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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容手腳好看的詩詞
只見秀麗清純、嬌羞可人的少女那晶瑩剔透的雪肌玉膚閃爍著象牙般的光暈,線條柔美的雪白肌膚婉如一朵出水芙蓉,大家覺得古人是否這樣形容好看的呢?接下來小編搜集了形容手腳好看的詩詞,歡迎查看。
一、釵頭鳳·紅酥手
作者:陸游
紅酥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墻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譯文
你紅潤酥膩的手里,捧著盛上黃縢酒的杯子。滿城蕩漾著春天的景色,你卻早已像宮墻中的綠柳那般遙不可及。春風多么可惡,歡情被吹得那樣稀薄。滿杯酒像是一杯憂愁的情緒,離別幾年來的生活十分蕭索。遙想當初,只能感嘆:錯,錯,錯!
美麗的春景依然如舊,只是人卻白白相思地消瘦。淚水洗盡臉上的胭脂紅,又把薄綢的手帕全都濕透。滿春的桃花凋落在寂靜空曠的池塘樓閣上。永遠相愛的誓言還在,可是錦文書信再也難以交付。遙想當初,只能感嘆:莫,莫,莫!
鑒賞
這首詞寫的是陸游自己的愛情悲劇。
詞的上片通過追憶往昔美滿的愛情生活,感嘆被迫離異的痛苦,分兩層意思。
開頭三句為上片的第一層,回憶往昔與唐氏偕游沈園時的美好情景:“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墻柳。”雖說是回憶,但因為是填詞,而不是寫散文或回憶錄之類,不可能把整個場面全部寫下來,所以只選取一個場面來寫,而這個場面,又只選取了一兩個最富有代表性和特征性的情事細節(jié)來寫。“紅酥手”,不僅寫出了唐氏為詞人殷勤把盞時的美麗姿態(tài),同時還有概括唐氏全人之美(包括她的內(nèi)心美)的作用。然而,更重要的是,它具體而形象地表現(xiàn)出這對恩愛夫妻之間的柔情密意以及他們婚后生活的美滿與幸福。第三句又為這幅春園夫妻把酒圖勾勒出一個廣闊而深遠的背景,點明了他們是在共賞春色。而唐氏手臂的紅潤,酒的黃封以及柳色的碧綠,又使這幅圖畫有了明麗而又和諧的色彩感。
“東風惡”數(shù)句為第二層,寫詞人被迫與唐氏離異后的痛苦心情。上一層寫春景春情,無限美好,到這里突然一轉,激憤的感情潮水一下子沖破詞人心靈的閘門,無可遏止地宣泄下來。“東風惡”三字,一語雙關,含蘊很豐富,是全詞的關鍵所在,也是造成詞人愛情悲劇的癥結所在。本來,東風可以使大地復蘇,給萬物帶來勃勃的生機,但是,當它狂吹亂掃的時候,也會破壞春容春態(tài),下片所云“桃花落,閑池閣”,就正是它狂吹亂掃所帶來的嚴重后果,因此說它“惡”。然而,它主要是一種象喻,象喻造成詞人愛情悲劇的“惡”勢力。至于陸母是否也包含在內(nèi),答案應該是不能否認的,只是由于不便明言,而又不能不言,才不得不以這種含蓄的表達方式出之。