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優(yōu)美隨筆
父親的頭發(fā)白了,在我在外地求學之時。
2011年9月,父親送我入學,帶著我和我僅有的兩套新衣服和一只箱子。學校和家之間沒有高鐵,沒有動車,有的只是三十多小時的車程,已算是最快的了。第一次離鄉(xiāng)的我略帶了些青澀,父親操著一口家鄉(xiāng)的話帶著我。問路,取票,上車。車上的日子是難熬的,一百號人的車廂極度擁擠。很累,空氣混濁。
我來自一個小鄉(xiāng)村,可是并不曾受過苦。父親總是說好好讀書吧,長大了才能找到好工作,才能過上好日子。
我昏昏的有些暈,可是并不曾說出一句累的話。父親察覺了,又或者是知道我會受不了。在中途,父親補了一張硬臥的票。離學校開學還有四天,我們來的太早。不知道如何查詢時間,不知道路途要耗費多少時間,所以早了。
父親總是想帶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也許是剛離家,心情帶著煩躁,我拒絕了。父親買了一雙拖鞋,學著這個城里的人。四天,獨自一人逛遍了這坐城。每天晚上都興致勃勃地給我說著他所看見的一切。我的態(tài)度是冷淡的,帶著些許的不耐煩。也沒有認真的聽過,所以到現(xiàn)在,就只記得一句話。
那天,父親要回家了,東西也整理好了,就等明日的車。長途大巴,要二十多個小時。他照例問我要不要和他出去逛逛。我拒絕了,理由是我不想出門,天好熱。最后,他妥協(xié)了,問我要不要陪他逛逛校園,我沒有理由拒絕。可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回吧,有什么好逛的。父親終于不再說話,沉默了好一會,直到我們開始走回住處。
父親開口了:“明天的車,想和你再多呆會就行了!蔽矣浀眠@句話,一直記得,一直一直。因為那時候我借著抬頭看天才止住了滑下的淚滴。
我知道,父親的想法,一直知道?晌沂桥橙醯模也桓液透赣H出去,我怕他看到我總是止不住的淚,我怕我忍不住對他說我想回家。
我若無其事的說:“明天嗎,額,那你注意安全,東西都收好!
我哭了,終于,在父親回去的那個晚上。
然后我病了,一直到軍訓結(jié)束那天,才帶病參加了結(jié)束軍訓最后的典禮。
期間,父親打過電話給我:“還好嗎?”
“還好!蹦菚r候我咬著牙,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些,因為我實在病的有些模糊了。
“沒錢了一定要提前一個星期告訴我,我好準備錢。”
“好!
沉默。最后父親說:“沒事就掛了,電話費也挺貴的。“
“嗯!
嘟嘟嘟…然后淚水毫不客氣的占滿了我的眼。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這么簡單的幾句話,然后匆匆掛掉。我向母親抱怨過,父親總是打電話過來第一句問的就是有沒有錢,好像我們之間就只剩下錢一樣。我都不想和他聊了。
父親也生病了,是從姐姐口中聽說的。
“你沒事就打電話回去吧,隨便聊幾句就好!苯憬悴恢挂淮未蚪o我。
我問了母親,母親說沒事,就只是每天打打點滴,最后一次都打完了。我叫父親接了電話,責怪他怎么不注意身體,要他不要在抽煙。父親一本正經(jīng)的說:“最近都少抽了,我這每天干活路,累了,就抽點,不多!”父親總是用這話來搪塞我。他經(jīng)常抽煙,一直說戒,可一直沒戒掉。
姐姐生了一個女孩兒,出月子那天我才知道。我在奶茶店打工,父親來了電話。說姐姐的醫(yī)保卡弄錯了,填了我的名字,叫我把我在學校的醫(yī)療證明發(fā)過去。那天我忙活了大半天,才搞到了證明。傍晚,我打電話回去。
“姐姐的事弄好了嗎?”
“好了。”
“怎么突然發(fā)現(xiàn)弄錯了,現(xiàn)在應該不是交醫(yī)保的時候吧!”
“你姐姐在醫(yī)院,要用。”
“姐姐怎么了?”
“你姐姐有寶寶了,二十幾天了!
“額!
我那時候趕著去和同學吃飯,并沒有在意,我想著姐姐是懷孕了,去醫(yī)院檢查吧。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我察覺到了不對勁,二十幾天,好像不對勁。打回去一問,才知道小孩已經(jīng)出世了,二十幾天。
“你在讀書,告訴你干嘛!”這是父親得我的解釋。
我是含著淚大笑著和同學說完整件事的。
“我果然不會是撿來的吧!”
在外的四年里,父親一直在生病,反反復復。那是母親無意間告訴我的,母親還說他老想你了,整天念叨著你,說你錢是不是夠用,是不是安全,是不是吃的好。
要畢業(yè),父親一直不放心,又是叫我考研,又是考公。我不喜歡,順口答應著,但是沒有放心上。最后我找了一份工作,離家還是遠。
弟弟要高考,父親整天沒事就給我打電話,叫我給弟弟打電話開導一下他。弟弟脾氣不好,整個人又內(nèi)斂,不喜歡和人交往。父親總是擔心著他,怕他有什么事。我不想,我總是覺得弟弟都這么大了,管他干嘛,我這么大的時候不是就已經(jīng)在外讀書幾年了。
可父親不放心,我答應著父親給他打,可回過頭就忘了。然后父親一次一次的.打我的電話。
過年回家,父親的頭發(fā)白了,以前見面的時候都沒注意,佝僂的背影不在給我任性妄為的理由。
弟弟畢業(yè)了,報了離我工作地點較近的城市。那天我請了假,五個小時的車去了市里見了他們,當晚就趕回了工作的地方。因為父親第二天接早就回家的。
父親的電話更多了,總是叫我打電話給弟弟。我照例的順口答應,回過頭又忘了,我不想。
2015年的中秋節(jié)。姐姐打電話來告訴我。
“今天打電話回家了嗎?”
“還沒呢,他們會打過來的。”
“你打回去吧,我不在,你們也不在家,爸媽就兩個人在家,主動打回去吧!
“好!
“那就這樣,我再打電話給弟,叫他打回去。”
那晚我打回去了,感覺得到父親的語氣。我不知道說什么,然后說了那天的月亮,說了我的工作,說了我的近況。
而弟弟,我在第二天的電話里知道,他并沒有打回去。也是那天,知道父親生病了,住院,剛出來。
“沒事,今天都出院了,改天再復查一遍就好了,醫(yī)生說沒什么問題了!
“到底什么病?”
“醫(yī)生說什么什么來著,記不起,只不過以后就真不能抽煙了!
“我都說了幾遍了,不要抽,現(xiàn)在好了,非要等醫(yī)生說了,你才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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