鷓鴣原文及賞析[精選15篇]
鷓鴣原文及賞析1
鷓鴣天·贈馭說高秀英
短短羅袿淡淡妝,拂開紅袖便當場。掩翻歌扇珠成串,吹落談霏玉有香。
由漢魏,到隋唐,誰教若輩管興亡。百年總是逢場戲,拍板門錘未易當。
譯文及注釋
譯文
短短的羅衫淡淡的妝飾,輕輕地挽起紅袖登上了場。羅扇輕掩面容歌聲如串串珍珠婉轉悅耳,言談鋒利如玉屑飛散融和著清香。
從漢魏開始又說到隋唐,是誰讓你們總結歷代的盛衰興亡。千年萬代不過是用來逢場作戲,成為說書藝人拍板演唱的笑談。
注釋
鷓鴣天:詞牌名。又名《思佳客》《半死桐》《思越人》《醉梅花》。雙調,五十五字,上、下片各三平韻。
說:即說書。
高秀英:一位說書的女藝人。
羅袿(guī):音,古代婦女所穿的華麗的衣服。
當場:又叫作場,指開場說書。
珠成串:形容歌喉婉轉如一串珠圓。
拍板:一種樂器,以木做成,唱歌時用來按拍,調節音律。門錘:錘同槌。
板:以木制成。說唱時用以按拍,調節音律,警示聽眾。
創作背景
這篇作品具體創作年代已無從考證。作者聽高秀英的`說書后生出“百年總是逢場戲”的感慨,并借典故感嘆高秀英作為藝人講唱之不易,從而創作了這首詞。
賞析
這首詞的上片寫這位女藝人的妝束和高超的說書技藝。第一句“短短羅袿淡淡妝”,連用兩個復合形容詞“短短”、“淡淡”描寫說書女打扮的素潔得體而又不俗。接下去一句“拂開紅袖便當場”,作者用了“拂”字,一個灑脫、利落的動作準確地刻畫出說書女的風度,給人一種“席上生風”(《醉翁談錄》)之感。這兩句一靜一動,把一個舉止從容、神情沉著的藝人形象和盤托出。“掩翻歌扇珠成串,吹落談霏玉有香”兩句,作者連用兩個動詞,兩種比喻,極其生動傳神。
詞的下片寫說書的內容和作者的感想評論。“由漢魏,到隋唐”并非實指漢魏隋唐,只不過說說書的內容屬于講史而已,接下來作者有感而發,一反歷來把說書看成是卑賤職業的觀念,把說書人提到一個歷史裁判者的地位。“百年總是逢場戲”,語義雙關:一是指百年興亡,什么漢魏隋唐,只不過是逢場作戲,表達作者對人生興亡的感慨;而是說說書作場,講古論今,不過是逢場作戲,其間自有說書人一段辛酸在。最后一句“拍板門錘未易”帶有譏彈,百年興亡不過是逢場作戲,說書人可頃刻間說破,然而僅靠說書人的褒貶,能在蕓蕓眾生領悟其中的虛幻。
上片從其外貌和說書技藝落筆,寫其裝束、神情,贊其歌喉的圓潤和口齒的輕快,活畫出一女藝人形象。下片寫說書內容,結拍兩勻尤妙,既寫其技藝超群,又暗寓人生的慨嘆。
鷓鴣原文及賞析2
鷓鴣天·懷王道甫
落魄行歌記昔游。頭顱如許尚何求。
心肝吐盡無余事,口腹安然豈遠謀。
才怕暑,又傷秋。天涯夢斷有書不。
大都眼孔新來淺,羨爾微官作計周。
賞析/鑒賞
【注釋】:
王自中,字道甫,《宋史》本傳說他“少負奇氣,自立崖岸 ”,故陳亮自青少年時代即以氣類相近而與他結為劉琨祖逖之交。然而,王自中登第后,由于長期屈原微職,夙志漸灰,兩人的晚節末路,遂不免異向。因此,陳亮在這首懷念之詞中,便對他提出了語重心長的責問與諷刺。
這首詞語言雖較其他篇目委婉,但其中一種剛直憤激之氣,卻已活脫脫地展露在讀者面前,仍不失龍的本色,從而使得這首獨具一格的小詞合成為他詞作中的代表作。
首先,作者回憶昔日從游之樂。當時,他們二人雖同處于窮困潦倒的境地,但志在恢復 ,意氣豪邁,攜手行歌,視人間富貴如無物。這是多么值得留戀的往事!然而 ,“頭顱如許尚何求 ?”意指光明荏苒,青春易逝,轉眼頭白,年已老大,今日尚復何求?這雖是陳亮自述衷曲,但既是對王自中說的,則其意即認為二人昔日志同道合 ,今天仍應采取同樣的態度,堅持到底,不該易志變節,隨俗浮沉 。“心肝吐盡無馀事,口腹安然豈遠謀 !”正是說自己多年來,屢次上書,披肝瀝膽,力陳救國大計,說盡了心中欲吐之言,雖不見納,無以自效,但總算盡了自己的心,再也沒有別的什么事值得掛念的。至于衣食溫飽,那是很容易滿足的 ,何須為此而長計遠謀,到處奔波呢?這確是陳亮的.真實思想。《宋史·陳亮傳》載:“書既上,帝欲官之,亮笑曰:‘吾欲為社稷開數百年之基,寧用以博一官乎!’亟渡江而歸。”他是心口如一,言行一致的 。他將自己的這種心情剖析給舊友王自中,無疑是借以反襯這位老友今日汲汲于利祿之可鄙。這里表面是自述胸臆,而實則意在責問對方,冀其有所醒悟。
下片仍承上意,卻不直接指責對方,轉而先說老友久別,幾歷春秋,相思相憶,書信罕通,但是友情還是時縈懷抱的。為什么近來會時時想念你呢?自問自答道:“大都眼孔新來淺,羨爾微官作計周!”不無諷刺地說:大約近來我竟爾目光短淺了,也羨慕起你雖官位卑微,卻善于為自己謀畫了。這既是正話反說,又是借己責人。正因為作者在上片中明明說自己主張“ 口腹安然豈遠謀”,認為大丈夫應當盡瘁國事,不要為自身溫飽縈心,這里卻又說自己忽然羨慕起對方“微官作計周”了,這當然不是作者的本意,而其本意只在于責怪對方新來“眼孔淺” ,為了那“微官”而“作計周”罷了。這里既有為王道甫懷才不遇、長期官微位卑的處境抱不平,又對他背棄理想,只顧為自身的溫飽處心積慮而深表失望和惋惜。這種對友人交織著愛與恨的感情,正是這個慣以嚴肅態度對待人生的政治家特有的、建立在原則基礎上的深厚友情。
古人懷舊之作,通常好用稱贊的口吻表達對朋友的思念,這是符合普通人的情理的,因為在人們記憶中留下深刻印象的往往是這個人認為最美好也最值得回憶留戀的東西。陳亮的這首詞,也是表達對老朋友懷念之情的抒情詩詞,但他卻一反古人懷友詩詞的傳統寫法,不落俗套,開門見山地運用嘲諷的筆調令人意想不到地表達對知心朋友的批評意見。這確實是一種獨具一格,使讀者得到料想不到的志趣。但仔細回味,卻又覺得作者情深意切,發自肺腑。
鷓鴣原文及賞析3
鷓鴣天·西都作 宋朝 朱敦儒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與疏狂。曾批給雨支風券,累上留云借月章。
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
《鷓鴣天·西都作》譯文
我是天宮里掌管山水的郎官,天帝教我這樣的狂放不羈。曾多次批過支配風雨的手令,也多次上奏留住彩云,借走月亮。
我自由自在,吟詩萬首不為過,喝酒千杯不會醉,王侯將相,我何曾放在眼里?就算是在華麗的天宮里做官,我也懶得去,只想插枝梅花,醉倒在花都洛陽城中。
《鷓鴣天·西都作》注釋
清都山水郎:在天上掌管山水的官員。清都,指與紅塵相對的仙境。
疏狂:狂放,不受禮法約束。
支風券:支配風雨的手令。
章:寫給帝王的奏章
觴(shāng):酒器
玉樓金闕慵(yōng)歸去:不愿到那瓊樓玉宇之中,表示作者不愿到朝廷里做官。
《鷓鴣天·西都作》賞析
此詞系作者從京師返回洛陽后所作,故題為“西都作”。該詞是北宋末”膾炙人口的一首小令,曾風行汴洛。詞中,作者以“斜插梅花,傲視侯王”的山水郎自居,這是有深意的。據《宋史·文苑傳》記載,他“志行高潔,雖為布衣而有于野之望”,靖康”間,欽宗召他至京師,欲授以學官,他固辭道:“麋鹿之性,自樂閑曠,爵祿非所愿也。”終究拂衣還山。這首《鷓鴣天》,可以說是他前期詞的代表作,也是他前半生人生態度和襟懷抱負的集中反映。
