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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輩》散文精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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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是一個難懂的稱謂。爺爺是我不曾見過的,甚至相片也沒有見過。小時候,我對于父親的印象是模糊的,就像是聳立在我眼前的高山,看不到全貌。慢慢的,父親變老了,變佝僂了。父親真的老了,老得讓我看清了他的全部,包括那我舊時從未留意的部分——父親的愛
我是家里最小的,所以好像永遠長不大。在家里,我是固執(zhí)的,因為我覺得家人一定站在我這一邊。記得那時候我是十幾歲的樣子,家里來了一家不大走動的遠房或許是城里的親戚。里面有一個八九歲孩子,調(diào)皮,胡鬧,感覺就像是他自個家一樣。我感覺自己的地位被取代了,所以事事看不過眼,事事都跟他過不去。事后,父親不但沒說他,還說我不懂事。那時的我是愛哭而沖動的,我哭著還揚言要從豬圈棚上跳下去。這時的.父親真生氣了,放下手中的活,叫道:“你跳下去就不要回家了,誰都不管你的死活了。”(那時候我覺得不讓我回家比摔傷更害怕)原來,父親的愛就是不懂事的兒子對自己的絕對服從。
我家是普普通通的農(nóng)民家庭,家里我和姐姐都在讀書。家計維持一直很勉強,父母為了多加一些收入,就會多搞一些副業(yè),修竹林,修果林,割松油,多種田,種煙,養(yǎng)豬,養(yǎng)牛等。所以,我?guī)缀鯖]看見父母有閑下來的時間,自然地,我也就融入其中了。我也曾在心里抱怨,為什么別家的孩子可以隨心的玩耍,而我從沒有閑下來玩的時間。可我很少說出來,因為別家的父母也不像我父母那樣辛勞。
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放牛了,好像牛都換了好幾代,其中的憂樂自難備述,唯有自能體會。小時候,我就跟在父母的后面,做一些自認為會做的一些事。大概十來歲的時候,我就開始學著插秧了。父親總會把方法告訴我,然后就叫我自己練,母親這時候總會說“他還小,不會,不著急。”而父親總會說“誰天生就會的,慢慢地就會了。”記得那時的我喜歡找很小的田一個人插,因為比較快而且不用顧及后面的工作。后來,我慢慢地學會了插秧,雖然不是很好很快,但畢竟是會了。由于家里總是各種忙,所以我就慢慢地適應(yīng)了這種忙。放學回家,我會很自然地去放牛,時間還早我會去水田里去看看會不會缺水,學校臨時放假回家時,我會問問伯伯伯母或者是村里人我爸媽去哪里做事了,然后很自然地捎上工具去找他們了。那時的我也覺得自己是一個懂事的小大人了。
每次和父母一起做事的時候,碰到了路人或者是村里人的時候,他們都說我這么小就會幫父母做事了,真的很懂事,很聽話。這是母親總是笑著,然后會說著重復(fù)了好幾年的話,“現(xiàn)在是很聽話,不曉得以后會變么?”這時父親總是會笑笑,不忙的時候會坐下來,遞給他們一根煙,閑談一番,話題的中心永遠是我。原來,父輩的愛表現(xiàn)的那么明顯,那就是在別人當著或者背著自個說自己的娃聽話,懂事的時候。
上高中了,回家的次數(shù)少了,來回都是父親接送了。每次節(jié)假日回家,父親都會提前到鎮(zhèn)上等我,接我回家。一次,我打電話給父親說我今天五六點到鎮(zhèn)上,可是由于堵車,我晚上八點多才到。下車時,我看見父親蜷縮著身體,嘴里抽著煙。我知道,父親肯定在這里等了好幾個小時了,他還穿著中午才穿的汗衫。父親看到我,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說“走吧,回家。”我難受,我感動。以后,我都是快要到鎮(zhèn)上了才告訴父親,可是幾乎每次都是父親等我。原來,父輩的愛就是接遠方歸來的娃回家。
在去學校的路上,父親每次都會重復(fù)著這樣的話,“在外不比在家,事事都讓著別人,我和你媽離你這么遠,也照看不到。你這么大了,凡是要自己想了。”我知道,父親的很多話都在“凡是自己想”里面了。原來,父輩的愛就是諄諄教導(dǎo)初出茅廬的孩子,帶著他的期望與祝福。
來到大學了,家也安置在鎮(zhèn)上了,可是我竟有些留戀父親接送的那些日子,留戀那個安置我童年的那個村子。這次來學校,父親并沒有說什么,或許,父親真的覺得我長大了;或許,父親覺得自己真的有些老了。
上大學以后,我也被劃入了年歸一族的群體,也就是一年只回家一次了。節(jié)假日在學校,暑假去兼職,只有寒假那一個來月回家。跟父母的交集越來越少,在身邊的機會越來越少。每次溝通也只是通過電話,一周一次。每次周末我很晚沒打電話回家時,母親總會打電話給我,當然,父親也總在旁邊。我想,以后我一定要準時打電話回家,還有我想我應(yīng)該把每次的電話錄下來,用剩下的所有的時間去慢慢的感受這份愛的厚重。原來,父輩的愛是用一生的時間去牽掛,去守護自己的子女。
也許,由于爺爺早逝的緣故,父親沒有從自己父親的觀念中接受系統(tǒng)的教育子女的方法,但我卻從父親那學到很多,我知道,父輩們都是用心在愛著下一代,守護著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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