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做值得的散文精選
秋日遲遲,卉木萋萋,峭厲的西風(fēng)將樹葉一片一片地變黃,再將它們吹落。最初墜落的,只是那么一片兩片,像一只兩只斷魂的金蝴蝶。但接著,便有簌簌的枯黃的葉雨,在樹下鋪出一片金色的地毯來。這地毯之上,鐵鑄似的,立著光禿禿的疏落的樹干和枝椏,直刺向高遠(yuǎn)的藍(lán)天和淡云。西風(fēng)仍不停歇地將葉子裹挾著,頑皮地將地上的葉子堆成一簇簇的葉花。
“簡直是神經(jīng),這么多落葉,怎么掃,”一個抱怨著。“是啊,咱還是讓秋風(fēng)幫著掃吧,”我附和著。我們兩個值日生于是有一下沒一下地?fù)]著掃帚。
校門口等活兒的蹬三輪車漢子看著我們癡癡地笑。
樹葉依舊恣意飄落,有兩片落在三輪車的車棚上,也飄落在一位老者弓著的背上。秋風(fēng)瑟瑟,拂動著老者斑白的鬢發(fā),她弓著腰,俯下身子用雙手撿拾著地上的落葉,一片、兩片……很快,她的面前露出一片空地來。
即將退休的班主任袁老師?我們狐疑地彼此看了看。然后重又將視線投向袁老師。
蹬三輪車的漢子依舊憨笑著,看著彎腰拾葉的袁老師。“你別撿了,沒有秋風(fēng)刮的快,你這樣不值啊。”漢子的話,似在闡釋著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
袁老師的'懷里已是滿抱的落葉。秋風(fēng)凜冽,她的額頭上卻溢著細(xì)密的汗珠。地上的落葉被秋風(fēng)吹著,剛才的那片空地,重又落滿了葉子。“撿一片,就少一片,集腋成裘啊!”袁老師緩慢的說著。漢子滿臉疑問,似懂非懂。
我們兩個值日生慚愧地?fù)]起掃帚。袁老師回視了我們一下,笑了。她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像寧靜的湖面投下石子后漾起了圈圈漣漪。我們在前面掃,袁老師在后面拾,我們身后的空地越來越大。
蹬三輪車得漢子怔怔地看著我們?nèi)说膭幼鳎樕仙倭诵θ荨?/p>
風(fēng),竟然停了。我們和袁老師靜立著,身后是干凈的空地,空地上沒有一片枯葉,仿佛一片寧靜而深遠(yuǎn)的海。袁老師臉上滿是欣慰的笑意,仿佛農(nóng)民欣喜地看著秋天里的收成。“成功不僅需要汗水,更需要彎腰。”袁老師曾經(jīng)說過的話重又涌上心頭,這一次,我們讀懂了這句話。
“怎么樣,你們看值不值得啊?”袁老師一臉欣慰地笑著。“這樣做值得啊”,蹬三輪的漢子臉上多了嚴(yán)肅。他蹬上車座,將車棚上的葉子小心地?fù)焓捌饋怼N覀兌夹α恕?/p>
只要彎下腰來做事,這樣做就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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