上片主要寫作者在洛陽時縱情于山水,豪放不羈的生活。首句以“山水郎”自居,寫自己熱愛山水乃世于天性。直抒自己的生活理想,他不喜塵世,流連山水。接下來“天教分付與疏狂”則聲稱自己懶散的生活方式和狂放的性格特征亦屬天賦,因而無法改變。這兩句充分表現世了詞人的性格特征,坦蕩直爽,豪氣四溢。 “曾批給雨”二句以天意抒懷抱,透露世作者遠避俗世,怡的自得的心理。這二句充滿了浪漫的精神,富于神奇的幻想,不僅對首句進行了絕妙而風趣的解釋,而且透露了他對大自的的`由衷熱愛和對世俗發自內心的鄙棄。
下片用巧妙的方法表現作者賽神仙的淡泊胸懷。“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寫作者詩思的豐富,酒量的很大,隱逸生活的全部內容都表現為對詩與酒的鐘情。態對“侯王”幾曾看過,凸顯詞人對功名富貴的鄙夷,態對王侯的傲骨錚錚。 “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這二句表現世作者不愿意返回京城官場,只想縱詩飲酒,與山水為伴,隱逸歸老。玉樓金闕,本是人人羨慕向往的榮華富貴,但詞人用一“慵”字,十分準確地表現了自己鄙薄名利的態度,相反對于“插梅花醉洛陽”的生活卻十分欣賞留戀,體現名士的清高、名士的風流,“梅花”是高潔的象征,這里意在言詞人的品性高潔。將高潔與疏狂的品性有機地統一起來,表現世不愿與污濁的社會同流合污的狂放。
全詞清雋婉麗,自的流暢,前后呼應,章法謹嚴,充分體現了作者蔑視權貴、傲視王侯、瀟灑狂放的性格特征。
此詞體現了詞人鄙夷權貴、傲視王侯的風骨,讀來令人感佩。無論從內容或藝術言之,這首詞都堪稱朱詞中具有代表性的作品,是一首“天資曠遠”,婉麗流暢的小令。全詞清雋諧婉,自的流暢,而且前后呼應,章法謹嚴。上片第一句“天教懶慢帶疏狂”,下片的“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和“且插梅花醉洛陽”,表現了詞人的瀟灑、狂放和卓爾不群,照應了“疏狂”:“玉樓金闕慵歸去”則照應了“懶慢”。
《鷓鴣天·西都作》創作背景
此詞是詞人早年從京師返回洛陽后所作,故題為“西都作”,體現了詞人早年淡泊情致。年輕時期,他一直隱居在洛陽的山水之間,過著神仙般逍遙快活的生活。這首《鷓鴣天》,可以說是他前期詞的代表作,也是他前半生人生態度和襟懷抱負的集中反映。
鷓鴣原文及賞析4
《鷓鴣天·唱徹陽關淚未乾》原文
年代:宋
作者:辛棄疾
唱徹陽關淚未乾。功名馀事且加餐。
浮天水送無窮樹,帶雨云埋一半山。
今古恨,幾千般。只應離合是悲歡。
江頭未是風波惡,別有人間行路難。
《鷓鴣天·唱徹陽關淚未乾》賞析
詞見于四卷本《稼軒詞》甲集,是中年時的作品。那時他在仕途上已經歷了不少挫折,因此詞雖為送人而作,但所 表達的多是世路艱難之感。上闋之“浮天水送無窮樹,帶雨云埋一半山”寫送別時翹首遙望之景,而且天邊的流水遠送無窮的樹色,和設想行人別后的行程有關;雨 中陰云埋掉一半青山,和聯想正人君子被奸邪小人遮蔽、壓制有關。上闋寫送別,下闋抒情本應該是以“別恨”為主調的,但是筆鋒拗轉,說今古恨事有幾千般,豈 只離別一事才是堪悲的?用反問語氣,比正面的判斷語氣更含激情。作詞送人而居然說離別并不是唯一可悲可恨的事,顯示出詞的思想感情將有進一步的開拓。寫出 詞的最后兩句,包含了更多的傷心經歷,展示了更廣闊、更令人驚心動魄的藝術境界,情已淋漓,語仍含蓄。
這首詞見于四卷本《稼軒詞》的甲集,是作者中年時的作品。那時候,作者在仕途上已經歷了不少挫折,因此詞雖為送人而作,但是所表達的多是世路艱難之感。
上闋頭二句:“唱徹《陽關》淚未干,功名馀事且加餐”。上句言送別。《陽關三疊》是唐人上闋送別歌曲,加上“唱徹”、“淚未干”五字,更覺無限傷感。
從作者地性格看,送別絕不會帶給他這樣地傷感。他平日對仕途、世事地感慨一直,郁積胸中,恰巧,遇上送別之事地觸動,便一涌而發,故有此情狀。下句忽然宕開說到“功名”之事,便覺來路分明。作者和陸游一樣,都重視為國家地恢復事業建立功名地。他地《水龍吟》詞說:“算平戎萬里,功名本是,真儒事,公知否。”認為建立功名是分內的事;《水調歌頭》詞說:“功名事,身未老,幾時休?詩書萬卷,致身須到古伊周。”認為對功名應該執著追求,并且要有遠大的目標。這首詞中卻把功名看成身外“馀事”,乃是不滿朝廷對金屈膝求和,自己的報國壯志難酬,而被迫退隱、消極的憤激之辭:“且加餐”,運用《古詩十九首》“棄捐勿復道,努力加餐飯”之句,也是憤激之語。“浮天水送無窮樹,帶雨云埋一半山”。寫送別時翹首遙望之景,景顯得生動,用筆也很渾厚,而且天邊的'流水遠送無窮的樹色,和設想行人別后的行程有關;雨中陰云埋掉一半青山,和聯想正人君子被奸邪小人遮蔽、壓制有關。景句關聯詞中的兩種不同的思想感情,不但聯系緊密,而且含蓄不露,富有余韻。
下闋起三句:“今古恨,幾千般,只應離合是悲歡?”這里的“離合”和“悲歡”是偏義復詞。由于題目“送人”與下闋頭句“今古恨”,的情景的規定,所以“離合”,就只取“離”字義,“悲歡”就只取“悲”字義。上闋寫送別,下闋抒情本應該是以“別恨”為主調的,但是作者筆鋒拗轉,說今古恨事有幾千般,豈只離別一事才是堪悲的?用反問語氣,比正面的判斷語氣更含激情。作詞送人而居然說離別并不是唯一可悲可恨的事,顯示出詞的思想感情將有進一步的開拓。緊接著下文便又似呼喊又似吞咽地道出他的心聲:“江頭未是風波惡,別有人間行路難。”行人踏上旅途,“江湖多風波,舟楫恐失墜”(杜甫《夢李白》),但作者認為此去的遭遇比它更險惡。那是存在于人們心中、存在于人事斗爭上的無形的“風波”;它使人畏,使人恨,有甚于一般的離別之恨和行旅之悲。“瞿塘嘈嘈十二灘,人言道路古來難;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閑平地起波瀾。”(劉禹錫《竹枝詞》)其中的滋味,古人已先言之。作者在此并非簡單地借用前人的詩意,而有他切身的體會。他一生志在恢復事業,做官時喜歡籌款練兵,并且執法嚴厲,多得罪投降派,和豪強富家,所以幾次被劾去官。如在湖南安撫使任內,籌建“飛虎軍”,后來在兩浙西路提點刑獄公事任內,即因此事實被劾為“奸貪兇暴”、“厲害田里”而被罷官。這正是人事上的“風波惡”的明顯例證。作者寫出詞的最后兩句,包含了更多的傷心經歷,展示了更廣闊、更令人驚心動魄的藝術境界,情已淋漓,語仍含蓄。李白《行路難》的“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同此悲憤;白居易《太行路》的“行路難,不在水,不在山,只在人情反覆間”,正可說明悲憤個原因和實質。
鷓鴣原文及賞析5
玉慘花愁出鳳城,蓮花樓下柳青青。尊前一唱陽關曲,別個人人第五程。
尋好夢,夢難成。有誰知我此時情,枕前淚共階前雨,隔個窗兒滴到明。
翻譯
你離開鳳城的時候,玉樓是變得那樣的慘白,花朵也開得如此悲愁。就連為你餞行的蓮花樓下,那柳樹也顯得青青悠悠。我舉起酒杯唱一首《陽關曲》為你送別,伴你過了一程又一程,卻終需分離!
