圣二年(1024)與其兄宋庠同舉進士。初任復州軍事推官。召試,授直史館。歷官龍圖閣學士、史館修撰、知制誥、工部尚書、翰林學士承旨。曾與歐陽修同修《新唐書》。與其兄庠齊名,時呼“小宋、大宋”。因其詞《玉樓春》中有“紅杏枝頭春意鬧”之句,人稱紅杏尚書。為人喜奢侈,多游宴。其詞多抒寫個人生活情懷,未擺脫晚唐五代艷麗舊習。但構思新穎,語言流麗,描寫生動,一些佳句流傳甚廣。原有文集一百五十卷,已散佚。清人輯有《宋景文集》;近人輯有《宋景文公集》;趙萬里輯有《宋景文公長短句》。
注釋:
①縠皺:即皺紗,喻水的波紋。
②浮生:指飄浮無定的短暫人生。
賞析:
這首詞是當時譽滿詞壇的名作。詞中贊頌明媚的春光,表達了及時行樂的.情趣。上片寫春日絢麗的景色,頗有精到之處,尤其是“紅杏枝頭春意鬧”點染得極為生動。下片抒寫尋樂的情趣。全詞想象新穎,頗具特色。
王國維《人間詞話》:“紅杏枝頭春意鬧”,著一“鬧”字,而境界全出。
沈雄《古今詞話》:人謂“鬧”字甚重,我覺全篇俱輕,所以成為“紅杏尚書”。
唐圭璋《唐宋詞簡釋》:此首隨意落墨,風流閑雅。起兩句,虛寫春風春水泛舟之適。次兩句,實寫景物之麗。綠楊紅杏,相映成趣。而“鬧”字尤能撮出花繁之神,宜其擅名千古也。下片一氣貫注,亦是動人輕財尋樂之意。
玉樓春原文及賞析9
玉樓春·春恨
宋代:晏殊
綠楊芳草長亭路,年少拋人容易去。樓頭殘夢五更鐘,花底離愁三月雨。(離愁一作:離情)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譯文及注釋
綠楊芳草長亭路。年少拋人容易去。樓頭殘夢五更鐘,花底離愁三月雨。(離愁一作:離情)
在楊柳依依、芳草萋萋的長亭古道上,年少的人總是能輕易的拋棄送別之人登程遠去。樓頭傳來的五更鐘聲驚醒了離人殘夢,花底飄灑的三月春雨增添了心中的愁思。
長亭路:送別的路。長亭:古代驛路上建有供行人休息的亭子。年少拋人:人被年少所拋棄,言人由年少變為年老。殘夢:未做完的夢。五更鐘、三月雨:都是指思念人的時候。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無情人哪里懂得多情的人的苦惱,一寸相思愁緒竟化作了萬縷千絲。天涯地角再遠也有窮盡終了那一天,只有那相思是沒有盡頭,永不停止。
一寸:指愁腸。還:已經。千萬縷:千絲萬縷。比喻離恨無窮。
譯文及注釋
譯文
在楊柳依依、芳草萋萋的長亭古道上,年少的人總是能輕易的拋棄送別之人登程遠去。樓頭傳來的.五更鐘聲驚醒了離人殘夢,花底飄灑的三月春雨增添了心中的愁思。
無情人哪里懂得多情的人的苦惱,一寸相思愁緒竟化作了萬縷千絲。天涯地角再遠也有窮盡終了那一天,只有那相思是沒有盡頭,永不停止。
注釋
玉樓春:詞牌名。又名“木蘭花”。
長亭路:送別的路。
長亭:古代驛路上建有供行人休息的亭子。
年少拋人:人被年少所拋棄,言人由年少變為年老。
殘夢:未做完的夢。
五更鐘、三月雨:都是指思念人的時候。
一寸:指愁腸。
還:已經。
千萬縷:千絲萬縷。比喻離恨無窮。
創作背景
此詞為閨中人代言,述寫相思之情,創作時間未詳。實際上,此詞寫思婦閨怨,用的的確是“婦人語”。
賞析
