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中國年隨筆散文
大年初一,從園博園出來,已是萬家燈火,我在武漢清涼的風里,想起你幾年前趕回老家過年,途徑江城轉車短暫停留,深夜打電話問我能否與你見面。那時,屋外下著鵝毛大雪,屋內的躺著發高燒的我,先生堅決不同意。那一夜我卻再也無法入睡,模糊中想象著你一小時候后拎著大包小包離開的情景,難過又羞愧。當時,你可能已無法預知我們下次見面的時間,所以才在除夕之夜撥通了我的電話。
你生活在故鄉地級市的十來年里,我們這兩個視文學為命的女子曾經親如姊妹,從羨慕到成為至交。這期間,我們互相影響,相互扶持走過了感情和事業的低谷,之后,你遠飛深圳,我回歸武漢,卻無法朝夕相處,秉燭長談。
我們結緣于東湖副刊上的敢拿青春賭文學,那是恩師為你點亮的引路燈,不久你作為人才被引進到我工作的地級市,我奉父命去向你學習。交往中,卻發現彼此有諸多相同之處,比如,在地方文壇我們都屬邊緣人,很少參加圈子的活動,執著令人啞然失笑。你說要寫出紅樓夢般的經典之作,我希望能成為第二個張愛玲。這期間你出版了自己的兩部小說,影響斐然;我在文字里風花雪夜,藕斷絲連。我驚訝你的文學天資,你調侃我的討好賣乖。漸漸地我們從單純的.文友變成了無血緣關系的親人,相依相持,無話不說。我們不僅熱烈探討中外文學,還研究自己喜歡的男人。討論和爭吵是家常便飯,但彼此卻從不生氣。
十五年前的那個夏天,是我們命運的迷茫期。收入尷尬的你雪上加霜,遭遇感情滑鐵盧;我雖無經濟之憂,但失戀后陷入“被整”的境地,籠罩在巨大恐怖里接近崩潰。后來你徹底失業,生計都成了問題,卻仍在擔心關愛我,頂著漫天流言,毅然陪伴著孤身的我。你拿出你母親給你的臘蹄髈燉湯,吃飯的時候,又借口自己在減肥,把蹄髈都夾到我碗里,自己卻只喝湯吃冬瓜,還笑說冬瓜是美容佳品。強忍淚水在我眼眶中打轉,我生怕一不小心它就落了下來。一天晚上,你外出無法回來陪我,給我打電話叮囑我晚上一定要把門鎖好,千萬別開門,第二天一大早你就趕回來了。你讓我看書,什么都別想,還說菩薩會保佑我的。我不知道是你的祝福還是觀音的保佑,反正那夜我平安無事。一天晚上,你從衛生間出來,發現剛才躺著和你聊天的我正站在陽臺上,激動地對我大吼,“我陪著你這么長時間,你死了對得起我嗎?”你告訴我后來有次在飯桌上,別人在議論我,你立馬站起來義正言辭地對在場的人說,“她個很正常的人!有些事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我時常居住在東湖岸邊,長期混跡于東湖社區。你在文中說,希望有一天能陪恩師散步東湖,討教文學。即使后來你離開故鄉,我們分處異地,依然聯系密切。我跑到郵局寄你急需的書,你在深圳幫我修改通訊。我依然那么自我,我們也還是喜歡爭吵,你總說感覺累,直到某天你從我的生活中徹底消失。我才開始反省自己,回憶相處中的點點滴滴,在冰冷寒夜,你用善良和柔和捂熱我,堅強面對風雨;厥兹松袩o數次相逢,很多人都成了看過便忘了的風景,而你則在我的心里生根發芽。因為我們是在奮斗時搭過手,迷茫里拉著手的真正朋友,只是我沒學會正確的給與和付出,學習彼此獨立又相互溫暖。有人說,這世界上最要珍惜的是三種人:雪中送炭的朋友,陪你走過貧窮的女人,樣樣都能忍你的男人。現在看來,我是個非常幸運的人,我不愿也不想更不能失去你。那個鵝毛大雪的除夕,你途徑武漢我沒能去同你相見;以后幾年的春節里,我總會夢到回家過年,我們躺在我家床上徹夜長談,訴說心事。既然是真誠的好友,既然我一直牽掛著你,既然我總是如此想念著你,我口口聲聲說要做個有涵養高素質的人,那為什么不能記住你對我的好而忽略掉那些無關痛癢的誤會?
在這個溫暖的節日,我的心愈發柔軟,在歉意和感恩中,我鼓足勇氣發出了自己心聲,“你還好嗎?”不久后,我就聽到了久違熟悉的聲音,“新年好!”我感覺到兩個靈魂同時發出的芬芳,遠在深圳的你和正在武漢的我,肯定都是然悄然淚下,感慨萬分。東湖的春天,文學的暖風,我們的心,在甜甜的,暖暖的,濃濃的年味里,在相思里靠近,化作團圓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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