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倆》隨筆散文
父親沒的時候,哥哥六歲,弟弟才三歲,母親一個人把哥倆拉扯成人,歷盡了艱辛。哥倆終于長大成人,各自成家立業,有了自己的孩子。
哥哥在村委任職,出里擋外的,很是風光,哥哥家的孩子也自是有高人一等的感覺,在村子里很“霸道”。弟弟老實巴交,只會從地里刨食,養著三個孩子,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孩子們挨哥哥家的孩子欺負,也是常有的事。弟弟不在意。他們哥倆自小相依為命,長大了情誼也不比旁人,弟弟有事,哥哥幫著;哥哥有活,弟弟去干,很快孩子們也都長大了。只因為一點兒雞毛蒜皮的小事,哥倆個鬧翻了臉,從此,誰也不理誰。
弟弟的日子越過越好了,孩子都大了,都很孝順,他自己種著點地,很享受。哥哥的日子卻越來越糟了。因為和大隊委的人不和,哥哥灰溜溜地下了臺,連退休金也沒撈著拿;大兒好不容易考個煤碳學校分到煤礦,卻趕上煤碳行業不景氣,連自己都顧不過來;二兒練氣功走火入魔,神紅兮兮的,連房媳婦也沒找上來,自己瘋瘋顛顛干點兒建筑混個花銷;三兒找了個母夜叉,公母兩個拿父母當牲畜使,還動輒就抬手打父母。
唉,哥哥的日子,過得都用不起電燈,還點著三四十年前的煤油燈呢!哥哥心里的'氣大了,他是哥哥,他一直比弟弟過得舒服,他現在也應該比弟弟過得更滋潤,可眼見得弟弟的小日子紅紅火火有滋有味,自己卻越來越困難,一股無名怒火讓他見了弟弟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開始罵弟弟,見了就罵,有時候指桑罵槐,不愿開口了,就對著地上吐口唾沫。弟弟不理他,見了他就躲著走。見弟弟的女兒來看弟弟,侄女一走,哥哥就去罵弟弟:“你的小娘來給你送東西了?你多有福,你的小娘多疼你!”弟弟氣得臉都黃了,他攥了攥絭,還是放開手,回家了。哥哥更生氣了,再碰見弟弟,他就控制不住想去打他,去踹他,越有人拉越要打。弟弟不還手,哥哥要打他,他就快跑開。這種狀況持續了幾年,弟弟的兩個兒子忍不住了,他們揚言,如果大爺再惹他們的父親,非要去揍他不可。弟弟很緊張地叫來兩個兒子。
“你們是好孩子,你們孝順?墒牵犖业脑挘劭刹荒苋ト悄銈兊拇鬆,算我求你們!”弟弟頓了頓,語重心長地說:“你大爺有心臟病,我不是軟弱,我是怕他氣出個好歹來!唉,我們……我們畢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啊!”
后來,這話傳到了哥哥耳中,哥哥立時似魔癥了一般,轉了幾個圈,兩行老淚順著污濁的臉橫滾了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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