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牥《南鄉(xiāng)子生怕倚闌干》賞析

　　生怕倚闌干，閣下溪聲閣外山。惟有舊時山共水，依然，暮雨朝云去不還。 應(yīng)是躡飛鸞。月下時時整佩環(huán)。月又漸低霜又下，更闌，折得梅花獨自看。

　　端平二年（1235）登進(jìn)士第名列第三的潘牥，做過太學(xué)正、潭州通判等官，不幸于43歲的盛年溘然長逝。這位福建才子擅長詩詞，也貪戀風(fēng)月，這首詞無疑是一個很好的佐證。

　　詞人當(dāng)年定然較長時間地游冶于這家南劍州妓館。今朝舊地重來，物是人非，自然不免觸目傷懷，于是情不自禁地提筆在那粉墻上題寫了這樣的詩篇。

　　“生怕倚闌干”，劈頭一句開門見山就把詞人來到此間的心情披露紙面。為何“怕倚闌干”？當(dāng)然是因為當(dāng)年在這樓閣上、欄桿旁經(jīng)歷過許許多多難以忘懷的賞心樂事。而今，樓閣還在，欄桿還在，可那些明眸皓齒、鶯聲燕姿卻夢一般風(fēng)流云散了，時間的流水、歲月的風(fēng)塵不知將她們飄向哪里？在此情此景下，詞人怎能不“生怕倚闌干”呢？

　　“閣下溪聲閣外山”是詞人此刻倚憑時的所見，溪聲與山色勾勒出一個詩的境界，詞人在凝視這山色、傾聽這溪水時，腦中縈繞的是對昔日繁華的憧憬和回憶。“惟有舊時山共水，依然”是在夢一般的記憶甦醒時，對眼前景物的感嘆，這“山共水”的不變更反襯出人事變遷的可悲，因此“朝云暮雨去不還”就成為往事的一個指向明確的`象征，它不僅包括情愛和粉黛的倩影，而且包括青春、燃燒的激情和心靈的火焰……

　　下片是對遠(yuǎn)逝的倩影的遐想和帶有夢幻色彩的猜度：當(dāng)年仙子般神采飄逸的她定然是乘鸞遠(yuǎn)去了，此刻在這明月如霜的靜夜，她可是在團獾腦蒼孿露躍狄棺保整飾她腰間的玉佩、耳邊的金環(huán)。她可曾想起當(dāng)年在這樓閣上與她共度良宵的他嗎？而今朝憑欄矚望那永遠(yuǎn)逝去了的倩影的他，已待得月落西沉，早霜又下，還遲遲不肯離去。在夜闌更深之際，他折來一枝梅花。獨自睇賞。這梅花莫不是她留下的影子嗎？那樣冷艷，那樣瑩潔，那樣讓他心醉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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