此詞抒寫人生離別相思之苦,寄托了作者從有感于人生短促、聚散無常以及盛筵之后的落寞等心情生發出來的感慨。整首詞感情真摯,情調凄切,抒情析理,綽約多姿,有著迷人的藝術魅力。作者抒發人生感慨時成功地使用了夸張手法,更增添了詞的藝術感染力。
上片首句寫景,時間是綠柳依依的春天,地點古道長亭,這是旅客小休之所,也是兩人分別之處。
“綠楊芳草長亭路”,上片起句寫春景、別亭和去路,用以襯托人的感情。因為就是在這芳草連天、綠楊茂密的長亭外、古道邊,那年少的游子與自己的心上人告別了。無邊的“綠楊芳草”所描繪出的一派春光春景,給離別愁怨的抒發創造了廣闊的空間。“年少”句敘述臨行之際,閨女空自淚眼相看,無語凝咽,而“年少”的他卻輕易地棄之而去。年少,是指思婦的“所歡”,也即“戀人”,據趙與時《賓退錄》記載,“晏叔原見蒲傳正曰:‘先君平日小詞雖多,未嘗作婦人語也。’傳正曰:‘綠楊芳草長亭路,年少拋人容易去,豈非婦人語乎?’叔原曰:‘公謂年少為所歡乎,因公言,遂解得樂天詩兩句:欲留所歡待富貴,富貴不來所歡去。’傳正筆而悟。余按全篇云云,蓋真謂所歡者,與樂天‘欲留年少待富貴,富貴不來年少去’之句不同,叔原之言失之。”這是晏幾道為其父此詞“年少”語所作的無謂辯解。實際上,此詞寫思婦閨怨,用的的確是“婦人語”。
“樓頭殘夢五更鐘,花底離情三月雨”二句,極寫相思之苦,哀怨之切。殘夢依稀,鐘鼓傷情;細雨迷蒙,離情更苦,這正是那被拋棄的真情的悲哀。這兩句不僅有著音節對仗工整之妙,更表現了幽咽婉轉的意境之美。纏綿含蓄的輕歌低嘆,真切渾成的著意抒發,把暮春三月的細雨,五更的殘夢,樓頭離人花下的寂寞,連同所有的相思都勾連成一片,縹渺輕飏,茫茫無際。
下片用反語,先以無情與多情作對比,繼而以具體比喻從反面來說明。“無情”兩句,用反語以加強語意。先說無情則無煩惱,因此多情還不如無情,從而反托出“多情自古傷離別”的深衷:“一寸”指心,柳絲縷縷,拂水飄綿,最識離懷別苦。兩句意思是說,無情怎似多情之苦,那一寸芳心,化成了千絲萬縷,蘊含著千愁萬恨。詞意來自李煜“一片芳心千萬緒,人間沒個安排處”(《蝶戀花》)。
末兩句含意深婉。天涯地角,是天地之盡頭,故云“有窮時”。然而,別離之后的相思之情,卻是無窮無盡的,正所謂“只有相思無盡處”。這里通過比較來體現出因“多情”而受到的精神折磨,感情真切而含蓄,對于那個薄幸年少,卻毫無埋怨之語。此詞寫閨怨,頗具婉轉流利之致,詞中不事藻飾,沒有典故,除首兩句為敘述,其余幾句不論是用比喻,還是用反語,用夸張,都是通過白描手段反映思婦的心理活動,亦即難以言宣的相思之情,收到了很好的藝術效果。
詞典釋義
(釋義為系統自動檢索,難免有誤,僅供參考。)綠楊芳草長亭路,年少拋人容易去。樓頭殘夢五更鐘,花底離愁三月雨。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玉樓春原文及賞析10
別后不知君遠近,觸目凄涼多少悶。
漸行漸遠漸無書,水闊魚沉何處問。
夜深風竹敲秋韻,萬葉千聲皆是恨。
故攲單枕夢中尋,夢又不成燈又燼。
——宋代·歐陽修《玉樓春·別后不知君遠近》
譯文及注釋
譯文
分別后不知你的行程遠近,滿目凄涼心中有說不盡的苦悶。你越走越遠漸漸斷了書信,音信全無我要去哪里問訊?
