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小樹長大了
這是一張過去的照片,我與小孩。是多少年以前的?我記不起。小孩發給我時,我十分詫異。她從哪里得到的呢?
小時候,我帶她去過韶山,張家界,三峽,青海等地,是照了很多像的。這像應是某次遠足拍的。有關她小時生活的照片,她媽保管了。我猜她是從媽那里拿到像片,再通過電腦變成了電子版。攝影是她專業技能之一。
過去的照片很多,她為何獨獨看中這張呢?
我一度認為我老了,看了照片后,我一下來了精神!我老什么呢,丑什么呢,再過二十年看今天,與我現在看過去不一樣嗎?
我欣賞過去的我。臉部外凸,天庭飽滿,臉黑牙白,眉濃眼亮,頭發濃茂,站立如樹,旁邊站著一顆小樹。這小樹,那眼神不像五六歲小女孩的眼神。她腦袋之上好像頂著一座青山。當時我們是在哪里,我腦中一片空白。
當時她在想些什么呢?收到她發的像片后,我發信息問她你能說出當時你想什么嗎?她回復:不知道。我又問:你為何發這張給我看呢?回復:你不自信,看看像片,找回點自信。
我的年齡不能算老,但心態比年齡老些,女兒多半看到了這點。
我太渴望或太缺少一種自信,一旦擁有,就緊緊抓住。這種自信滲入我的周身,我有一種不可言狀的喜悅 ,總想表達出來,讓人分享。我把像片發到朋友圈。我一個文友看到了,說:你就以大樹和小樹為題寫一文吧。
是的,當時我是大樹,她是小樹。現在這顆小樹,長得比我高了。
我喜愛這像片,喜歡這個年輕態的.我,更欣賞這個抬頭挺胸,一臉嚴肅的小女孩。我就喜歡看她這樣子,這種稚氣未脫,這種胸有成竹,這種傲然,這種自然的高貴,這種睥睨一切,凜然于世的神情。
當時,我沒有讀懂她的眼神,現在懂了。她長大了,看得更為廣闊深遠了,我仍喜歡看她這樣子,小樹的樣子。
我想回到那段時光去,我是大樹,我護著她,為她擋風避雨。只要小樹揮舞著小枝,沐浴著陽光,我就開心。我喜歡看她露水一樣晶瑩的笑和哭,喜歡看她與蝴蝶捉迷藏。我帶她出去玩耍時,我覺得我失去的童心又回來了。我那時喜歡雙手撐住她的腰,把她拋向空中,接住,再拋,她大笑著的樣子十分可愛。
現在小樹長大了,大樹變老了,我隱隱感到我與她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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