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物”的興衰精選散文
一.他就是王錢
王錢是他們村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至少按照他們村的評價標準。他爹當初給他起這名的含義淺顯易懂,主要的是這名真的在他們村的評價標準下顯靈了。名字背后蘊含了多少心酸委屈,多少不為人知的故事,我也不知道。我總覺得這是個有故事的名字。
王錢的頭發和眼睛是他的代名詞,人們總是容易忽略“王錢”這個有故事的名字,而叫他的眼睛和頭發。作為90后,他罕見的梳著大背頭,追求現代化的路上卻忘了自己那過時的頭發,而眼睛據說小時候讓牛頂過,莫名奇妙的右大左小,而且小的剛剛是大眼睛的一半,看起來相當有喜感。在有故事的名字之后,眼睛也很有故事。臉的形狀大概是狂草版的“國”字臉。老成的身體上總是穿著萌新的服裝。很是標致。
王錢上初中的時候是非常桀驁不馴的,這也是他一生最桀驁不馴而沒有受罪的階段。他的成績非常棒,一度差點成了年級第一。每次成績出來的時候,場面都一度十分尷尬!他說這是他一生的污點,因為除了是他們村的“大人物”這個名稱外,這就是他最光輝的一次了。結果被扼殺了。“不是第一以后就不向別人提這事”,他逢人就這樣說。有一次我悄悄對身邊的人說我想考過王錢,不知道誰走漏風聲。第二天我就被堵在教室門口,非要讓我說出了我有什么資格能超過他。我支吾了良久,也沒有說出什么。他開始生氣了:“你要不說出理由,我今天就把你的作業本扔了”。比起編理由,我果斷的讓他把作業本扔了。然后我就發現王錢真的是一個思維敏捷的家伙,因為沒交作業,我挨了老師一頓揍。從那以后,我就開始不敢跟王錢拔刀相見,純粹是勞民傷財。
王錢中考的時候帶了比所有人都多的錢,這意味著王錢走出了庇護所,飛揚跋扈這么久的醫藥費全部帶上了。在此不得不批評中國的中學教育了,作為教育機構,教育部怎么能不要求普及法律知識呢,打人是要負責的。而“無知”的王錢或許可以靠此進行資本家的原始資本積累。王錢不得不說這個時候真是個人才,頂著生命危險考到了一所不錯的高中。一躍成了村里有頭有頭有臉的“小人物”。
王錢的高中相當不如意,王錢離開了他們村,卻沒有離開自己與生俱來的桀驁不馴和天生的優越感,當王錢覺著當年的沒到手的年級第一現在應該實現夢想了。卻如愿以償的將班級排名倒序排列。長期“中國式”的麻痹自己,王錢終于和孔乙己無兩樣了,大概再逢人會所“你知道‘茴’字有幾種寫法嗎?”渾渾噩噩的高中換了一所無名的大學。
王錢覺著自己不能辜負自己的名字和自己曾經獲得的稱號,靈光一閃,有個大膽的想法在自己心中。既然上學不如意,為何不笨鳥先飛掙錢呢。
這個大膽的想法使我自高中以來,又一次感覺被甩在了身后。王錢輟學去外地務工,臨走時他站在車站前的柱子跟前大喊“我要對得起王錢這個名字”,柱子沒有理他。自此踏上了差點致富的道路!
二.再見王錢
王錢輟學的時候先斬后奏,家人只得尊重他的想法,畢竟王錢是村里有頭有臉的.人物。王錢一走就是八個月,與王錢再逢是暑假在車站剛下車的時候,恰逢王錢等晚上回家的班車,我第一眼沒有認出來這是王錢,以往都是王錢的眼睛在向我傳遞他是王錢的信息,可是這次他金毛般的紅色長發遮住了他的右眼,所以小的對稱左眼就沒法對比了。一身白色的西裝配著一雙平底的“NIKA”,紅色的長發遮住了標致的右眼,走路習慣性的雙手插兜,躬著腰,數了一下,走五步的時候肯定性的甩一下劉海,盡管這樣,右眼還是暗無天日的被遮住。走過來禮貌的跟我握了手(人生第一次跟別人握手),又甩了一下劉海。
“學上的還好吧
“還好啊,您哪(潛意識的覺著握手就應該與‘您’搭配)在哪兒高就?””
“出去工作了,還好”
“肯定大老板了吧,穿成這樣了都”
“沒那么嚴重,這身西裝八百多,燙頭五百多”
“那您花的可真冤哪”
“什么話,男人嘛,對自己好點,況且也不差這點錢”
一陣寒暄后,非要拉我去喝酒。無奈下只好去了一家小酒吧。酒上來之后,便要自罰三杯稱好多年不見,是他對不起我。
我:.......
而他便和村里其他的工友一樣,都染上了一句口頭禪。“兄弟,有沒有認識的姑娘給咱們介紹一個”
“就我混這樣怎么能跟你比,自身都難保,還哪有姑娘”
在酒精作用下,把自己平日的夢想都當成了夢想說出來了。
“唉,還行,在外面玩的女人多了,其實也就那樣,不像你們這些娃娃,也沒法比。”
說著掏出來兩串三連的杜蕾斯指著給我說這都是用剩下的。上面明標著杜蕾斯超薄6只裝,拿出來的也剛剛六只......
為了趕車,我不得不早早結束,而王錢卻在廁所待了許久也不見出來,敲門還沒來得及張口問的時候他就說“沒事,我沒事”!我心領神會的去把賬結了。聽到服務員熱情的說“好嘞,您慢走”他就從廁所出來,又是一場寒暄,無非是不好意思云云!送走了王錢,我掏出身上僅剩的十塊錢回到了家。內心波瀾不驚,
王錢不知道是不是還是他們村的大人物,三年后最后一次聽到王錢的是他父母為他找了個對象結婚了,他又重拾父親的舊業,老實的在貧瘠的土地上耕作著。終究淹沒在了風起云涌的社會浪潮中,成了會被歷代文人所稱頌的辛勤的耕作著,國力興盛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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