深夜里風吹竹葉蕭蕭不停,每一片葉子都似乎在訴說著別愁離恨。我斜倚孤枕想在夢中見你,誰知道夢沒有做成燈芯已經燃盡。
注釋
玉樓春:詞牌名。《詞譜》謂五代后蜀顧夐詞起句有“月照玉樓春漏促”“柳映玉樓春欲晚”句;歐陽炯起句有“日照玉樓花似錦”“春早玉樓煙雨夜”句,因取以調名。亦稱“木蘭花”“春曉曲”“西湖曲”“惜春容”“歸朝歡令”等。雙調五十六字,前后闋格式相同,各三仄韻,一韻到底。
多少:不知多少之意。
書:書信。
魚沉:魚不傳書。古代有魚雁傳書的傳說,這里指音訊全無。
秋韻:即秋聲。此謂風吹竹聲。
攲(yǐ):古通“倚”,斜,傾。單枕:孤枕。
燼(jìn):燈芯燒盡成灰。
賞析
此詞描寫思婦念遠的愁情。上闋寫思婦別后的孤寫苦悶和對遠游人深切的懷念;下闋借景抒情,描寫思婦秋夜難眠獨伴孤燈的愁苦。全詞突出一個“恨”字,層層遞進,深沉婉約,把一個閨中獨居的女子在愛人離別后的寫詞悲愁以及對杳魚音訊的魚情之人的怨恨,刻畫得淋漓盡致;筆調細膩委婉,語言淺白,情感樸實;境界哀怨纏綿,清疏蘊藉,雅俗兼備;抒情與寫景兼融,景中寓婉曲之情,情中帶寫清之景,表現出特有的深曲婉麗的藝術風格。
此詞深受五代花間詞的影響,表現閨中思婦深沉寫絕的離愁別恨。全詞以景寓情,情景交融,詞境委婉曲折、深沉精細而又溫柔敦厚。
發端句“別后不知君遠近”是恨的緣由。因不知親人行蹤,故觸景皆生出寫詞、郁悶,亦即魚時魚處不如此。“多少”,以模糊語言極狀其多。三四兩句再進一層,抒寫了遠別的情狀與愁緒。
“漸行漸遠漸魚書”,一句之內重復了三個“漸”字,將思婦的想象意念從近處逐漸推向遠處,仿佛去追尋愛人的足跡,然而雁絕魚沉,天崖魚處覓尋蹤影。“魚書”應首句的“不知”,且欲知魚由,她只有沉浸在“水闊魚沉何處問”的魚窮哀怨之中了。“水闊”是“遠”的象征,“魚沉”是“魚書”的象征。“何處問”三字,將思婦欲求魚路、欲訴魚夜的那種不可名狀的.愁苦,抒寫得極為痛切。在她與親人相阻絕的浩浩水域與茫茫空間,似乎都充塞了觸目寫詞的離別苦況。詞的筆觸既深沉又婉曲。
詞篇從過片以下,深入細膩地刻畫了思婦的內心世界,著力渲染了她秋夜不寐的愁苦之情。“自古傷心惟遠別,登山臨水遲留。暮塵衰草一番秋。尋常景物,到此盡成愁。”(張先《臨江仙·自古傷心惟遠別》)風竹秋韻,原是“尋常景物”,但在與親人遠別,空床獨宿的思婦聽來,萬千千聲都是離恨悲鳴,一千千一聲聲都牽動著她魚限愁苦之情。
“故欹單枕夢中尋,夢又不成燈又燼”。思婦為了擺脫苦狀的現實,急于入睡成夢,故特意斜靠著孤枕,幻想在夢中能尋覓到在現實中尋覓不到的親人,可是“千山萬水不曾行,魂夢欲教何處覓?”(韋莊《木蘭花·獨上小樓春欲暮》)連僅有的一點小小希望也成了泡影,不單是“愁極夢難成”(薛昭蘊《小重山·春到長夜春草青》),最后連那一盞作伴的殘燈也熄滅了。“燈又燼”一語雙關,閨房里的燈花燃成了灰燼,自己與親人的相會也不可能實現,思婦的命運變得和燈花一樣寫迷、黯淡。詞到結句,哀婉幽怨之情韻裊裊不斷,具有深沉的藝術感染力。
前于歐陽修的花間派詞人,往往喜歡對女性的外在體態服飾進行精心刻畫,而對人物內心的思想感情則很少揭示。歐陽修顯然比他們進了一大步,在這首詞中,他沒在使用一個字去描繪思婦的外貌形象,而是著力揭示思婦內心的思想感情,字字沉著,句句推進,如剝筍抽繭,逐層深入,由分別——遠別——魚音信——夜聞風竹——尋夢不成——燈又燼,將一層、一層、又一層的愁恨寫得越來越深刻、寫絕。劉熙載云:“馮延巳詞,晏同叔得其俊,歐陽永叔得其深。”(《藝概》)此語精辟地指出了歐詞婉約深沉的特點。以此詞而言,這種風格表現得極為明顯。
全詞寫愁恨由遠到近,自外及內,從現實到幻想,又從幻想回到現實。且抒情寫景兩得,寫景句寓含著婉曲之情,言情句挾帶著寫詞之景,將閨中思婦深沉寫絕的別恨表現得深曲婉麗,淋漓盡致。
玉樓春原文及賞析11
原文:
風前欲勸春光住。春在城南芳草路。未隨流落水邊花,且作飄零泥上絮。
鏡中已覺星星誤。人不負春春自負。夢回人遠許多愁,只在梨花風雨處。
翻譯:
迎著風兒,想要勸春光停住腳步。
春光卻停留在了城南的青草路上。
它不愿同岸邊的落花一樣隨流水而去,
暫且就成為在泥土上飄舞的飛絮。
看著鏡中頭發花白的`自己,惋惜逝去的時光。
人沒有辜負春天,是春天自己辜負了自己啊!
