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story雜文

　　“光景幾轉(zhuǎn)，心境幾變。你仍是在高山上的，我的仰止。”

　　“你有沒有那樣的時候，你看見一個人，你覺得這個人真好啊，好到你覺得這一生突然就有了寄托和希冀。想看他長命百歲，娶妻生子，萬事順遂。

　　你有沒有那樣的時候，你遇見一個人，你覺得這個人真好啊，好到你覺得過去曾經(jīng)受過的傷，走過的彎路都值得。想和他相依為命，結(jié)下紅葉之盟，交付余生。”

　　林婳：

　　高一一年轉(zhuǎn)眼進入了期末季。

　　我記得那時候每日教室里的燈光慘白，把教室籠罩成一片死寂。老師發(fā)下一張又一張的試卷，周邊同學也從抱怨轉(zhuǎn)變成如今不問緣由便拿筆做題的自覺。雖然才是高一，但是日復一日之后，拿到卷子提筆答題已經(jīng)成了如同呼吸一般的本能。

　　到底是全市最好的高中，不管是平時多不認真的人到了期末也都在埋頭學習。大家把這一學期的所有努力都押在了這最后一場和未來很多推薦名額相關(guān)的考試上。

　　沒有小說里的勾心斗角和百般花樣的偽裝，不會有人回家通宵，然后第二天紅著眼睛打著哈欠和周邊人笑著說，“昨天的游戲真好玩”，大家早已不屑于這樣的欺騙，也不再愿意花精力去構(gòu)筑這樣苦心積慮的偽裝。

　　最后一個月，是明目張膽的肆意競爭與擺在臺面上的心有不甘。

　　就像是很多文章里的描述過的高三模樣。我能提前體會，不知道是一種幸運，還是不幸。

　　但是與之相伴而生的是壓抑的環(huán)境潛滋暗長出的不開心不愉快的情緒。

　　會和顧啟偶爾抱怨期末季的疲憊，也會問他遇到的難題。無論是在虛擬社交平臺上抑或是在現(xiàn)實中，顧啟從不多言，更多的時候只是安靜地傾聽和近乎淹沒在面容中的微笑，不時在我雜亂無章、冗長凌亂的敘述中表達自己的看法并適時地給予鼓勵，雖然簡潔，但也因為是他的原因讓我多了些安心。

　　顧啟一直以來都是極為合適的傾聽者。

　　合適到很多年以來我再也不愿意和除他以外的任何人進行長久交流。

　　聊天記錄一頁一頁地增長，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也一點一點地好起來。即使在學校里似乎很少有超過五句話的交流，但如果遇到，隔著很遠也能看到顧啟和我笑著招手。

　　但也僅僅是招手而已。

　　終于有一天，在他走過我身邊的時候，我輕輕叫了一聲“哥哥”，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

　　現(xiàn)在的自己坐在36層高的辦公室里仔細想來，其實于情于理，顧啟都是在任何狹義或者廣義的定義上還不錯的男孩子。

　　成績雖然不是出挑的拔尖但也優(yōu)異，是記憶里在學校的光榮榜上從不會掉出一張紙的范圍；長相雖然不是初見會被驚艷到的出眾，但是皮膚好到連女生都會羨慕，細小的眼睛看起來像是永遠在微笑，舒展的四肢可以輕而易舉看出喜歡運動的痕跡，相貌清秀，身姿挺拔；家境稱不上保正一輩子可以衣食無憂，但也給了他最好的教育和生活條件，而這般種種，賦予他的，是在任何場合禮貌但不顯親昵又不至于疏離，友善但不顯攀附又不至于讓人覺得冷漠的待人接物的態(tài)度。

　　是十年后的自己在漫長時光里再也沒有能夠遇見過的如此珍貴的從容不迫與寂靜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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