真希望能和你在夢中相會,但是好夢又難尋成。有誰知道我此時的情懷?我只有在枕上默默流淚,而天也在階前暗暗飄雨,隔著窗兒,里外一起滴到天明!
注釋
鷓(zhè)鴣(gū)天:詞牌名,又名“思佳客”“思越人”“醉梅花”等。
玉慘花愁:形容女子愁眉苦臉。
鳳城:指北宋都城汴京。
蓮花樓:餞飲之處。
陽關:即《陽關曲》,古人送別時唱此曲。
人人:那個人,指所愛的人。
程:里程,古人稱一站為一程。
賞析
這是一首根據在離別時的所感所受而做的詞。《青泥蓮花記》載:“李之問儀曹解長安幕,詣京師改秩。都下聶勝瓊,名倡也,質性慧黠,公見而喜之。李將行,勝瓊送別,餞欽于蓮花樓,唱一詞,末句曰:‘無計留春住,奈何無計隨君去。’李復留經月,為細君督歸甚切,遂飲別。不旬日,聶作一詞以寄李云云,蓋寓調《鷓鴣天》也。之問在中路得之,藏于篋間,抵家為其妻所得。因問之,具以實告。妻喜其語句清健,遂出妝奩資夫取歸。瓊至,即棄冠櫛,損其妝飾,委曲以事主母,終身和悅,無少間焉。”這一段記載,敘述了聶勝瓊創作這首詞的全過程。聶勝瓊雖然是京師名妓,見到人非常多,但感情卻非常真誠和專一。
詞的上闋寫離別,下闋既寫臨別之情,又寫別后思念之情,實與虛寫結合,現實與想象融合為一。起句以送別入題,“玉慘花愁出鳳城”,“玉”與“花”喻作者自己,“慘”與“愁”表現送別的愁苦,顯示她凄涼的內心世界。鳳城指京都,她送別李之問時,情意綿綿,愁思滿懷,顯示了她不忍分別的真摯情感。蓮花樓是送別的地方,樓下青青的柳色,正與離別宴會上回蕩的《陽關》曲相應:“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眼前的青青柳色與悲哀的離別之曲一起顫動著離人的心弦。何況“一唱《陽關》后”,心中的人兒馬上就要起程了。“別個人人”意謂送別那個人,“人人”指李之問,“第五程”極言路程之遠。在唱完一曲《陽關》之后,就一程又一程地遠遠離開了她。離別是痛苦的,但別后更苦;詞的下闋,敘寫別后思念的心情。
相見時難,別也難,但作者別后希望在夢里依稀可見自己的心上人,更令人悲哀的,是難以成夢。“尋好夢,夢難成”句,寫相戀之深,思念之切。詞人把客觀環境和主觀感情相結合,以大自然的夜雨寄托了離人凄苦,“況誰知我此時情”一句,道出了詞人在雨夜之中那種強烈的孤獨感與痛苦的相思之情。接下去,“枕前淚共簾前雨,隔個窗兒滴到明”兩句,畫面感人而意境凄靜深沉,顯示了詞人獨特的個性,也突現了詞的獨特的美。“簾前雨”與“枕前淚”相襯,以無情的雨聲烘染相思的淚滴,窗內窗外,共同滴到天明。好像大自然也被她的感情所感動,溫庭筠《更漏子》一詞的`下闋,曾這樣描寫過雨聲:“梧桐樹,三更下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而萬俟詠的《長相思·雨》也寫到:“一聲聲,一更更。窗外芭蕉窗里燈,此時無限情。夢難成,恨難平。不道愁人不喜聽,空階滴到明。”跟溫庭筠詞相類似,都寫雨聲對內心情感的觸動。然相比之下,聶勝瓊這首詞對夜雨中情景交融的描繪,更顯得深刻細膩。它把人的主體活動與雨夜的客體環境緊密結合在一起,以“枕前淚”與“簾前雨”這兩幅畫面相聯相疊,而“隔個窗兒”更見新穎,突出了詞人的獨特之處,也更深化了離別之苦,因為這里所刻畫的“滴到明”,不僅是“簾前雨”,而且也是“枕前淚”。后來李之問的妻子讀到這首詞時,“喜其語句清健”。她欣賞作者的藝術才華,被作品中的真摯感情所感染,因而作了毅然的決定,“出妝奩資夫取歸”,讓聶勝瓊能遂所愿。
宋時的歌妓得以從良成為士人的小妾,已是相當美滿的歸宿了。能得到這樣結果的人并不是很多的。聶勝瓊這位“名倡”注重自己的前途。這首詞和它的故事,與樂婉同施酒監唱和的《卜算子》詞所反映的感情來比較,結局的喜劇和悲劇性質雖然不同,但對于理解當時歌妓的命運和她們的心理,具有同樣的價值。
鷓鴣原文及賞析6
原文
鷓鴣天·席上作
樓觀青紅倚快晴,驚看陸地涌蓬瀛。南園花影笙歌地,東嶺松風鼓角聲。
山繞水,水縈城。柳邊沙外古今情。坐中更有揮毫客,一段風流畫不成。
賞析
第一首詩是詞人在郊外飲宴時的即興之作,字里行間涌動著一股灑脫不羈的豪情,而豪情之中又隱藏著一種憂國憂民的深沉感慨。
“樓觀青紅倚快晴”,劈頭一句便勾畫出南國風光的綺麗景色:雕梁畫棟,朱樓翠影,倚立在晴明爽朗的麗日和風之中。“快”是詞人心境的外射,即“怡紅快綠”所引起的那種歡快之情。“驚看陸地涌蓬瀛”,是詞人在飲宴時所產生的一種幻覺。傳說海上有蓬萊、方丈,瀛洲三座仙山,詞人在酣飲的醉眼朦朧中忽然覺得陸地的平野間涌出座座令人神往的仙山,不禁驚喜莫名。“南國花影笙歌地,東嶺松風鼓角聲”則是詞人醉意中清醒意識的極其酣暢的表達:南國花影,笙歌陣陣,仿佛是一片升平氣氛,然而隨著東嶺的松風傳來軍中的鼓角之聲,卻使人的心境如此忐忑不寧。詞人在這兩句詞中十分準確地表現了當時的時代氛圍:北國金人大軍壓境,南國朝野歌舞升平,作為軍中主帥,詞人范成大的心中該感到多么不安,他一方面在良心的譴責中作著靈魂的自我審判,一方面也以他的筆鋒直刺“笙歌醉夢間”的趙宋小朝廷。這里我們不由想到范成大的同代詩人林升所寫“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晚風吹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的名篇。這首小令雖然寫得比較含蓄,但也有異曲同工的`弦外之音。
下闋對飲宴環境作進一步描畫,同時更深刻地表現詞人這種憂思傷世的憤激之情。“山繞水,水縈城”,江山如此多嬌!在“柳邊河外”飲宴的詞人,面對岌岌可危的國勢,令人產生古往今來仁人志士所共有的憂國憂民之情。“柳邊河外”也是效命疆場的愛國將士所在環境的暗射,它與“樓觀青紅”是一個象征性的對立,讓那些“樓外樓”中的達官貴人和他們的嬌妻美妾去歌舞升平去吧,而“柳邊河外”的將士們卻要保衛這“山繞水、水縈城”的錦繡河山去呢。最后一句是詞人自謂,他提筆揮毫而畫不成一段風流,乃是因為他胸有塊壘而無心于此道,這“畫不成”三字包含著詞人壯志難申的苦衷,也影射著朝廷的掣肘,使他“畫不成”自己理想的宏圖。
鷓鴣原文及賞析7
枕簟溪堂冷欲秋,斷云依水晚來收。紅蓮相倚渾如醉,白鳥無言定自愁。
書咄咄,且休休。一丘一壑也風流。不知筋力衰多少,但覺新來懶上樓。
賞析
此詞是作者罷官閑居上饒期間(45歲至53歲)的作品,由題目可知:作者游罷鵝湖歸來后,曾患過一場疾病,病愈后他登樓觀賞江村的夜景,忽然驚嘆時光的流逝,深深感到自己的筋力衰退,再一回想過去,更是百感交集,因而寫了這首詞抒發心中的悲憤。