從夢中醒來才感覺遠離了許多憂愁,
只是牽掛著風雨中的梨花是否安然。
賞析:
這是一首傷春詞,由傷春而感傷自己年華流逝,
第一、兩句,想要留住春光,然而已是芳草萋萋的暮春時節,開頭即點出傷春的意味,為全詞奠定了感傷的基調,接著似站在春天的角度說春不甘和落花一樣隨水而去,了無蹤跡,只好暫且作粘于泥上的飛絮。“落花”、“飛絮”均為飄零之物,然在詞人筆下,似落花流逝更快,而飛絮尚可在泥上暫存,生動形象地寫出了春之不愿逝去的不甘和無奈。運用比喻,用春來比喻自己的青春年華,表達出想要留住青春之感。五、六兩句,看到鏡中的華發,想自己年華流逝,自己不愿辜負青春,然而無奈的還是辜負了,一事無成,表達出因功業未就而人已老去,美好的青春理想破滅的濃濃愁緒。“夢回人遠許多愁”夢中醒來,似已消愁,貌似灑脫,實則更為沉痛,最后一句,以景作結,將這許多的愁都凝聚在風雨中的梨花之上,用風雨梨花象征自己的命運處境,含蓄動人。
玉樓春原文及賞析12
玉樓春·華堂簾幕飄香霧
宋朝 周端臣
華堂簾幕飄香霧。一搦楚腰輕束素。翩躚舞態燕還鷺,綽約妝容花盡妒。樽前謾詠高唐賦,巫峽云深留不住。重來花畔倚闌干,愁滿闌干無倚處。
《玉樓春·華堂簾幕飄香霧》譯文
在一次華堂宴會上,簾幕開處,隨著裊裊香霧,走出一位美若天讓的女子。但見她腰肢細軟,身著流素,翩翩起舞,那飄逸柔美的舞姿讓善舞的飛燕也為之嫉妒。大意是:我因相思而借酒澆愁,一邊隨意吟詠《高唐賦》。楚王得以如愿以償,而一己心目中的佳人卻像巫山之云一樣飄然而來又飄然而去,始終無法得到,只能望而興嘆。失望之中我又一次 來到昔日的華堂庭院前,獨一倚欄,望著滿園的花兒呆呆出神。愁云慘霧遍布庭中,積滿欄桿,竟使人不堪其壓迫,痛苦不已。
《玉樓春·華堂簾幕飄香霧》注釋
一搦:一把。搦,捉,握持。
楚腰:代指美人之細腰。
翩躚:飄逸的樣子。綽約:婉約美好之貌。
《高唐賦》:宋玉所作,其序中言宋玉給楚襄王講楚懷王夢與巫山神女交歡之事。
《玉樓春·華堂簾幕飄香霧》鑒賞
“玉樓樓”是詞調名,據“詞譜》載:“因顧穂詞中擁‘月照玉樓樓漏促’,又擁‘柳映玉樓樓日晚’;五代歐陽炯詞中擁‘日照玉樓花似錦,樓上醉和樓色寢’;又擁‘樓早玉樓煙雨夜’句,遂取為調名。”又名“木蘭花》、“玉樓樓令》、“西湖曲》、“歸朝歡令》等。雙調五十六字。
“華堂簾幕飄香霧,一搦楚腰輕束素。翩躚舞態燕還驚,綽約妝容花盡妒。”“韓非子》載:“楚靈王好細腰,而國中多餓人。”上片重點刻畫伊人的美妙絕倫,采用賦的鋪陳手法,把她形容得簡直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了。這里的“燕”,既指燕子,又暗指漢代的.趙飛燕。漢宮美人趙飛燕纖腰一把,舞姿絕妙,傳說她身輕如燕,能立于掌中。
“綽約妝容花盡妒”化用“長恨歌》中對楊玉環的描寫:“樓閣玲瓏五云起,其中綽約多仙子。中擁一人字太真,雪膚花貌參差是。”在詞人的眼里,這位佳人仿佛就是趙飛燕,又依稀好像楊玉環,兼具二人之美,于是情不自禁而生愛慕之意。
《“樽前漫詠“高唐賦》,巫峽云深留不住”這兩句化用“巫山云雨”的典故,委婉地表達其未能擁擁美人的惆悵。
“重來花畔倚欄桿,愁滿欄桿無倚處。”此二句進一步刻畫主人公的相思愁苦。