下面一連三句,又進一步把詞人怨恨“東風”的心理抒寫了出來,并補足一個“惡”字:“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美滿姻緣被迫拆散,恩愛夫妻被迫分離,使他們兩人在感情上遭受巨大的折磨和痛苦,幾年來的離別生活帶給他們的只是滿懷愁怨。這正如爛漫的春花被無情的東風所摧殘而凋謝飄零。接下來,“錯,錯,錯”,一連三個“錯”字,連迸而出,是錯誤,是錯落,更是錯責,感情極為沉痛。但這到底是誰錯了呢?是對自己當初“不敢逆尊者意”而終“與婦訣”的否定嗎?是對“尊者”的壓迫行為的否定嗎?是對不合理的婚姻制度的否定嗎?詞人沒有明說,也不便于明說,這枚“千斤重的橄欖”(《紅樓夢》語)留給了讀者來噙,來品味。這一層雖直抒胸臆,激憤的感情如江河奔瀉,一氣貫注;但又不是一瀉無余,其中“東風惡”和“錯,錯,錯”幾句就很有味外之味。
詞的下片,由感慨往事回到現(xiàn)實,進一步抒寫妻被迫離異的巨大哀痛,也分為兩層。
換頭三句為第一層,寫沈園重逢時唐氏的表現(xiàn)。“春如舊”承上片“滿城春色”句而來,這又是此時相逢的背景。依然是從前那樣的春日,但是,人卻今非昔比了。以前的唐氏,肌膚是那樣紅潤,煥發(fā)著青春的活力;而此時的她,經(jīng)過“東風”的無情摧殘,憔悴了,消瘦了。“人空瘦”句,雖說寫的只是唐氏容顏方面的變化,但分明表現(xiàn)出“幾年離索”給她帶來的巨大痛苦。像詞人一樣,她也為“一懷愁緒”折磨著;像詞人一樣,她也是舊情不斷,相思不舍。不然,就不會如此消瘦。寫容顏形貌的變化來表現(xiàn)內(nèi)心世界的變化,原是文學作品中的一種很常用的手法,而在“人”“瘦”之間加一個“空”字卻另有深意。“使君自有婦,羅敷自有夫。”(《古詩·陌上桑》)從婚姻關系說,兩人早已各不相干了,事已至此,那這個“瘦”就是白白為相思而折磨自己。著此一字,就把詞人那種憐惜之情、撫慰之意、痛傷之感等等,全都表現(xiàn)了出來。“淚痕”句通過刻畫唐氏的表情動作,進一步表現(xiàn)出此次相逢時她的心情狀態(tài)。舊園重逢,念及往事,她不能不哭,不能不淚流滿面。但詞人沒直接寫淚流滿面,而是用了白描的手法,寫她“淚痕紅浥鮫綃透”,顯得更委婉,更沉著,也更形象,更感人。而一個“透”字,不僅見其流淚之多,亦見其傷心之甚。上片第二層寫詞人自己,用了直抒胸臆的手法;這里寫唐氏時卻改變了手法,只寫了她容顏體態(tài)的變化和她痛苦的心情由于這一層所寫的都是詞人眼中看出的,所以又具有了“一時雙情俱至”的藝術效果。可見詞人,不僅深于情,而且深于言。