詞的上闋寫景,下闋抒情。但景中有情,只不過是非常含蓄而已,須細察始能體會。“枕簟”句寫氣候變化:枕簟初涼,溪堂乍冷,雖然還未入秋,但是已能感到秋意。這種清冷的感覺,既是自然環境的反映,也是詞人心緒的外射。“斷云”句寫江上風光:飄浮在水面上的片斷煙云在落日的余暉中漸漸消散,眼前出現了水遠天長,蒼茫無際的畫面。這景象給詞人帶來一種廣闊的美感,也引起了他的惆悵。“紅蓮”、“白鳥”二句轉寫近前景物:池塘里盛開的紅蓮互相偎倚,宛若喝醉了酒的美人。堤岸上的白鷺靜靜地兀立著,它一定正在發愁罷!“醉”字由蓮臉之紅引出,“愁”字由鳥頭之白生發,這兩詞用的真是恰到好處。紅蓮白鳥互相映襯,境界雖美,但“醉”、“愁”二字表露出詞人內心的苦悶。以上的景物描寫,不但隱含著詞人憂傷抑郁的意緒,而且為下闋抒情制造了一種清冷、空虛又而沉悶的氛圍。
下闋頭三句雖承上述氛圍和意緒,但在情感的表現上卻有顯著變化:變含蓄為明朗,于抑郁為曠達。這三句連用了三個典故。“書咄咄”句用殷浩事。《晉書·殷浩傳》載殷浩熱中富貴,罷官后終日手書空作“咄咄怪事”四字(意為“哎哎,這真是怪事!”)。“且休休”用司空圖事。《舊唐書·司空圖傳》載司空圖輕淡名利,隱居中條山,他作的'《休休亭記》云:休,休也,美也,既休而具美存焉。(按司空圖的解釋,“休”字有二義,一為閑退,一為安適。“休休”即閑適之意。)“一丘一壑也風流”用班嗣語。《漢書·敘傳》載班嗣書簡云:“漁釣于一壑,則萬物不奸其志;棲遲于一丘,則天下不易其樂。”這三句連起來的意思是:何必終日書空作“咄咄怪事”呢?倒不如姑且安享閑居的清福罷,隱居山林那也很高雅。前一句作反問語,表示不以殷浩為然;后二句作慰語,表示隱居也自有其樂。看起來詞人好象真的樂意當隱士了,但實際上這是悲憤卻故作曠達之辭,比直抒悲憤更感強烈。三個典故用在一起,不但氣勢連貫,而且意思曲折。末尾二句在情感表現上又有顯著變化;變坦率為委婉,曠達為悲涼。“不知筋力衰多少,但覺新來懶上樓”!化用劉禹錫《秋日書懷寄白賓客》詩“筋力上樓知”句意。看似寫病后衰弱的尋常感覺,實則含有“英雄江左老”(辛詞《滿江紅》)的悲憤。
作者一生志在恢復中原,雖遭讒毀擯斥但堅持如故,因此表現在這里的便不是一般驚衰嘆老的感傷,而是深恐功業難成的憂慮。劉辰翁說他“英雄感愴,有在常情之外”(《辛稼軒詞序》),乃是深知作者人格與詞意之言。
依上所述,此詞蘊含的情感是異常深沉的,但詞人使用的語言卻又極為平淡。上闋描述氣候的清冷、云水的舒卷和花鳥的靜默,都無奇險之處,而寂寞沉悶的氣氛已足以使人愁苦,下闋出語十分曠達,但政治上失意的情緒愈令人感覺凄涼結尾二語尤其淡樸淺近,猶如野叟閑談,略不經意,“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的感慨就表現得極其厚重。這種以淡語寫深情的藝術,正如劉熙載說的“極煉如不煉,出色而本色,人籟悉歸天籟”(藝概·詞曲概),是一種更為精湛的藝術。
鷓鴣原文及賞析8
鷓鴣天·小令尊前見玉簫 宋朝 晏幾道
小令尊前見玉簫。銀燈一曲太妖嬈。歌中醉倒誰能恨,唱罷歸來酒未消。
春悄悄,夜迢迢。碧云天共楚宮遙。夢魂慣得無拘檢,又踏楊花過謝橋。
《鷓鴣天·小令尊前見玉簫》譯文
在酒席筵邊,唱的是小令,我見到了玉簫。銀燈把她映照,只一曲輕歌,便顯出嫵媚嬌嬈。在歌聲中醉倒,誰能認為這是一種遺憾而產生懊惱呢?歌聲停歇了,帶著余音歸來,酒意還不見消。
春天如此靜悄,春夜如此漫長,遲遲不見破曉。仰望碧空的游云,難道它跟楚國宮殿一樣地天遠路遙。做個夢吧,只有夢境才能打破束縛人的框框條條,這是夢,還是真,反正我踏著滿地楊花走過了謝家的小橋。
《鷓鴣天·小令尊前見玉簫》注釋
小令:短小的歌曲;玉簫:此代指一位歌女。唐范攄《云溪友議》卷中《玉簫記》載:唐韋皋少游江夏,館于姜氏。姜令小青衣玉簫伏侍,因漸有情。韋歸省時,約五至七年娶玉簫。后衍期不至,玉簫遂絕食死。后轉世,仍為韋侍妾。尊:同“樽”,古代的盛酒器具。
銀燈:表明燈火輝煌。
夜迢迢:形容夜漫長。
碧云天:天上神仙所居之處。楚宮:楚王之宮殿,此暗用楚王與巫山神女的典故。
夢魂:古人以為人的靈魂在睡夢中會離開肉體,慣得:縱容,隨意,拘檢:檢束,拘束。
謝橋:唐宰相李德裕的侍妾謝秋娘是當時著名的歌妓,李曾作《謝秋娘》悼念她。后世因以“謝娘”泛指歌妓,以“謝家”泛指歌兒舞女的居處,“謝橋”代指通往煙花巷陌的路。張泌《寄人》詩:“別夢依依到謝家,小廊回合曲闌斜。”
《鷓鴣天·小令尊前見玉簫》賞析
詞寫春夜懷人,深情款款,搖曳多姿。上闋寫一見鐘情的感動。“太妖嬈”,足見傾心愛慕之甚。歇拍兩句又是極限化的描寫,強調極端的陶醉之情和拼死拼活的行為。下闋寫別后的思念和渴望。春夜悄悄且迢迢,夜空高深莫測,美人是仙女,遙不可及,現實中不能相會,只好付諸一夢了,夢雖虛幻,但卻是自由的',可以任情任性,無拘無束地愛。
起句寫酒筵初遇。“尊前”點相遇之地。唐范攄《云溪友議》載有韋皋與姜輔家侍婢玉簫的戀情故事。韋皋少寓姜氏府,與玉簫有情。韋皋辭歸,留一玉指環,相約七年來娶,及逾期不來,玉簫絕食而死,后韋皋憶舊,玉簫轉世與韋聚合。玉簫韋郎兩世姻緣的故事,成為古代盛傳的風流佳話。這里以“玉簫”代指伊人,或許雙方當時心許神會,有一段情緣。“銀燈”,表明這是一次燈火輝煌的宵宴。“一曲太妖嬈”,寫出伊人色藝出眾,也體現了詞人對之由衷的傾倒和加意的頌美。“歌中”兩句緊承“一曲”而來,寫宵宴盡歡而散。“歌中醉倒”,見出陶醉之深,“唱罷歸來”見出流連之久。拼上“醉倒”而無遺憾,夜深“歸來”而醉意尚濃.充分表現出詞人興致的高昂。那么詞人不僅陶醉于醇酒,陶醉于妙曲,更為麗人嬌艷的儀容和溫馨的柔情蜜意所醉倒,也就不言而喻了。
如果說上闋是寫歌筵艷遇之樂.那么下闋則是寫歸來相思之苦。前三句從兩人時空的阻隔處著筆,春光是那么寂靜,黑夜是那么漫長,雖然同戴一個碧澄澄的天字,然而伊人的閨閣卻無比遙遠。“楚宮”在此借指玉簫居處,也暗示其人飄然消逝。兩人形跡阻隔,蓬山萬里,無緣相遇。佳會難再。人問世的肉體形骸,難以超越時間、空間、社會、物質、禮俗等等條件的制約,而神魂夢思則可以自由地翱翔。人們現實中無法重溫的感情滿足,難以實現的精神追求。卻可以在夢幻中求得某種補償。“夢魂慣得無拘檢,又踏楊花過謝橋”,就是以夢會故人來彌合現實的憾恨。夢魂是向來不受管束的,今夜又踏著楊花走過謝橋與伊人相會。“踏楊花”、“過謝橋”顯示夢境的迷離縹緲,極有意趣。相思難逢,寤寐思服,形之夢境,非只一次,可見小晏的鐘情,離思的沈摯。
全詞兩種場景,兩種氣氛,由宴集之酣暢到孤眠之清寂,以溫馨的現實比襯飄忽的夢幻,先實后虛,結拍出語新警,意趣幽緲,余味不盡。