玉樓春原文及賞析13
玉樓春·驚沙獵獵風成陣原文
驚沙獵獵風成陣,白雁一聲霜有信。琵琶腸斷塞門秋,卻望紫臺知遠近。
深宮桃李無人問,舊愛玉顏今自恨。明妃留在兩眉愁,萬古春山顰不盡。
譯文及注釋
譯文
北風獵獵吹起陣陣風沙,白雁鳴叫,報道了霜天的降臨。王昭君戎裝騎馬,手抱琵琶,一路彈奏著思歸的曲調,回頭遠望著紫臺,一步一步地走遠。
昭君當初在寂寞宮中,無人過問,昔日曾那么珍惜自己的容貌,如今卻無比的悔恨?她那微微皺起的兩眉間含著無限的愁緒,似如重重疊疊的遠山。
注釋
玉樓春:詞牌名,據云此名取自顧復詞中:“月照玉樓春漏促”句語意。又稱為《木蘭花》《轉調木蘭花》、《玉樓春令、《西湖曲》《呈纖手》《東鄰妙》《春曉曲》《惜春容》《夢相親》《歸風便》《歸朝觀令》《續漁歌》等。雙調,上片四句,押三仄韻,二十八字,下片四句。共五十六字。
獵獵:風聲。伊
紫臺:即紫宮,指漢都長安宮廷。
春山:喻眉。
顰:皺。
賞析
借詠史以抒懷,本是詩人家數,昭君出塞,又是傳統的詩歌題材,如杜甫的《詠懷古跡·群山萬壑赴荊門》,王安石的《明妃曲》等,都是膾炙人口的名作,但元好問不畏前賢,推陳出新,突破了體裁和題材本身的局限,拓寬和加深了同類作品的內涵。
這首詞的上片寫塞外秋肅,昭君觸景生懷,回顧漢宮舊事,心潮難平;下片前兩句繼續抒寫昭君情懷,揭示了昭君悲憤之深,揭示了這種悲劇的歷史延續性。全詞音節瀏亮宛轉,沉郁頓挫;字面綺麗溫潤,震撼人心,可謂寓剛健于婀娜,變溫婉成悲涼。
朔風驚沙,白雁掠霜,詞人面對荒涼蕭想的北地風光,俯仰千古,引人昭君出塞的`歷史畫面。“白雁”在這里,不僅點明了時令,而且渲染了情境,昭君就是在這揪心的悲秋時節去國出塞的。“琵琶腸斷”二句,是懸想昭君出塞的情景。傳說謂昭君戎裝騎馬,手抱琵琶,一路彈奏著思歸的曲調,則更把昭君的形象詩意化了。“紫臺”,即紫宮,指長安宮廷。
過片二句說昭君當初寂寞宮中,無人過問。直到決定嫁給呼韓邪單于,臨行之時,“昭君豐容靚飾,光明漢官,顧影徘徊,竦動左右,帝見大驚,意欲留之,而難于失信,遂與匈奴”(《后漢書·南匈奴列傳》)。“舊愛”句言昭君一向顧惜自己的美艷容顏,“人宮數歲,不得見御,積悲怨,乃請掖庭令求行”(《后漢書·南匈奴列傳》),因此而致遠嫁匈奴,故翻自恨其有此“玉顏”也。元好問不像前代詩人或后世戲劇家那樣,停留在同情或怨憤的情調,而是透過一層,把目光轉向那些沒有出塞、因而也不為后代詩人注意的千百宮女。
言“深宮桃李”,自不只謂昭君一人,不妨理解為:廣大的閉鎖深宮的女,雖然艷如桃李,卻只能空自凋謝。年復一年,花開花落,她們只能伴隨著遲遲鐘鼓、耿耿星河,終此一生。她們并不比王昭君更幸福,而是同樣可悲。正如《明妃曲》云:“君不見咫尺長門閉阿嬌,人生失意無南北。”
結尾兩句,詞人筆鋒又轉。從黛青的遠山,想到昭君含愁感恨的雙眉;因為有了前兩句的鋪墊,昭君就成為當時及后代所有言女的代表,“萬古春山顰不盡”,揭示了昭君悲憤之深,也揭示了這種悲劇的歷史延續性。作者所指斥的不是--個漢元帝,他所同情的也不是一個王昭君,他憑著詞人的直覺意識到,宮女的悲劇乃是封建專制王朝的一種社會病,后人復哀后人,此恨綿綿,有如萬古春山。
