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衣服隨筆散文

　　我們的衣服

　　據說，我們之所以在感覺到冷的時候會起雞皮疙瘩，是因為我們仍然保存著祖先的一種特征。我們本能地打算將我們皮膚上的“毛”豎起來，讓那些蓬松的毛幫我們取暖，盡管現今我們只殘存了稀疏汗毛。

　　很久以前，當我們的祖先不需要衣服時，他們的生活似乎也很自在。

　　衣服的起源大概應該追溯到亞當夏娃時代，當他們吃掉那種叫做禁果的東西，突然發現自己需要用什么東西來遮羞的時候，衣服就產生了。由此可以推斷，衣服是智慧的產物，它是先為掩蓋而出現，其次才是為了御寒或者保護皮膚。

　　一直記得那個《皇帝的新裝》的故事，當皇帝在面前他的臣民面前脫去了所有衣服，丑陋與羞恥失去了掩體而暴露于眾目睽睽之下，他的尊嚴與威信也就此被脫掉，成為流傳至今的笑柄。帝王，總是有他們與百姓不同的華服，那些考究精致的衣物對于他們的意義，已經遠遠超出了“避體”或“避寒”，成為一種特權與身份的象征。

　　當我還感覺到自己年青的時候，搜羅了很多尺碼瘦小的衣物。在那個流行超短裙的年代里，很喜歡在夏天里穿短短的緊裹住臀部的牛仔裙或者小方格裙子。走在街上自我感覺良好的那一刻，短裙的美麗已經退到舞臺的幕后，真正在張揚著的，是無所顧忌的青春。

　　現在，那些尺碼的裙子已經在衣柜里徹底消失，取代的是某幾種固定的品牌，只為博得一句“氣質”、“風格”之類的夸贊。當一種滿意的自我欣賞的心情從心底冒著泡浮起，衣服，早已脫離了“美麗”這樣一種經常讓人劃歸“淺薄”一類的概念，衍變而成一種所謂品質的代表。昂首挺胸地走在人群里時，虛榮的表相成了我們舉在前面的盾牌，完好地隱藏著內心深處的某些猶疑與怯懦。

　　漂亮的女友身材微胖。每到夏季，身上的衣物變薄變少的時候，她總要穿上某明星推薦的美體塑身衣，以保證她的絲質裙子不會暴露多余的脂肪。塑身衣的效果非常明顯，絕對可以起到減肥的作用，包括控制飯量。每到大家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她總是像鳥兒啄食一樣吃那么一點點，因為吃得多了，被氨綸、化纖以及扣子束住的腹部會提出強烈的抗議，以至于無法彎腰。

　　有一天，美女嘆著氣對我說，當她在超市里經過那些食品柜的時候，口水分泌量會大大增加，她是那么地饑餓，以至于覺得任何食物都很香甜。看著她隱藏在裙子里的起伏連綿的腰部，有些感慨，如此為衣服的尺寸而心甘情愿放棄一些對于美食、對于舒適感的享受，什么時候我們變成了衣服的奴隸？

　　市政府的各部門開始統一搬到市政大樓辦公以后，上訪的群眾們也跟著搬遷到這里聚集。他們經常在上班時間成群結隊地站在大院門前，有些人拉著條幅，有些人則高舉寫著大字的牌子。無論是什么原因使他們聚集在那里，這樣的行為總是看上去不那么協調，讓來往的人們心里很不舒暢。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條幅和牌子消失了，只是不同面孔的類似群體還會偶爾出現。

　　一天早晨，大門前突然出現了一些服裝奇怪的人們，每個人在外套外面都套了同樣的白色背心，背心上寫著大大的字。遠看去隱約有“還”、“我”、“們”幾個字。至于還他們什么，公道、公平或者是應得的某一份利益，就不得而知了。

　　這也算是一種創造吧，用自己的衣服來說話。衣服，承擔了另外的一種功能，也承載了一些無可奈何的'愿望。不知道他們上告的是哪一個部門，要解決的是什么問題。后來我再沒看見過穿著這樣“制服”的人們，但愿他們的問題已經得到了合理的解決，那些寫著大字的衣服可以丟到衣柜的某一角落里，再不用穿起。

　　只是一些棉或絲，一些很輕的柔軟的易碎的織物，對于我們卻有如盾牌。是的，那是保護我們的自尊與信心的盾，用來抵御來自四面八方的意義不同的目光。

　　那些不堪一擊的柔軟物質，真的能夠抵擋住什么？這世界上有很多的利物，有形的或者無形的那些利器，輕而易舉地就可以將它們擊穿，而我們卻一直，一直，需要著它們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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