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美經典散文：Paris Métro-巴黎地鐵

　　記得念中學時有篇法語課文叫《métro,boulot,dodo》，大約說的就是巴黎人每天的三件大事——地鐵、工作、睡覺。當時覺得有趣，竟然有人每天就干這三件事。

　　之后來了巴黎才明白，這都是寫作技巧罷了。不過能與工作睡覺并列為巴黎人的三件大事，地鐵在巴黎人生活中的地位可見一斑。

　　自從上海通了地鐵，上海交通就復雜了起來。可是跟巴黎的公交版圖比起來，國內的地鐵真可算是小巫見大巫了，除了我們常說的14條métro(地鐵)，還有特快列車(RER)，有軌電車(tramway)，transilian和小火車，甚至在巴黎一些邊郊的地方還有罕見的公交出沒(或許連巴黎人都不知道)。

　　剛來巴黎的時候，有幾個大站曾經是我們這些留學生的噩夢，Saint-lazare，Châtelet，Nation，La Défense，別說是新來的，即便是老巴黎也擺脫不了迷路的命運，有些站內換乘更是需要步行10多分鐘，時常還會遇到道路施工請繞道而行的提示(What?Are you kidding me?)。

　　你或許會問，地鐵這么復雜難道巴黎人不會開車或者打車嗎?其實在法國，大家很少打車，在巴黎也許你還能見到出租車的身影，但也不是所有街區都能碰到。而在小巴黎開車才真真叫人生無可戀，除了到處都是窄窄的單行道外，隨時都會堵車，更別提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可愣是找不到停車位的尷尬。所以巴黎人大部分時候出行都喜歡公交，在小巴黎，兩站地鐵之間也就5分鐘的步行時間。

　　14條地鐵中，我最常坐的是6號線，也是我最喜歡的一條線，由西起巴黎右岸的凱旋門，向南至塞納河后由東轉至左岸，終于民族廣場，是巴黎著名的南環線。6號線于1909年通車，保留了巴黎最早一批地鐵的特色，白綠相間的車身，斑駁的絨布包裹著兩兩相對的座椅，讓人有一種似乎是回到了上個世紀的錯覺。就是這樣一輛又小又破的車卻承載著巴黎最美的景色，從Charles de Gaulle–Étoile至Passy，地鐵都在地下行駛，一過Passy瞬間豁然開朗，陡然發現自己正置身于塞納河上，左邊是那古老的埃菲爾鐵塔，而右邊卻是叢林般的高樓大廈，巴黎似是被生生割成了兩個時代，而你就如坐著時光飛車徜徉在巴黎的歷史長河之中。有幸的話還會在車上偶遇賣藝的手風琴手，一曲la vie en rose低訴著法國人的'浪漫，配上這樣的美景再合適不過。

　　以前跟南部人聊天，他們時常會抱怨巴黎人冷漠，尤其是在地鐵上，老是拉長個臉，即使是現在，如果你向他們問起巴黎，他們一定會告訴你’J’aime pas les Parisiens!’(我不喜歡巴黎人!)。我暗自嘀咕，那是因為你們沒坐過中國地鐵。

　　上下班高峰的時候，巴黎地鐵同樣也是人擠人(當然無法與中國和日本’媲美’)。車廂內大家都很安靜，大部分人都是聽著音樂手捧著書籍在閱讀。女人們化著精致的妝容，巴黎男士更是出了名的會打扮，而地鐵就這樣載著一代又一代的巴黎人，似是亙古不變。

　　當然，巴黎的公交也是世上問題最多的，這也成了巴黎人茶余飯后不可或缺的談資，不是這條線路今天因為可疑包裹被卡在半路，就是那條線路因為有乘客不適緩慢運行。這就是巴黎地鐵，讓人又愛又恨，可是生活中又實在缺少不了。也許這會一直是巴黎人的大事之一，以前是，現在是，或許直到很久很久的以后都會是。

　　【本文作者： 墨曉。(公眾號：桐樹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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