《鷓鴣天·小令尊前見玉簫》創作背景
這是晏幾道一首著名的懷人詞。詞人在酒筵間結識一位歌喉婉轉而容顏華艷的女郎,別后不能忘情而卻無緣再相聚。于是發于歌來寄托自己深切的懷思。
鷓鴣原文及賞析9
鷓鴣天·西都作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與疏狂。曾批給雨支云券,累上留云借月章。
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
古詩簡介
《鷓鴣天·西都作》是北宋詞人朱敦儒作于西都(今洛陽)的詞。上片主要寫作者在洛陽時縱情于山水,豪放不羈的生活;下片用巧妙的方法表現作者賽神仙的淡泊胸懷。全詞表達了詞人對權貴的不屑和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理想和志向。
翻譯/譯文
我本是天上管理山水的郎,天性是懶散和疏狂。天帝曾批給我管理風露的詔帛,我也多次上呈留住彩云,借走月亮的奏章。
詩一寫就是一萬首,葉捅一飲就是一千杯,不曾正眼看過侯王。就算是在華麗的天宮里做官,我也懶得去,只愿插著梅花醉臥在洛陽中。
注釋
①鷓鴣(zhè gū)天:此調取名于唐人鄭喁詩句“春游雞鹿寨,家在鷓鴣天”。又名思越人、思佳客等。雙調,五十五字,平韻。
②西都:指洛陽,宋朝時稱洛陽為西京。
③清都:相傳天帝的府地。山水郎:為天帝管理山水的郎官。
④疏狂:狂放不羈。
⑤累(lěi):數次。章:指上呈天帝的奏章。
⑥觴(shāng):古代蠱酒的容器。
⑦玉樓金闕(què):指汴京的宮殿。
賞析/鑒賞
上片的首句以“山水郎”自居,寫自己熱愛山水乃出于天性。直抒自己的生活理想,他不喜塵世,流連山水。接下來“天教分付與疏狂”則聲稱自己懶散的生活方式和狂放的性格特征亦屬天賦,因而無法改變。這兩句充分表現出了詞人的性格特征,坦蕩直爽,豪氣四溢。 “曾批給雨”二句以天意抒懷抱,透露出作者遠避俗世,怡然自得的心理。這二句充滿了浪漫的精神,富于神奇的幻想,不僅對首句進行了絕妙而風趣的解釋,而且透露了他對大自然的由衷熱愛和對世俗發自內心的鄙棄。
下片表現作者賽神仙的淡泊胸懷。“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寫作者詩思的豐富,酒量的很大,隱逸生活的全部內容都表現為對詩與酒的鐘情。面對“侯王”幾曾看過,凸顯詞人對功名富貴的鄙夷,面對王侯的傲骨錚錚。 “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這二句表現出作者不愿意返回京城官場,只想縱詩飲酒,與山水為伴,隱逸歸老。玉樓金闕,本是人人羨慕向往的榮華富貴,但詞人用一“慵”字,十分準確地表現了自己鄙薄名利的態度,相反對于“插梅花醉洛陽”的.生活卻十分欣賞留戀,體現名士的清高、名士的風流,“梅花”是高潔的象征,這里意在言詞人的品性高潔。將高潔與疏狂的品性有機地統一起來,表現出不愿與污濁的社會同流合污的狂放。
全詞清雋婉麗,自然流暢,前后呼應,章法謹嚴,充分體現了作者蔑視權貴、傲視王侯、瀟灑狂放的性格特征。
鷓鴣原文及賞析10
插腳紅塵已是顛。更求平地上青天。新來有個生涯別,買斷煙波不用錢。
沽酒市,采菱船。醉聽風雨擁蓑眠。三山老子真堪笑,見事遲來四十年。
翻譯
一個人生長在人世間已是夠癲癡了,再去孜孜追求功名富貴、企圖飛黃騰達,那就更加癲癡。最近生活道路發生了重大變化,在山陰家鄉,自己有一條船,可以在湖面自由往來,不用花錢。
市中買酒,江上采菱,畫船聽雨,醉后披蓑衣而睡。自己真是可笑,長期糊里糊涂地生活,覺悟時已經遲了四十多年。
注釋
鷓鴣天:詞牌名。又名《思佳客》《半死桐》《思越人》《醉梅花》。
紅塵:人世、社會。
顛:通“癲”。
新來:近來。
生涯:生活。
別:區分,異樣。
買斷:全部買下。
沽酒:買酒、打酒。
三山老子:作者陸游自稱。
三山:山名,在山陰西南九里,鏡湖之濱。
見事:明白事理。
創作背景
詞作于乾道二年(1166年),是年作者四十二歲。這一年春,陸游在隆興府任上被免官。他二月初離任,取陸路經臨川、玉山入浙,于五月間抵里,開始了在三山西村的閑居時光。
賞析
開頭兩句,用自責的口吻,抒發憤激不平的感慨。陸游從三十四歲出任寧德主簿開始走上仕途,到四十二歲被免官,八年期間調動頻繁,卻一直未被重用,自然會有滿腹的牢騷。他自已抱怨說,“插腳紅傘”步入官場,這本身就是一個癡呆的人所作出的錯誤選擇,可還想高升,還想被重用,這就像“平地上青天”一樣的'不切實際。接下來的兩句,打開了一個新的局面:“新來有個生涯別,買斷煙渡不用錢。”如今被免官,這倒好了,終于找到了一種新的生活方式——歸鄉閑居。三山、鏡湖自有山水之勝,閑居于此,正如李白所說“清風朗月不用一錢買”(《襄陽歌》),又如蘇軾所說“唯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前赤壁賦》)。昔賢之言深獲陸游之心,于是發出了類似的贊嘆:“買斷煙波不用錢”。由感慨到贊嘆,這表現了作者初識隱居之樂的一種新鮮的感受。
詞的下片又用具體的生活內容對隱居的樂趣作了一些必要的補充描寫。如果沒有“沽酒市,采菱船”幾句,那么,前面所說的“別個生涯”和“買斷煙波”就架空。最后兩句是自嘲的話,是照應開頭的自責而說的,說自己不僅癡呆而且還“真堪笑”,見事太遲,一直遲了四十午,還不知道生活的道路究竟應該怎么走,看來,過去的四十年算是白活了。雖然此詞開頭的自責給人一些沉重之感,但寫到最后的自嘲,作者的筆調和心情就輕松得多了。
劉師培對放翁詞的總體風格評價是:“屏除纖艷,清真絕俗,逋峭沉都,而出以平淡之詞,例以古詩,亦元亮、右丞之匹,此道家之詞也。”(《論文雜記》)這首詞極其鮮明地體現了該特色。
鷓鴣原文及賞析11
原文:
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跡遠只香留。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深紅 一作:輕)
梅定妒,菊應羞。畫闌開處冠中秋。騷人可煞無情思,何事當年不見收。(闌 通:欄)
譯文
淡黃色的桂花,并不鮮艷,但體態輕盈。于幽靜之處,不惹人注意,只留給人香味。不需要具有名花的紅碧顏色。桂花色淡香濃,應屬最好的。
(和桂花相比)梅花一定妒嫉,菊花自當羞慚。桂花是秋天里百花之首,天經地義。可憾屈原對桂花不太了解,太沒有情意了。不然,他在《離騷》中贊美那么多花,為什么沒有提到桂花呢?
