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農小霍的散文
菜市場的黃金地段顯然是那個丁字路口附近,人來人往、摩肩接踵,問得多,買賣自然也就多。
小霍新來乍到,黃金地段肯定是湊不上去了,所以他只能在離丁字路口較遠處擺了個攤,這地方雖不熱鬧,但寬敞耍得開。幾片編織袋一鋪,西紅柿、黃瓜、青椒、茄子等就毫無章法地倒在了上面,旁邊還有兩個塑料框,框里盛著一些大小不太均勻的冰瓜、西瓜。一看就知道小霍不是個菜販子,否則蔬菜瓜果不會這么擺放。
我進菜市場時,遠遠就見小霍一手拿著掰開的瓜,一手用小刀削瓜片讓過路的人嘗。我心說:這個傻家伙,選這地方、這種賣法,恐怕到晚上也難將菜賣出去。
小霍人很熱情,只要路過的.人向他這邊瞥上一眼,他就趕緊削一片瓜讓你嘗嘗。我路過時就嘗到了小霍遞過來的冰瓜一片:味正爽口、酥脆甜潤。我被吸引了。
小霍的蔬菜瓜果都是剛剛摘下來的,非常新鮮,根蒂上還帶著晶亮亮的液汁,價格也與街里的大致相同。于是我一邊蹲下來挑選蔬菜一邊就和小霍聊了起來。
小霍說自己是附近霍家圩孜的,這些蔬菜瓜果都是山坡下自己家園子里種的,吃不完就拉來賣,也好為孩子換幾個學費錢。我問他現在的生活怎樣?他說,比先前好多了,尤其交通很方便,柏油路修到了家門口,到哪都行,只是農村來錢不容易,全靠田里出,所以還是比較辛苦的。我說,你才三十多歲,正年富力強,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會有好日子的。小霍說,是呀,自己多苦點累點,也好讓孩子受到好教育,將來有個好前程。
說著話,人越圍越多,忙不過來時,小霍就說,價錢都一樣,你們自己用磅秤稱,看多少錢丟在桶里就行了。還真有人自己過磅,將錢往一個塑料桶里一扔,走人。
賣菜的人我見得多了,多會斤斤計較、分毛必爭,而且還會在磅秤上做手腳,克斤少兩。像小霍這樣賣菜法我還是頭一次見著。我有些驚異,便問小霍,你不怕別人欺騙你?小霍憨憨地一笑,說,自己家的東西,不值幾個錢,吃不完賣不掉壞了也可惜,再說了,世上總是好人多,我不信任別人,別人也就不會相信我。
聞此言,內心一陣感動,是啊,世上總是好人多,從小霍的身上我看到了誠信在我們這個社會還沒有缺失。
接下來連續幾天小霍都在此擺攤,生意甚至比黃金地段的丁字路口還火。我只要上街都會從小霍的攤位上捎點什么,哪怕是家里根本就不需要。
農忙后小霍不再來了,我,還有大家都有些失落,開始想念小霍,再上街買菜時,會不自覺地向小霍曾經擺過攤的地方瞧,總想著小霍突然出現,給我們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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