詞的最后幾句,是下片的第二層,寫詞人與唐氏相遇以后的痛苦心情。“桃花落”兩句與上片的“東風惡”句前后照應,又突出寫景雖是寫景,但同時也隱含出人事。桃花凋謝,園林冷落,這只是物事的變化,而人事的變化卻更甚于物事的變化。像桃花一樣美麗姣好的唐氏,也被無情的“東風”摧殘折磨得憔悴消瘦了;詞人自己的心境,也像“閑池閣”一樣凄寂冷落了。一筆而兼有二意很巧妙,也很自然。下面又轉入直接賦情:“山盟雖在,錦書難托。”這兩句雖只寥寥八字,卻很能表現(xiàn)出詞人自己內(nèi)心的痛苦之情。雖說自己情如山石,癡心不改,但是,這樣一片赤誠的心意,卻難以表達。明明在愛,卻又不能去愛;明明不能去愛,卻又割不斷這愛縷情絲。剎那間,有愛,有恨,有痛,有怨,再加上看到唐氏的憔悴容顏和悲戚情狀所產(chǎn)生的憐惜之情、撫慰之意,真是百感交集,萬箭簇心,一種難以名狀的悲哀,再一次沖胸破喉而出:“莫,莫,莫!”意謂:事已至此,再也無可補救、無法挽回了,這萬千感慨還想它做什么,說它做什么?于是快刀斬亂麻:罷了,罷了,罷了!明明言猶未盡,意猶未了,情猶未終,卻偏偏這么不了了之,而在極其沉痛的喟嘆聲中全詞也就由此結束了。
這首詞始終圍繞著沈園這一特定的空間來安排自己的筆墨,上片由追昔到撫今,而以“東風惡”轉捩;過片回到現(xiàn)實,以“春如舊”與上片“滿城春色”句相呼應,以“桃花落,閑池閣”與上片“東風惡”句相照應,把同一空間不同時間的情事和場景歷歷如繪地疊映出來。全詞多用對比的手法,如上片,越是把往昔夫妻共同生活時的美好情景寫得逼切如現(xiàn),就越使得他們被迫離異后的凄楚心境深切可感,也就越顯出“東風”的無情和可憎,從而形成感情的強烈對比。
再如上片寫“紅酥手”,下片寫“人空瘦”,在形象、鮮明的對比中,充分地表現(xiàn)出“幾年離索”給唐氏帶來的巨大精神折磨和痛苦。全詞節(jié)奏急促,聲情凄緊,再加上“錯,錯,錯”和“莫,莫,莫”先后兩次感嘆,蕩氣回腸,大有慟不忍言、慟不能言的情致。
總而言之,這首詞達到了內(nèi)容和形式的完美統(tǒng)一,是一首別開生面、催人淚下的作品。
二、詩經(jīng)·衛(wèi)風·碩人
碩人其頎,衣錦褧衣。齊侯之子,衛(wèi)侯之妻。東宮之妹,邢侯之姨,譚公維私。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碩人敖敖,說于農(nóng)郊。四牡有驕,朱幩鑣鑣,翟茀以朝。大夫夙退,無使君勞。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鱣鮪發(fā)發(fā),葭菼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
譯文
好個修美的女郎,麻紗罩衫錦繡裳。她是齊侯的愛女,她是衛(wèi)侯的新娘,她是太子的胞妹,她是邢侯的小姨,譚公又是她姊丈。
手像春荑好柔嫩,膚如凝脂多白潤,頸似蝤蠐真優(yōu)美,齒若瓠子最齊整。額角豐滿眉細長,嫣然一笑動人心,秋波一轉攝人魂。
好個高挑的女郎,車歇郊野農(nóng)田旁。看那四馬多雄健,紅綢系在馬嚼上,華車徐駛往朝堂。諸位大夫早退朝,今朝莫太勞君王。
黃河之水白茫茫,北流入海浩蕩蕩。下水魚網(wǎng)嘩嘩動,戲水魚兒刷刷響,兩岸蘆葦長又長。陪嫁姑娘身材高,隨從男士貌堂堂!