注釋
⑴鷓鴣天:詞牌名。
⑵“畫闌”句:化用李賀《金銅仙人辭漢歌》的“畫欄桂樹懸秋香”之句意,謂桂花為中秋時節首屈一指的花木。
⑶“騷人”二句:取意于陳與義《清平樂·木犀》的“楚人未識孤妍,《離騷》遺恨千年”之句意。“騷人”、“楚人”均指屈原。可煞:疑問詞,猶可是。情思:情意。何事:為何。此二句意謂《離騷》多載花木名稱而未及桂花。
賞析:
賞析二
詠物詩詞一般以詠物抒情為主,絕少議論。李清照的這首詠桂詞一反傳統,以議論入詞,又托物抒懷。詠物既不乏形象,議論也能充滿詩意,堪稱別開生面。“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跡遠只香留。”短短十四字卻形神兼備,寫出了桂花的獨特風韻。上句重在賦“色”,兼及體性;下句重在詠懷,突出“香”字。據有關記載,桂樹花白者名銀桂,黃者名金桂,紅者為丹桂。它常生于高山之上,冬夏常青,以同類為林,間無雜樹。又秋天開花者為多,其花香味濃郁。色黃而冠之以“輕”,再加上“暗淡”二字,說明她不以明亮炫目的光澤和秾艷嬌媚的顏色取悅于人。雖色淡光暗,卻秉性溫雅柔和,像一位恬靜的淑女,自有其獨特的動人風韻。令人愛慕不已。她又情懷疏淡,遠跡深山,惟將濃郁的芳香常飄人間,猶如一位隱居的君子,以其高尚的德行情操,贏得了世人的敬佩。
首二句詠物,以下轉入議論。“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反映了清照的審美觀,她認為品格的美、內的美尤為重要。“何須”二字,把僅以“色”美取勝的群花一筆蕩開,而推出色淡香濃、跡遠品高的桂花,大書特書。“自是花中第一流”為第一層議論。
“梅定妒,菊應羞,畫欄開處冠中秋。”為第二層議論。連清照一生酷愛的梅花“暗淡輕黃體性柔”的桂花面前,也不能不油然而生忌妒之意。而作者頗為稱許的菊花也只能掩面含羞,自嘆弗如。接著又從節令上著眼,稱桂花為中秋時節的花中之冠。
“騷人可煞無情思,何事當年不見收”,為第三層議論。傳說屈原當年作《離騷》,遍收名花珍卉,以喻君子修身美德,唯獨桂花不其列。清照很為桂花抱屈,因而毫不客氣地批評了這位先賢,說他情思不足,竟把香冠中秋的桂花給遺漏了,實乃一大遺恨。陳與義在《清平樂·木犀》中說:“楚人未識孤妍,《離騷》遺恨千年。”意思和此詞大體上是一致的,皆以屈原的不收桂花入《離騷》為憾事,以為這是屈原情思不足的緣故。
李清照的這首詠物詞詠物而不滯于物。草間或以群花作比,或以梅菊陪襯,或評騭古人,從多層次的議論中,形象地展現了她那超塵脫俗的美學觀點和對桂花由衷的贊美和崇敬。桂花貌不出眾,色不誘人,但卻“暗淡輕黃”、“情疏跡遠”而又馥香自芳,這正是詞人品格的寫照。這首詞顯示了詞人卓爾不群的審美品味,值得用心玩味。
賞析一
這首《鷓鴣天》詞是一篇盛贊桂花的作品。在李清照詞中,詠花之作很多,但推崇某花為第一流者還僅此一篇。它與《攤破浣溪沙》同為作者與丈夫居住青州時的作品。
作為供觀賞的`花卉,艷麗的色彩是惹人喜愛的一個重要原因。此篇的上片正是抓住桂花“色”的特點來寫的。“暗淡輕黃體性柔”,“暗”“淡”“輕”三字是形容桂花的色是暗黃、淡黃、輕黃。“體性柔”說這種花的花身和性質。
“情疏跡遠只香留。”這種樹多生于深山中,宋之問詩:“為問山東桂,無人何自芳。”李白詩:“安知南山桂,綠葉垂芳根。”所以對人來說是跡遠而情疏的,可是它的香卻不因此而有所減少。
“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作者以為,淺碧、深紅在諸顏色中堪稱美妙,然而,這些美妙的顏色,對于桂花來說,卻是無須添加的。因為它濃郁的香氣,溫雅的體性已足使她成為第一流的名花,顏色淡一點又有什么要緊呢?
上片圍繞“色”與“香”的矛盾展開形象化的議論,生動地表現了作者的美學觀點。對于“花”這個具體的審美對象來說,“色”屬于外在美的范疇,“味”屬于內在美的范疇,作者以為色淡味香的桂花“自是花中第一流”,足見作者對于內在美是很推崇的。
下片的“梅定妒,菊應羞,畫欄開處冠中秋”,是緊承上一片的意思寫的。梅花,雖然開在早春,開在百花之前,而且姿容秀麗,儀態萬千。但是,面對著“暗淡輕黃體性柔”的桂花,她卻不能不生嫉妒之意;菊花,雖然開在深秋,獨放百花之后,而且清雅秀美,幽香襲人,但面對著“情疏跡遠只香留”的桂花,她也不能不掩飾羞愧之容。于是,正值中秋八月開放的桂花便理所當然地成為花中之冠了。
“騷人可煞無情思,何事當年不見收。”“騷人”指的是屈原。屈原的《離騷》上多載草木名稱,獨獨不見桂花。宋代的陳與義在《清平樂·詠桂》中說:“楚人未識孤妍,《離騷》遺恨千年。”意思和此詞大體上是一致的,皆以屈原的不收桂花入《離騷》為憾事,以為這是屈原情思不足的緣故。
就全篇來說,這首詞的筆法是很巧妙的。全詞自始至終都象是為桂花鳴不平,實際上是在抒發自己的幽怨之情。
詞中正面描寫桂花的,只有開頭兩句。僅此兩句便把桂花的顏色、光澤、性格、韻味都寫盡了,為后面替桂花“鳴冤”、“正名”做好了鋪墊。
作者之所以推崇桂花為第一流的花朵,是因為她十分注重桂花的內在美,十分欣賞桂花的色淡味香,體性溫雅。所謂“何須淺碧深紅色”,言外之意是,只要味香性柔,無須淺碧深紅;如果徒有“淺碧深紅”便不能列為花中第一流。為了推崇桂花,作者甚至讓梅花生妒,使菊花含羞。其實,作者的詠梅、詠菊之作是不少的,這兩種花,論顏色,論風韻,確實不在桂花之下,她們的“妒”和“羞”恐怕還是因為她們沒有桂花那樣濃郁的芳香吧?最后,作者更直接談及詠桂與情思的關系,她以非凡的藝術家的膽量和勇氣指責屈原的當年不收桂花入《離騷》是“情思”不夠的緣故。至此,作者既為桂花“正”了“名”,又抒發了自己的一懷幽情。實際上,那“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跡遠只香留”的桂花,正是作者傲視塵俗,亂世挺拔的正直性格的寫照。
鷓鴣原文及賞析12
鷓鴣天·上元啟醮
[宋代]張孝祥
原文
子夜封章扣紫清。五霞光里佩環聲。驛傳風火龍鸞舞,步入煙霄孔翠迎。
瑤簡重,羽衣輕。金童雙引到通明。三湘五管同民樂,萬歲千秋與帝齡。
賞析
張孝祥自進士及第之日起即滿懷激情關注國事,及至干道五年(1169)去世之前的六年中,原有的政治熱情雖然基本喪失,卻也時不時有所流露。通過此詞開頭兩句就可以看出,詞人設醮祈福消災,“祝南山”亦“瞻北闕”(張孝祥另一首《鷓鴣天·上元啟醮》句),企盼著夜深還叩擊宮門,再議抗戰事,共進平戎計。“子夜”,夜半子時。“封章”,言機密事之章奏皆雀皂囊重封以進,故名封章,亦稱封事。“紫清”,原意天上,謂神仙居所,這里指翰林院,以翰林乃清貴之職,故稱。“五霞”,道家稱黃天、蒼天、青天并皆空虛,有自然五霞。“佩環”,玉佩,一般情況下指女子,這里形容詩文韻調鏗鏘,亦即抗戰、平戎之策論激昂宏暢。由于詞人深受老莊避世思想和道教游仙之說影響,以儒家為主導的精神世界越來越神秘化和淡化了,所以,這首詞不再有“高論逼河漢”的氣勢,只有“清詩鳴佩環”的'飄逸。