這首詞寫作的具體時間不可確考,聯系當時整個時代背景來看,可以說它也反映了元好問內心的愁苦。歲月流逝,風物依舊,離井懷鄉之情亦復相似。白雁驚心,青山含愁,不僅基于對昭君的同情,也是詞人心態的外化。故吊古與傷今,憐人與自傷,實不可分。
玉樓春原文及賞析14
尊前擬把歸期說,欲語春容先慘咽。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離歌且莫翻新闋,一曲能教腸寸結。直須看盡洛城花,始共春風容易別。
譯文
作者西京留守推官任滿,離別洛陽時,和親友話別,內心凄涼。在離筵上擬說歸期,卻又未語先咽。"擬把"、"欲語"兩詞,蘊含了多少不忍說出的惜別之情。然而作為一個理性的詞人,別離之際雖然不免"春容慘咽",但并沒有沉溺于一已的離愁別緒而不能自撥,而是由已及人,將離別一事推向整個人世的共同主題。作者清醒地認識到:"離情別恨是人與生懼來的情感,與風花雪月無關。因此,離別的歌不要再翻新曲了,一曲已經令人痛斷肝腸了。詞在抒寫離愁別緒這一主題方面不同凡響,有悲情凄涼,更有豪情縱橫,寄寓了詞人對美好事物的愛戀與對人生無常的感慨。
賞析
這首詞開端的尊(同樽)前擬把歸期說,欲語春容先慘咽兩句,是對眼前情事的直接敘寫,同時其遣辭造句的選擇與結構之間,詞中又顯示出了一種獨具的意境。尊前,原該是何等歡樂的場合,春容又該是何等美麗的人物,而尊前所要述說的卻是指向離別的歸期,于是尊前的歡樂與春容的美麗,乃一變而為傷心的慘咽了。這種轉變與對比之中,隱然見出歐公對美好事物之愛賞與對人世無常之悲慨二種情緒以及兩相對比之中所形成的一種張力。
歸期說之前,所用的乃是擬把兩個字;而春容、慘咽之前,所用的則是欲語兩個字。此詞表面雖似乎是重復,然而其間卻實含有兩個不同的層次,擬把仍只是心中之想,而欲語則已是張口欲言之際。二句連言,反而更可見出對于指向離別的歸期,有多少不忍念及和不忍道出的.宛轉的深情。
至于下面二句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是對眼前情事的一種理念上的反省和思考,而如此也就把對于眼前一件情事的感受,推廣到了對于整個人世的認知。所謂人生自是有情癡者,古人有云太上忘情,其下不及情,情之所鐘,正我輩。所以況周頤其《蕙風詞話》中就曾說過吾觀風雨,吾覽江山,常覺風雨江山之外,別有動吾心者。這正是人生之自有情癡,原不關于風月,所以說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此二句雖是理念上的思索和反省,但事實上卻是透過了理念才更見出深情之難解。而此種情癡則又正與首二句所寫的樽前欲語的使人悲慘嗚咽之離情暗相呼應。所以下片開端乃曰離歌且莫翻新闋,一曲能教腸寸結,再由理念中的情癡重新返回到上片的樽前話別的情事。離歌自當指樽前所演唱的離別的歌曲,所謂翻新闋者,殆如白居易《楊柳枝》所云古歌舊曲君休聽,聽取新翻楊柳枝,與劉禹錫同題和白氏所云請君莫奏前朝曲,聽唱新翻楊柳枝。歐陽修《采桑子》組詞前之《西湖念語》,亦云因翻舊闋之詞,寫以新聲之調。蓋如《陽關》舊曲,已不堪聽,離歌新闋,亦一曲能教腸寸結也。前句且莫二字的勸阻之辭寫得如此叮嚀懇切,正足以反襯后句腸寸結的哀痛傷心。
