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柿子樹經典散文

　　很久沒有回家了，也沒有回去的愿望。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再多的記憶也不能把當初還原。只是偶爾夢里還會出現一處場景，一個片段。突然地就有莫名的感觸，雖然那感觸也是稍縱即逝的。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我喜歡上了柿子，每到這個季節，都買很多，放在窗臺，讓它一天天變紅，變軟。只是今年，不知怎么了，柿子老是不上市，我一次次去問，都沒有人賣。按說，今年的雨水很充沛，柿子是不缺的。有一句民諺，旱棗子水柿子。今年的樹上，棗子和柿子都結了很多。就是不見發紅。

　　我一直想著，老家的幾棵柿子樹。只是沒有人回去，沒有人，柿子樹應該早已空寂了吧。周圍鄰居，路過的小孩，都可以采摘。

　　昨天中秋，我還以為18號呢。兒子一家三口回老家，說他奶奶從他老姑家回去了。兒子的爸爸也去了，他們一家人一起過節。我倒無所謂，一個人在家玩電腦。侄子侄女在客廳看電視。這樣的快樂，不知過了多少年了。

　　對于成年人，什么節日都沒有太大的歡喜，完全不像小時候，盼星星盼月亮似的。作為父母，子女好了，一切都好。作為子女，父母健康幸福，也就少了一份牽掛。好在父母一切安好，只是兒子和女兒，還少不了操心。有時候氣得不想問了，可有時還不放心。

　　兒子說晚上回到我這里，我趕緊騎著車子到超市，又買了幾樣兒子愛吃的菜。

　　到傍晚的時候，突然就想到老家的柿子樹，打電話給媳婦。媳婦說，柿子樹上，看不到柿子了。一點都沒剩嗎？還剩幾個不好看的，樹上都是毛毛蟲。

　　我堅持讓兒子把剩下的摘掉，至于蟲子，可以注意一點。

　　很早之前，剛結婚不久，在老家的土地上，我種了很多樹，很多菜，也種了很多孤獨。

　　那時候，只是想著跟著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吃苦受罪都是值得的。盡管放棄很多，犧牲很多，也無怨無悔。但塵世的愛情往往很難經得起風雨的，一場雨過后，一場雨過后，然后又飄起一場場雪。在很多凍結的夜晚，柿子樹在雪地里靜默，而我也一次次在風雪里遙望被愛情呵護的女子。肝腸寸斷，恨不得可以重生，重來，重新理解生活。想起自己撲向深水的絕望，想起滴血的手腕，想起那么多孤獨的日日夜夜，我終于將一叢青竹置于身后。

　　告別了清靜的池塘，竹林，野玫瑰，告別了水邊的紫藤，粉紅的合歡樹，告別了我心愛的柿子樹……

　　在生活的葉上，重新開花結果。就像劉歡唱的，重頭再來！

　　人不是天生就是堅強的，淚流盡之后，挫敗一次次經歷之后，一切的苦痛不過如此。

　　生活在忙碌的人間，看過蜿蜒的河流，遠去的白帆，內心的`蒼茫，一次次和天地等同。雖然，，偶爾想起老家的那幾棵柿子樹，想起自己碌碌無為的半生，也不想后悔。必定是自己選擇的路，自己選擇的人生。

　　有時候想，如果可以重來，我一定不會和那個人相遇。一定要在對的時間，遇見一個對的人，讓我的一生圓滿。但今生我只能擁有這么多，已經足矣。有我熱愛的工作，有我熱愛的學生，有我熱愛的親人朋友，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雖然，在飄雨的黃昏，還想著一條路，想著在一條路上，打著傘，慢慢而行。但一念之緣，也像天空翻卷的云翳一樣遠去。

　　晚上七點鐘，兒子才匆匆趕到。看到兒子帶回來的柿子，奇形怪狀的，多少有點傷感。那棵樹是多么孤獨呀，常年沒有人呵護它，過問它，而它依然開花結果，枝繁葉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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