上片三、四句同前兩句一樣,仍然是一種企盼。“驛傳”,傳舍、驛站,歷代封建政府供官員往來和遞送公文雀的交通機構。“風火”,緊急,代指前線。“龍鸞”,龍與鳳,常常比喻賢士或華美文章,這里喻作前線的捷報。“煙霄”,顯赫處。“孔翠”,孔雀和翠鳥,以喻精華,這里則喻作隆重的禮儀接引。這兩句對仗工整,輕快流暢,更以其飄逸表達了詞人對收復失地的企盼。
過片“瑤簡”句進一步將上元設醮推向新的企盼。“瑤簡”,即玉簡,玉質的簡札或手版,一指道家的符箓,一指帝王封禪、詔誥雀的文書。“羽衣”,以羽毛織成的衣服,常稱道士或神仙所著衣為羽衣。“金童”,仙人的侍童。“雙引”,分列兩旁導引。唐制謂宰相入朝須舉雙燭引路,余官各一,故稱;宋制謂學士以上有朱衣吏一人引馬,至入兩府則朱衣二人引馬,故稱。“通明”,開通而賢明,代指君主,這里是指君主宮邸。從這幾句又可看出,詞人盡管深受避世思想和游仙之說影響,卻仍然念念不忘朝見君主以陳其所見。誠然,通明之己見當陳通明之君主,該詞寫到這里,其企盼可謂透徹通明之極。
最后一聯作為全詞結語,既是賀詞,更是企盼,論時知心,披文入情。“三湘”,湖南湘鄉、湘潭、湘陰(或湘源)合稱三湘。古詩文中三湘多泛指湘江流域及洞庭湖地區。“五管”,一作“五筦”,指今嶺南地區,古以廣、桂、容、邕、安南府皆隸廣府都督統攝,謂之五府節度使,名嶺南五管。詞人曾在這些地方為官。上聯寫的是為官心得,為官一任,當造福四方,與民同樂。
下聯寫的是為臣心期,祈禱江山社稷永葆太平萬萬年。
張孝祥詩詞作品皆能于寫景敘事之中,流露出對國家命運和人民生活的深切關懷,此設醮祈禱一詞也不例外。謝堯仁稱贊他的文章“如大海之起濤瀾,泰山之騰云氣,倏散倏聚,倏明倏暗,雖千變萬化,未易詰其端而尋其所窮。”(《張于湖先生集序》)
鷓鴣原文及賞析13
原文
小令尊前見玉簫,銀燈一曲太妖嬈。歌中醉倒誰能恨?唱罷歸來酒未消。
春悄悄,夜迢迢。碧云天共楚宮遙。夢魂慣得無拘檢,又踏楊花過謝橋。
簡析
上片寫昔日相聚,句句有歌,句句有酒,頗饒唱韻味。妖嬈著一"太"字,則成激賞,即俗話:美得不能再美了!醉倒是失態,"誰能恨"即終不悔;唱罷歸來,"酒未消"赤意未消。詞人的任情與真率,可見一斑。下片寫別后相思。春日寂寥,故曰"悄悄";愁來夜長,故曰"迢迢"。碧云天"本江淹詩,"楚宮遙"本玉溪詩,無非去者日疏之意。末兩句才是全篇之警策,蓋人生天地間,制約太多,只有潛意識而生的夢魂,最無拘檢。就在此夜,這家伙又踏著滿地白花花的柳絮,飄過謝橋,重訪舊人去了。
賞析
這首詞記述的是詞人在一次春夜宴會上驚艷的情事。
起筆“小令”二句,寫兩人初逢的情境。“尊前”,點酒筵;“銀燈”,點夜晚;“玉簫”,指在筵席上侑酒的歌女,典出唐范攄《云溪友議》,韋皋與姜輔家侍婢玉簫有情,韋歸,一別七年,玉簫遂絕食死,后再世,為韋侍妾。詞中以玉簫指稱,當意味著兩人在筵前目成心許。在華燈下清歌一曲,醉頰微酡,“嬌嬈”前著一“太”字,表露了詞人傾慕之情。接下來“歌中”二句,從“一曲”生出。在她優美的歌聲中痛飲至醉,誰又能感到遺恨啊!在她唱完之后,余音在耳,筵散歸來,酒意依然未消。“歌中醉倒”四字統攝全篇:表面看來,這是說一邊聽歌,一邊舉杯酣飲,不覺便酩酊大醉了;實際上是暗示自己被美妙的.歌聲陶醉,被美艷的歌者迷醉了。一“醉”字,點明命意,情韻悠長,并提引下片寫的春夜夢尋。“醉倒”,是心甘情愿的。“誰能恨”即無人能恨,與柳永《鳳棲梧》詞“衣帶漸寬終不悔”的“終不悔”,有異曲同工之妙。詞人醉得實在是太深太沉了,以至宴會歸來,仍酒意未消,而“未消”的不僅是酒意,更有見玉簫而產生的綿綿情意。兩句實中有虛,沉著深婉。
過片后,緊接寫“歸來”的情事。小晏尚有《鷓鴣天》詞云:“歸來獨臥逍遙夜,夢里相逢酩酊天”,可作本詞下片的概括。“春悄悄,夜迢迢”意謂,春意悄悄地潛進了心中,春夜又是漫無際涯。“悄悄”二字,寫春夜的寂靜,也暗示詞人獨處時的心境。久不成寐,更覺春夜迢迢,與上片短暫的歡娛恰成強烈對照。“碧云”句,以天設喻,慨嘆由于人為的間阻,使兩人不能互通心愫,侯門如海,要想重見就更是困難了。一“遙”字,與《詩·鄭風·東門之墠》“其室則邇,其人甚遠”的“遠”字用意略同,并不是說兩人在空間上相隔很遠,而是說在時間上的長別的深意了。“楚宮”,楚王之宮,指代玉簫的居處,亦暗示女主人公“巫山神女”的身分。這三句寫宴罷歸來的刻骨相思,婉妙動人。“夢魂”二語,是全詞中警策之語。今夜里,詞人的夢魂,在迷蒙的夜色中,又踏著滿地楊花,悄悄地走過謝橋,去重會意中人了。“慣”,即慣常之意。“謝橋”,謝娘家的橋。唐代有名妓謝秋娘。詞中以謝橋指女子所居之地。張泌《寄人》詩:“別夢依依到謝家,小廓回合曲闌斜。多情只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晏詞暗用詩意。兩句宕開一筆,意味更深,以縹緲迷離的夢境反襯歌酒相歡的現實,以夢魂的無拘無束反襯生活中的迢遙間阻。末句“又”字,用意尤深,赴宴時踏楊花過謝橋的是現實生活中的人,再來卻是虛幻飄忽的夢魂了。這一節能生能新,情韻佳絕。
據邵博《邵氏聞見后錄》載,與小晏同時的學者程頤,每聽到人誦“夢魂”兩句時,必笑曰:“鬼語也!”意甚賞之。
鷓鴣原文及賞析14
掩鼻人間臭腐場,古來惟有酒偏香。自從來住惟煙畔,直到而今歌舞忙。
呼老伴,共秋光。黃花何處避重陽?要知爛熳開時節,直待西風一夜霜。
譯文
官場腐朽,人人掩鼻而過,自古以來只有酒是香的。自從隱居在惟煙畔,生活瀟灑、閑適,每天都欣賞歌舞,好不自在。
叫上伙伴,一起來欣賞秋光。重陽節快要到了,菊花還不盛開,是因為何事要避開重陽節嗎?看來要想菊花開的熱烈絢爛,還要等待一陣秋風,等待一夜霜寒。
注釋
惟煙畔:詞人閑居的鉛山鄉間別墅。
黃花:菊花。
重陽:即農歷九月初九,古人常在這天登高賞菊。
賞析
稼軒詞,大多都借景抒情、以物言志,這首詞也不例外。自從南歸之后,他本希望能得到南宋政權的重用,報效國家,恢復中原,展露才干,但沒想到他的這些志向不僅未能實現,反而遭奸臣讒害,落得被迫過上閑居生活。他雖寄情山水,但仍時常流露出一股憤憤不平之氣。此詞雖題為《尋菊花無有,戲作》,但整個上片都未直接接觸題目,只是憤世嫉俗之情的抒發;就是下片,對題目說來,也只是點到而已。
