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支鋼筆散文
16歲的那年,父親舉家搬到了離小鎮街道不遠的公路邊。也是從那時起家里的生活條件才略微發生了些許變化。
在我家新蓋的小平房邊不遠處是早些年村里的大隊,后來幾經周折落到了一戶王姓人家手里,開了家綜合商店。賣一些日雜、五金,生意一直很淡。
第一次見到王大嬸是娘喊我去商店里買醋的。她親切地撫摸著我的頭發,夸著我長得俊俏。后來時間久了,兩家來往也多了,自然也熟絡了不少。發現了王大嬸心地善良,開朗大方,也是喜歡孩子的,卻因自己的兒子大學畢業成家落戶在北京,數年不見而時常嘆息。 正值八月,北方的秋總比南方的秋來得早了一些。雖炎夏早已過去,七月流火,卻仍然酷暑難耐。印象特別深刻,仿佛如昨。
那是個周末的.午后,我和弟弟在電視機前看《喜氣洋洋豬八戒》。窗外的樹枝葉子沒有一絲擺動,只有外邊的知了和風扇葉子飛速轉動的聲音。前者讓人心煩,后者更令人焦躁。沒完沒了的“知了,知了”尖銳刺耳,而風扇葉子帶來的卻是陣熱哄哄的暖風。好不舒服!父母都到百八十公里外的黃河灘地里,給別人家黃豆地里鋤草掙錢去了。
在我和弟弟都熱得快受不了時,弟弟提出來把門鎖了一起去王大嬸家。因為她家里有空調,我們可以去看書。
“大嬸,天氣實在太熱了,我們可以在這里看看書嗎?”
“吃過飯了吧?空調開著,你們坐柜臺里邊看吧,這邊涼風太大了。”王大嬸正在吃飯,端著碗關切地問候我們。
“嗯,吃過了。我剛才給我和小志煮了面條。”
我們搬了一張長條凳子享受著舒爽的涼意,看著各自的外科書。
調皮的弟弟在柜臺里摸摸這個,看看那個。似乎一切對于一個14歲的小男孩都是陌生 的。 忽然從柜臺里摸出一只深藍色的鋼筆,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你想要?”我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小心思。 “你不想嗎?可惜錢不夠哦。”
我們倆小聲嘀咕著,弟弟一遍遍無奈地摸著鋼筆。
“你倆先坐著,我去廚房收拾收拾,來人了叫我啊。”王大嬸吃完飯去洗碗了。
忽然靈機一動,反正她這會沒在,不如在口袋里藏一支給弟弟吧。想得出神,順手摸了 一支深藍色的揣兜里。心里為自己的小聰明暗自竊喜。
天擦黑時拉著弟弟回家了。我興奮地從口袋里變魔法似的拿出鋼筆在弟弟眼前晃。誰知他也變戲法似的從褲兜里神氣地掏出一模一樣的一支跟我嘚瑟。原來我從盒子里拿鋼筆的一瞬竟被他看到了,他也模仿我拿了一支。我們高興地吸滿墨水,看到各自的鋼筆躺在文具盒里才安心地睡覺去了。
過去了好幾天了,這件事竟沒有被王大嬸發現,我為自己的小聰明感到高興,另一方面心里又很忐忑、愧疚。
“小小,王大嬸說這種鋼筆賣得很好,娘給你和小志買了兩支。你看喜歡嗎?”一天晚上放學后娘拿著兩支深藍色的鋼筆遞給我。
一瞬間,我就傻眼了。遭了,肯定是被大人發現了。
“對不起,娘。你打我吧,以后再不了,以后再不了。”拉著娘的胳膊,我哭著求饒。弟弟見狀立馬從我們的文具盒里拿出兩支鋼筆交給娘,也哭著求娘原諒。
那晚,娘第一次打我和弟弟。她狠心地從門后拿出掃帚,一把一把,重重地抽在我和弟弟的手掌心。句句念叨著我倆不爭氣,不誠實。第二天起了個大早,我和弟弟一起到王大嬸家承認錯誤,并保證以后絕對不會了。王大嬸寬容地原諒了我倆,提醒我們要誠實做人。
多年以后,右手掌心依舊留下了一道當年被捆綁掃帚把的鐵絲劃破的深深痕跡。每每看到,心里都滿是愧疚。后來我明白:再多的金錢和物質也換不來靈魂的安寧,而人類靈魂需要的東西是不需要來購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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