鑒賞
《碩人》是《詩經(jīng)·衛(wèi)風》中的一首,是贊美是齊莊公的女兒、衛(wèi)莊公的夫人莊姜的詩。其中“巧笑倚兮,美目盼兮”二句對莊姜之美的精彩刻畫,永恒地定格了中國古典美人的曼妙姿容,歷來備受推崇。
《衛(wèi)風·碩人》通篇用了鋪張手法,不厭其煩地吟唱了有關“碩人”的方方面面,如第一章主要說她的出身——她的三親六戚,父兄夫婿,皆是當時各諸侯國有權有勢的頭面人物,她是一位門第高華的貴夫人。第三、四章主要寫婚禮的隆重和盛大,特別是第四章,七句之中,竟連續(xù)六句用了疊字。那洋洋灑灑的黃河之水,浩浩蕩蕩北流入海;那撒網(wǎng)入水的嘩嘩聲,那魚尾擊水的唰唰聲,以及河岸綿綿密密、茂茂盛盛的蘆葦荻草,這些壯美鮮麗的自然景象,都意在引出“庶姜孽孽,庶士有朅”——那人數(shù)眾多聲勢浩大的陪嫁隊伍,那些男儐女侶,他們像莊姜本人一樣,皆清一色地修長俊美。上述所有這一切,從華貴的身世到隆重的儀仗,從人事場面到自然景觀,無不或明或暗、或隱或顯、或直接或間接地襯托著莊姜的天生麗質。而直接描寫她的美貌者,除開頭“碩人其頎,衣錦褧衣”的掃描外,主要是在第二章。這里也用了鋪敘手法,以七個生動形象的比喻,猶如電影的特寫鏡頭,猶如纖微畢至的'工筆畫,細致地刻畫了她艷麗絕倫的肖像——柔軟的纖手,鮮潔的膚色,修美的脖頸,勻整潔白的牙齒,直到豐滿的額角和修宛的眉毛,真是毫發(fā)無缺憾的人間尤物。但這些工細的描繪,其藝術效果,都不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八字。
此詩開啟了后世博喻寫美人的先河,歷來備受人們的推崇和青睞。孫聯(lián)奎《詩品臆說》拈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二語,并揭示出其所以寫得好的奧竅。在他看來,“手如柔荑”等等的比擬譬況,詩人盡管使出了混身解數(shù),卻只是刻畫出美人之“形”,而“巧笑”“美目”寥寥八字,卻傳達出美人之“神”。還可以補充說,“手如柔荑”等句是靜態(tài),“巧笑”二句則是動態(tài)。在審美藝術鑒賞中,“神”高于“形”,“動”優(yōu)于“靜”。形的描寫、靜態(tài)的描寫當然也必不可少,它們是神之美、動態(tài)之美的基礎。如果沒有這些基礎,那么其搔首弄姿也許會成為令人生厭的東施效顰。但更重要的畢竟還是富有生命力的神之美、動態(tài)之美。形美悅人目,神美動人心。一味靜止地寫形很可能流為刻板、呆板、死板,猶如紙花,了無生氣,動態(tài)地寫神則可以使人物鮮活起來,氣韻生動,性靈畢現(xiàn),似乎從紙面上走出來,走進讀者的心靈,搖動讀者的心旌。在生活中,一位體態(tài)、五官都無可挑剔的麗人固然會給人留下較深的印象,但那似乎漫不經(jīng)心的嫣然一笑、含情一瞥卻更能使人久久難忘。假如是一位多情的年青人,這一笑一盼甚至會進入他的夢鄉(xiāng),惹起他純真無邪的愛的幻夢。在此詩中,“巧笑”“美目”二句確是“一篇之警策”,“倩”“盼”二字尤富表現(xiàn)力。古人釋“倩”為“好口輔”,釋“盼”為“動目也”。“口輔”指嘴角兩邊,“動目”指眼珠的流轉。可以想象那楚楚動人的笑靨和顧盼生輝的秋波,是怎樣的千嬌百媚,令人銷魂攝魄。幾千年過去了,詩中所炫夸的高貴門第已成為既陳芻狗,“柔荑”“凝脂”等比喻也不再動人,“活活”“濊濊”等形容詞更不復運用,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卻仍然亮麗生動,光景常新,仍然能夠激活人們美的聯(lián)想和想像。
“傳神寫照,正在阿堵”,這原是六朝畫家所總結出的創(chuàng)作經(jīng)驗,它也適用于其他藝術創(chuàng)造活動。此“阿堵”即眼睛。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表現(xiàn)人物莫過于表現(xiàn)眼睛。不過“眼睛”應作寬泛的理解,它可以泛指一切與人的內(nèi)心世界、人的靈性精神息息相關的東西,比如此詩中倩麗的“巧笑”。達·芬奇的名畫《蒙娜麗莎》,也是以“永恒的微笑”獲得永恒的魅力。總之,任何藝術創(chuàng)作都要善于捕捉與表現(xiàn)關鍵所在。一個“關鍵”勝過一打非“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