末二句卻突然揚起,寫出了直須看盡洛城花,始共春風容易別的遣玩的豪興。歐陽修這一首《玉樓春》詞,明明蘊含有很深重的離別的哀傷與春歸的惆悵,然而他卻偏偏結尾寫出了如此豪宕的句子。這二句中,他不僅要把洛城花完全看盡,表現了一種遣玩的意興,而且他所用的直須和始共等口吻也極為豪宕有力。然而洛城花卻畢竟有盡,春風也畢竟要別,因此豪宕之中又實隱含了沉重的悲慨。所以王國維《人間詞話》中論及歐詞此數句時,乃謂其于豪放之中有沉著之致,所以尤高。
玉樓春原文及賞析15
玉樓春·桃溪不作從容住
朝代:宋代
作者:周邦彥
原文:
桃溪不作從容住。秋藉絕來無續處。當時相候赤欄橋,今日獨尋黃葉路。
煙中列岫青無數。雁背夕陽紅欲暮。人如風后入江云,情似雨余黏地絮。
翻譯:
桃溪:雖說在宜興有這地名,這里不作地名用。周濟《宋四家詞選》所謂“只賦天臺事,態濃意遠”是也。劉晨阮肇天臺山故事,本云山上有桃樹,山下有一大溪,見《幽明錄》、《續齊諧記》。韓愈《梨花發贈劉師命》:“桃溪惆悵不能過。”魏承班《黃鐘樂》詞:“遙想玉人情事遠,音容渾似隔桃溪。”用法均與本篇相同。“秋藕”與“桃溪”,約略相對,不必工穩。俗語所謂“藕斷絲連”,這里說藕斷而絲不連。赤闌橋:這里似不作地名用。顧況《題葉道士山房》:“水邊垂柳赤欄橋。”溫庭筠《楊柳枝》詞:“一渠春水赤欄橋。”韓偓《重過李氏園亭有懷》:“往年同在彎橋上,見倚朱欄詠柳綿,今日獨來春徑里,更無人跡有苔錢。”詩雖把“朱欄”“彎橋”分開,而本詞這兩句正與詩意相合,不僅關合字面。黃葉路點名秋景,赤闌橋未言楊柳,是春景卻不說破。列岫:陳元龍注引《文選》“窗中列遠岫”,乃謝眺《郡內高齋閑望》詩。全篇細膩,這里宕開,遠景如畫,亦對偶,卻為流水句法。類似這兩句意境的,唐人詩中多有,如劉長卿、李商隱、馬戴、溫庭筠。李商隱《與趙氏昆季燕集》“虹收青嶂雨,鳥沒夕陽天”,與此更相近。晏幾道《玉樓春》詞:“便教春思亂如云,莫管世情輕似絮。”本詞上句意略異,取譬同,下句所比亦同,而意卻相反,疑周詞從晏句變化。《白雨齋詞話》卷一:“似拙實工。”又說:“上言人不能留,下言情不能已,呆作兩譬,別饒姿態。”
賞析:
此詞以一個仙凡戀愛的故事起頭,寫詞人與情人分別之后,舊地重游而引起的悵惘之情。整首詞通篇對偶,凝重而流麗,情深而意長。
首句“桃溪”用東漢劉、阮遇仙之事典。傳東漢時劉晨、阮肇入天臺山采藥,于桃溪邊遇二女子,姿容甚美,遂相慕悅,留居半年,懷鄉思歸,女遂相送,指示還路。及歸家,子孫已歷七世。后重訪天臺,不復見二女。唐人詩文中常用遇仙、會真暗寓艷遇。“桃溪不作從容住”,暗示詞人曾有過一段劉阮入天臺式的愛情遇合,但卻沒有從容地長久居留,很快就分別了。這是對當時輕別意中人的情事的追憶,口吻中含有追悔意味,不過用筆較輕。用“桃溪”典,還隱含“前度劉郎今又來”之意,切合舊地重尋的情事。
第二句用了一個譬喻,暗示“桃溪”一別,彼此的關系就此斷絕,正象秋藕(諧“偶”)斷后,再也不能重新連接一起了,語調中充滿沉重的惋惜悔恨情緒和欲重續舊情而不得的遺憾。人們常用藕斷絲連譬喻舊情之難忘,這里反其語而用其意,便顯得意新語奇,不落俗套。以下兩句,側重概括敘事,揭出離合之跡,遙啟下文。
