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耿于懷茴香豆散文

　　讀《孔乙己》是輟學(xué)之后的事，看到茴香豆的茴有4種寫法時，還特意去查過字典。與此同時，這也惹起了對茴香豆的懷念，是口舌生津的那種。

　　初中時，出校門向左幾十米，有家雜食店，賣的是甘蔗、蘋果、桔子之類，也有香煙糕點，最讓我感興趣的卻是茴香豆。

　　據(jù)說，全校師生沒有誰不吃過那雜食店里的茴香豆的，最起碼，我們班上就有不少同學(xué)包括我都是上癮者。

　　茴香豆很便宜，幾分錢一小包，可以嚼上半天。上課時，趁老師不注意，偷偷放一粒在嘴里，慢慢吮細(xì)細(xì)嚼，老師轉(zhuǎn)臉過來，嘴巴立馬停止行動。老師也常開眼閉眼，沒準(zhǔn)他自己也是茴香豆愛好者。說來，這似乎跟如今有人愛嚼口香糖差不多。

　　茴香豆是紹興特產(chǎn)，故而，距紹興才百來里路的諸暨，壓根兒就找不到哪怕是一粒的茴香豆。要吃茴香豆，必得回紹興。這么點路，還是經(jīng)常有人會去，無非為了吃零嘴像模像樣地托人捎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那一年，小訪、阿翔與曉紅陪我回紹興。行進(jìn)在夢魂縈繞幾十年的故鄉(xiāng)街頭，暈暈的，早已忘了有茴香豆那么回事。后來，去魯迅家之后，在咸亨酒店進(jìn)餐時，曉紅小訪特地點了茴香豆下酒，我這才不由得眼睛一亮。

　　仔細(xì)一看，有點不對，拈了一粒入口，感覺不止有點不對，而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小訪曉紅是土生土長的諸暨人，當(dāng)然不會知道茴香豆正宗的應(yīng)該是怎么一副模樣，怎么一種味道。可我是啊，想當(dāng)年，我曾經(jīng)嚼過的茴香豆，少說也有幾百斤。

　　記憶之中，除了咸滋滋甜絲絲以及特別的香味外，茴香豆最大的特點便是韌糾糾。一粒豆兒，進(jìn)嘴以后，吮啊吮，嚼啊嚼，可以咂上好一會兒味，所以幾分錢一包的茴香豆，往往能讓我們過上起碼半天的嘴巴癮。

　　然而，眼前咸亨酒店的這叫什么，讓我想想，合適的名字，大概叫水煮羅漢豆比較合適。你瞧它，放到嘴里，不用牙齒皮就破，豆肉倒是柔軟，可這么柔軟，還能算韌糾糾的.茴香豆啊？

　　問同行的幾位同學(xué)，他們笑笑，似乎有點高深莫測。我不多問了，不知他們是不是在有意無意地維護(hù)咸亨酒店茴香豆的品牌。

　　反正我是沒有興致或胃口，再吃這種不是我心目中始終惦念著的東西了。

　　出得酒店，甚至直到今天，還對那所謂的茴香豆耿耿于懷。

　　據(jù)我所知，茴香豆表皮青色，干燥起皺，附著鹽霜，故而俗稱鹽青豆。制作方法，簡而言之，將干豆浸泡至脹起，加茴香桂皮冰糖精鹽等用文火煮，煮透入味后，再烘干（或曬干）。

　　想不明白，咸亨酒店的羅漢豆為什么不一樣呢？是不是照傳統(tǒng)的制作方法太費時太麻煩了？

　　大家知道，如今那家咸亨酒店是杜撰的，連復(fù)制品都算不上。這么一想，仿佛一切都可以解釋了，咸亨酒店都能杜撰，茴香豆為什么不能？

　　再說，要是咸亨酒店找我論理，認(rèn)定當(dāng)年孔乙己先生吃的茴香豆就是他們?nèi)缃衲歉睒幼樱�甚至還有什么證據(jù)在握，那……

　　也罷，當(dāng)我沒說，幾粒茴香豆有什么好耿耿于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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