此詞上片開頭兩句:“掩鼻人間臭腐場,古今惟有酒偏香。”仿佛憑空而來,卻又發自心靈深處,是飽經風霜,到過了廟堂官場、都會邊疆,目睹了官場丑惡之后的十分痛苦的總結和極端厭惡的心態。在辛棄疾的仕途生涯中,他看慣了當時投降派掌權,正人君子遭受打擊,狗茍蠅營的小人氣焰囂張,故斥官場為“臭腐場”,實在是再恰當不過了。“掩鼻”二字,本于《孟子。離婁下》的“西子蒙不潔,則人皆掩鼻而過之”,充分展示了詞人自己品格的`高潔和對丑惡的厭惡。正因為面對的是“臭腐場”,所以“惟有酒偏香”。“酒”之“偏香”,不在于它的味,而在于它能“解憂”。“惟有酒偏香”,言外之意是說除酒以外,一切都是“臭腐”的。“人間”與“古今”連用,即空間與時間結合,橫與縱交織,意謂不僅眼前的“人間”是“臭腐場”,“惟有酒偏香”,而且從古到今,莫不如此。接著“自從來住惟煙畔,直到而今歌舞忙。”兩句,情調一轉,由對“人間”深深的厭惡,變為對山林隱居生活的由衷的喜悅,前后形成了鮮明的對照。“惟煙畔”,指詞人閑居的鉛山鄉間別墅。這里依山臨水,惟煙縹緲,如世外桃源。“歌舞忙”,寫詞人閑適瀟灑的生活和志得意滿的情愫。他在閑居鉛山時所作的詞,多有類似語句。
上片敘寫人間是“臭腐場”,詞人欲遠務之,從而為下片“尋菊花”作了鋪墊。下片“呼老伴,共秋光。黃花何處避重陽?”轉入正題。前兩句點“尋菊花”,后一句明“不見”。“老伴”,據另一闋《鷓鴣天》(翰墨諸公久擅場)的題目可知,當為“吳子似諸友”。“共秋光”,共享秋光。古人多用“秋光”來表現菊花。如杜甫《課伐木》詩說:“秋光近青岑,季月當泛菊。”張孝祥《鷓鴣天》詞說:“一種濃華別樣妝,留連春色到秋光。解將天上千年艷,翻作人間九月黃。”因而“共秋光”,即隱含了“尋菊花”之意。“黃花”,即菊花。“重陽”,即農歷九月初九,古人常在這天登高賞菊。結尾兩句:“要知爛熳開時節,直待秋風一夜霜。”是說菊花的開放,還得等待刮一陣秋風,落一夜嚴霜。這只是字面意思,實際是贊美菊花不趨炎附勢而傲霜凌寒的品格。贊美菊花的這一品格,也是表明作者的品格。
通觀全篇,這首詞雖寫法不合常規,但作者本意不在按題作文,而在借題發揮,表現他憤世的情懷和如菊的品格。
辛棄疾
辛棄疾(1140-1207),南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漢族,歷城(今山東濟南)人。出生時,中原已為金兵所占。21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守之策。其詞抒寫力圖恢復國家統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詞,風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由于辛棄疾的抗金主張與當政的主和派政見不合,后被彈劾落職,退隱江西帶湖。
鷓鴣原文及賞析15
《鷓鴣天 送人》
年代: 宋 作者: 辛棄疾
唱徹《陽關》淚未干,功名馀事且加餐。浮天水送無窮樹,帶雨云埋一半山。
今古恨,幾千般,只應離合是悲歡?江頭未是風波惡,別有人間行路難!
分類標簽:送別詩
作品賞析
【注釋】:
這首詞見于四卷本《稼軒詞》的甲集,是作者中年時的作品。那時候,作者在仕途上已經歷了不少挫折,因此詞雖為送人而作,但是所表達的多是世路艱難之感。
上闋頭二句 :“唱徹《陽關》淚未干,功名馀事且加餐”。上句言送別。《陽關三疊》是唐人上闋送別歌曲,加上“唱徹”、“淚未干”五字,更覺無限傷感。
從作者的性格看,送別絕不會帶給他這樣的傷感。他平日對仕途、世事的感慨一直,郁積胸中,恰巧,遇上送別之事的觸動,便一涌而發,故有此情狀。下句忽然宕開說到“功名”之事,便覺來路分明。作者和陸游一樣,都重視為國家的恢復事業建立功名的。他的'《水龍吟》詞說 :“算平戎萬里,功名本是,真儒事,公知否。”認為建立功名是分內的事;《水調歌頭》詞說 :“功名事,身未老,幾時休?詩書萬卷,致身須到古伊周 。”認為對功名應該執著追求,并且要有遠大的目標 。這首詞中卻把功名看成身外“ 馀事”,乃是不滿朝廷對金屈膝求和 ,自己的報國壯志難酬,而被迫退隱、消極的憤激之辭;“且加餐”,運用《古詩十九首 》“棄捐勿復道,努力加餐飯”之句,也是憤激之語。“浮天水送無窮樹,帶雨云埋一半山”。寫送別時翹首遙望之景,景顯得生動 ,用筆也很渾厚,而且天邊的流水遠送無窮的樹色,和設想行人別后的行程有關;雨中陰云埋掉一半青山,和聯想正人君子被奸邪小人遮蔽、壓制有關。景句關聯詞中的兩種不同的思想感情,不但聯系緊密,而且含蓄不露,富有余韻。
下闋起三句 :“今古恨,幾千般,只應離合是悲歡?”這里的“離合”和“悲歡”是偏義復詞。由于題目“送人”與下闋頭句“今古恨”,的情景的規定,所以“離合 ”,就只取“離”字義 ,“悲歡”就只取“悲”字義。上闋寫送別,下闋抒情本應該是以“別恨”為主調的,但是作者筆鋒拗轉,說今古恨事有幾千般,豈只離別一事才是堪悲的?用反問語氣,比正面的判斷語氣更含激情。作詞送人而居然說離別并不是唯一可悲可恨的事,顯示出詞的思想感情將有進一步的開拓。緊接著下文便又似呼喊又似吞咽地道出他的心聲:“江頭未是風波惡,別有人間行路難。”行人踏上旅途,“江湖多風波,舟楫恐失墜”(杜甫《夢李白》),但作者認為此去的遭遇比它更險惡。那是存在于人們心中 、存在于人事斗爭上的無形的“ 風波”;它使人畏,使人恨,有甚于一般的離別之恨和行旅之悲 。“瞿塘嘈嘈十二灘,人言道路古來難;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閑平地起波瀾 。”(劉禹錫《竹枝詞》)其中的滋味,古人已先言之。作者在此并非簡單地借用前人的詩意,而有他切身的體會。他一生志在恢復事業,做官時喜歡籌款練兵,并且執法嚴厲,多得罪投降派,和豪強富家,所以幾次被劾去官。如在湖南安撫使任內,籌建“飛虎軍 ”,后來在兩浙西路提點刑獄公事任內,即因此事實被劾為“ 奸貪兇暴 ”、“厲害田里”而被罷官。這正是人事上的“風波惡”的明顯例證。作者寫出詞的最后兩句,包含了更多的傷心經歷,展示了更廣闊 、更令人驚心動魄的藝術境界,情已淋漓,語仍含蓄。李白《行路難》的“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同此悲憤;白居易《和實質。
這首小令,篇幅雖短,但是包含了廣闊深厚的思想感情,它的筆調深渾含蓄,舉重若輕,不見用之跡而力透紙背,顯示辛詞的大家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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