“當時相候赤闌橋,今日獨尋黃葉路。”三四兩句,分承“桃溪”相遇與“絕來無續”,以“當時相候”與“今日獨尋”情景作鮮明對比。赤闌橋與黃葉路,是同地而異稱。俞平伯《唐宋詞選釋》引顧況、溫庭筠、韓偓等人詩詞,說明赤闌橋常與楊柳、春水相連,指出此詞“黃葉路明點秋景,赤闌橋未言楊柳,是春景卻不說破。”同樣,前兩句“桃溪”、“秋藕”也是一暗一明,分點春、秋。三四正與一二密合相應,以不同的時令物色,渲染歡會的喜悅與隔絕的悲傷。朱漆欄桿的小橋,以它明麗溫暖的色調,烘托往日情人相候時的溫馨旖旎和濃情蜜意;而鋪滿黃葉的小路,則以其蕭瑟凄清的色調渲染了今日獨尋時的寂寞悲涼。由于是“獨尋黃葉路”的情況下回憶過去,“當時相候赤闌橋”的情景便分外值得珍重流連,而“今日獨尋黃葉路”的情景也因美好過去的對照而愈覺孤孑難堪。今昔之間,不僅因相互對照而更見悲喜,而且因相互交融滲透而使感情內涵更加復雜。既然“人如風后入江云”,則所謂“獨尋”,實不過舊地重游,記憶中追尋往日的繾綣溫柔,孤寂中重溫久已失落的歡愛而已,但畢竟寂寞悵惆中還有溫馨明麗的記憶,還能有心靈的一時慰藉。今昔對比,多言物是人非,這一聯卻特用物非人杳之意,也顯得新穎耐味。“赤闌橋”與“黃葉路”這一對詩歌意象,內涵已經遠遠越出時令、物色的范圍,而成為一種象征。
換頭“煙中列岫青無數,雁背夕陽紅欲暮”兩句,轉筆宕開寫景:這是一個晴朗的深秋的傍晚。煙靄繚繞中,遠處排立著無數青翠的山巒。夕陽的.余輝,照映空中飛雁的背上,反射出一抹就要黯淡下去的紅色。兩句分別化用謝朓詩句“窗中列遠岫”與溫庭筠詩句“鴉背夕陽多”,但比原句更富遠神。它的妙處,主要不景物描寫刻畫的工麗,也不景物本身有什么象征涵義;而于情與景之間,存著一種若有若無、若即若離的聯系,使人讀來別具難以言傳的感受。那無數并列不語的青嶂,與“獨尋”者默默相對,更顯出了環境的空曠與自身的孤孑;而雁背的一抹殘紅,固然顯示了晚景的絢麗,可它很快就要黯淡下去,消逝一片暮靄之中了。
結拍“人如風后入江云,情似雨馀粘地絮。”兩句,收轉抒情。隨風飄散沒入江中的云彩,不但形象地顯示了當日的情人倏然而逝、飄然而沒、杳然無蹤的情景,而且令人想見其輕靈縹緲的身姿風貌。雨過后粘著地面的柳絮,則形象地表現了主人公感情的牢固膠著,還將那欲擺脫而不能的苦惱與紛亂心情也和盤托出。這兩個比喻,都不屬那種即景取譬、自然天成的類型。而是刻意搜求、力求創新的結果。但由于它們生動貼切地表達了詞人的感情,讀來便只覺其沉厚有力,而不感到它的雕琢刻畫之跡。“情似雨馀粘地絮”,是詞眼,全詞所抒寫的,正是這種執著膠固、無法解脫的癡頑之情。
此詞純用對句,從而創造了一種與內容相適應的凝重風格。整首詞于排偶中,仍具動蕩的筆墨,凝重之外而兼流麗風姿。《白雨齋詞話》評此詞云:“美成詞有似拙實工春,如玉樓春結句云:”人如風后入江云,情似雨余粘地絮。“上言人不能留,下言情不能已。呆作兩臂,別饒姿態,都不病其板,不病其纖,此中消息難言。”以這段話評價此詞的工巧深沉和靈活輕捷,應該是精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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