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愛弄人-抒情散文
骨子里我是內向的,稟性如此。據我推測,我的性格源于我爸;至于我爸嗎,那該是受我爺爺影響。但是,爺爺是個怎樣的人我沒法推測,我只在奶奶的故事里揣測過他模糊的樣子。我沒見過爺爺,爸十多歲時爺爺就杳無消息了。可以斷定,爸爸性格的形成與此事有關。
一提及過去,總覺心酸,一股莫名的悲意便從心底涌起。往事如煙,散了,但并非了無蹤跡,當你一不留神,記憶便會殺你個措手不及。樂的,叫你忍俊不禁;痛的,讓你淚流滿面。更多的時候,我總是騙自己說,過去的就過去了,何必計較,過分糾結只會自尋煩惱。您瞧,我的心胸還是開闊的。
由此看來,我只是不愿意熱鬧而已,與“內向”這個標牌指向的意義還是有些差距的,而且我也不像爸愛鉆牛角尖。爸的性格有偏執的成分,凡事過于苛求,稍不順心就會發脾氣,而且老來彌重,甚至于抑郁起來。對此,我頗擔心,害怕這脾性會傷害他自己,可我又全無辦法。有時我也會憂心自己,因為我好像也被他這性格染及,于是就反復勸誡自己,切不可積郁,不可狹隘,不可吹毛求疵。盡管如此,我這幾十年也是反反復復,曲曲折折,坎坷跌宕一刻未曾停息過,以至于自己總是疲憊不堪。
人,畢竟是動物,先有物性,再生人性。物性是死的,似乎與生俱來,一副臭皮囊而已;人性是活的,有冷有熱,有善有惡,是為人的根本。但無論人性如何復雜,最終應該走向愛的滿全。不過這只能是個理想,全人類共同擁有的一個很難實現的愿望。
東方人主張性本善,認為教育的目的是弘揚這一“善”念,孔子這樣認為,釋迦牟尼也這樣認為,但兩千多年過去了,他們依然找不到足夠的證據證明自己的觀點。西方人主張性本惡,于是誕生了耶穌,耶穌的任務就是洗去人類身上罪惡。人從生下來的`洗禮開始,每飯必祈,每周必禱,一生之間不知擦洗過多少次污垢,清潔過多少次大腦,但仍然沒能實現耶穌的理想。對比的結論是什么?人性無可捉摸,為什么?造化使然。世界生成時,就是一個無法完美的騙局。她讓你無限接近,但就在你伸手觸摸她的一刻,又倏忽不見。雖然整個人類都是他的受騙者,但我們卻又寧愿被她欺騙。人性中就是不缺乏一個“賤”字!你沒聽哲學家們聒噪過:萬一哪天世界大同了,這世界不就忒單調了,這人活著還有啥個意思呢?就沖這個“意思”,我們人類也該被造化造化。
于是,“造化弄人”便成了我們許多人給自己的多舛人生編撰的理由。誰是我們最大的敵人?造化;誰是我們最好的朋友?造化。造化無所不能,造化無孔不入,我們就這樣被造化造化了,結果使得沒幾個人能認清自己的原來的模樣,當然也搞不清楚自己的性格。
這段話一說完,我便覺得自己被造化小弄了一下,于是內向深入了一點,而且略顯固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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