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關推薦
周作人《鳥聲》賞析
1935年我國著名作家郁達夫曾在他寫的《中國新文學大系·散文二集導言》 里對周作人的散文作過這樣的評論:“周作人的文體,又來得舒徐自在,信筆所至,初看似乎散漫支離,過于繁瑣,但詳細一讀,卻覺得他的漫談,句句含有分量。” 至于周作人文章里的幽默味則是“湛然和靄”。郁達夫的這個評價對于周作人早期散文是較為準確的。擺在我們面前的這篇《鳥聲》就是如此。
《鳥聲》通篇談鳥,但它并非泛泛述鳥,而是緊扣“春”字作文章,從而使這篇《鳥聲》有著特殊的韻味。正如文章的開篇第一句所寫“古人有言,‘以鳥鳴春’”。這一句便將全文的基調定在談春天鳥聲的框架上。照理鳥兒跳躍于枝頭,翻飛于枝梢,清脆的悠揚之聲在空間回旋、蕩漾,像是充滿活力的生活交響曲,這便預示著春天的來臨,它們會給人們帶來無限的歡樂和愉快。然而,作者所住的京城的西北隅,雖近于鄉村,卻聽不到報春鳥的鳴聲,所能聽到的“只有檐頭麻雀的啾啁,以及槐樹上每天早來的啄木的干笑,——這似乎都不能報春,麻雀的太瑣碎了,而啄木又不免多一點干枯的氣味。”從這些語句里我們便明瞭這是作者有感于京都的寂寞而寫下這篇《鳥聲》的。而這種靜穆、孤寂的情調,正是周作人當年創作個性的表現。假使我們能結合當年(1925年)周作人創作的時代和他的思想境界來讀這篇文章,便能體會到這篇作品實際上是對于社會世態的感嘆,不過在這里寫得較為隱秘而已。
接著,文章引英國詩人那許詩里描寫的春來后四種鳥聲,并逐一加以敘述。這一方面表達了作者對春鳥歌唱的向往,另一方面也就很細致地介紹了四種鳥: 勃姑、夜鶯、蚊母鳥和貓頭鷹。作者在這里不僅寫出中外不同的稱呼,而且著重寫它們各自不同的鳴叫聲。“勃姑”是自呼其名,“夜鶯”則是“發癡的鳥”,作者引希臘女詩人話,它是能發出“美音”的。他又添上一筆,說這種夜鶯類似他家鄉的“黃鶯”,風趣地稱它們是表兄弟。至于第三、第四種鳥同是貓頭鷹一族。這兩種鳥“與別的怪聲怪相的不同”,作者說自己在兒時曾聽到過它們的呼聲,“有的聲如貨郎的搖鼓,有的恍若連呼‘掘洼’”。經過作者有聲有色的描繪,似乎將我們帶到一個鶯歌燕舞的世界,熱鬧非凡。尤其是作者圍繞著這四種鳥,古今中外縱橫論說,不僅寫得很有風趣,而且也讓讀者增長不少關于鳥的知識。融知識與趣味于一爐,讀來饒有趣味。例如“美音的夜鶯”,它會發癡地唱上一夜以至于嘔血。而“黃鶯”也會“翻叫”,被捕后常因想念妻子而急死,但它要吃小鳥。“貓頭鷹”則“俗云不祥主有死喪”,“所以聞者多懊惱”。總之,各類鳥都有自己特有的性情,鳴聲也各異。即使是“貓頭鷹”,作者也“覺得那些叫聲實在并不錯,比任何風聲簫聲鳥聲更為有趣”。
文章的最后,與起首呼應,作者又回到對北京沒有眾多鳥聲的感嘆。北京的初春沒有以上這些悅耳的鳥聲,“所有的還只是麻雀和啄木鳥”,而“老鴰”是通年噪聒,而且“一點風雅氣也沒有”。因此,作者嘆道:“麻雀和啄木鳥雖然唱不出好的歌來,在那瑣碎和干枯之中到底還含一些春氣”,“且讓我們歡迎這些鳴春的小鳥,傾聽他們的談笑罷。”在這里作者大有姑且聽之任之之慨。全文也就在象聲詞“啾晰”、“嘎嘎”聲中結束。
《鳥聲》 這篇散文確實寫得別有風韻。全文寫得委婉自然,跌宕起伏,作者顯然是渴望著春來以后,鳥語花香的清雅境界,然而事與愿違,故若有所失,不無傷感。本文的語言頗有幽默感,例如麻雀和啄木鳥之聲,作者形容為“瑣碎”和“干枯”,這就在鳥聲中賦以人情了。
【周作人《鳥聲》賞析】相關文章:
關于周作人經典散文11-27
周作人經典語錄11-22
蘇東坡傳摘抄及賞析十六則賞析03-22
繁星春水賞析繁星春水摘抄賞析10-13
《詠柳》的賞析04-18
《寒菊》的賞析01-28
風雨的賞析05-10
《永遇樂》賞析11-30
《塞下曲》賞析1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