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月中秋的散文
秋老虎果真厲害,前幾日烈日當空,熱得叫人心慌意亂。盡管如此,但內心甚是徹喜,今年中秋一定是個難得的皓月天,到時與家人品茶賞月,給孩子講古老的傳說,早就想好了話題,直等中秋來臨。
像是故意捉弄人,中秋突然就變了天,早上起床,推開窗,一陣涼風襲來,秋雨不知在夜里什么時候開始悄悄的降臨了,細細的柔柔的雨絲悠然的飄落,絲毫不解人意,不由得讓人心生遺憾。即使如是,心里還是暗暗祈禱,希望雨早點住。可天公就是不作美,雨還是下了整整一天。
夜幕漸漸降臨,心情也變得愈發的陰沉,無月的中秋,總覺得缺少點什么。只有孩子們早早就吃過了飯,企盼著分享月餅。父母的心情也特別的好,他們可沒有想過是不是明月當空,只要兒孫圍繞膝前,于他們而言便是一種難得的滿足與欣慰了,無論孩子們提什么樣的要求,他們總是盡力滿足,沒有一絲怨言,反而興致勃勃,這樣孩子們便肆無忌憚的大鬧開了,此時場面也變得熱起來。不知什么時候雨住了,在孩子們的提議下,我們來到了樓頂的天臺,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見,只有孩子們的打鬧聲在夜空中顯得格外刺耳,難得有個假期,讓他們竭盡所能的發揮吧。
砌一杯茶,慢慢品味著,與父親交流今年的收成,他越說興致越濃,我也難得有這份心情,漸漸的忘卻了無月的煩惱,天南海北地同父親聊起來了,盡管前幾年他身體不好,但現在許是心情好了的緣故、或是孩子們都有家了,壓力也小了,所以他的身體既比從前好了許多。父親很健談,好久沒這樣跟他在一起過了,天天在外,父母也說我性格內向,其實真是與他們相處的時間少,交流不多。每年過年時在一起幾天也就是兄弟姐妹們鬧成一團,很少與他們知心的說上幾句,年紀大了,自然想與兒女說的也就多了,他們的一些內心想法我之前是很少聽到的,于是父親今晚就利用這千載難逢的時機細細的說與我聽。我靜靜的聽著,生怕漏掉一句。有他對自己人生真切的體會感悟、對兒女眷眷的深情表述、對孫子們厚重的希翼展望。我重新認識了父親,一直以來我以為很嚴厲和古板的父親,其實內心充滿了關愛和溫情。
說到高興時,父親拿出了自己珍藏了很久的老酒,說難得這么高興,咱爺倆今晚也來一杯,我知道父親由于嚴重的支氣管炎,很久都沒喝酒了。可現在我又不忍掃他的興,于是就著月餅,我們慢慢品起酒來,父親的心情越來越好,話也越說越多,我就扮演了聽眾的角色了,正因有了忠實的聽眾,他便愈加的有興致了,我這才覺得自己平時的確是與他交流的太少了,于是一絲愧疚與自責涌上心頭,雖然喝得不多,天也微微有些涼意,但我卻覺得自己渾身出汗了。就這樣我們忘記了時間的存在,只不知什么時候孩子們都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夜也變得格外的.幽深與寧靜,沒有月光,也沒有星星,茫茫夜色讓父親的話語變得格外的凝重,漸漸的父親那熟悉的鼾聲均勻的響起了,伴隨陣陣微風飄逸于夜空,繁重的秋收讓父親變得疲勞不堪了,不忍打斷他的讓我懷念已久的鼾聲,借著燈光,看他那布滿皺紋的掛著無限滿足的臉,還有那零亂的布滿額頭的銀絲,心中涌起一陣莫名的傷痛和感動……
無月的中秋讓我有時間陪父母在一起用另外一種方式度過,談不上浪漫與激情,但在平實的交流中加強了與父輩的勾通,讓我領略了厚重的父愛。
中秋是游子們思家思鄉的節日,是親人之間情感交流的節日,其實有無月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個特定的時候傳達濃濃的親情,這樣也會讓我們的心中變得亮堂。
中秋可以無月,心中只要有愛,我們傳統節日的內涵一樣能夠彰顯。幾千年文化的積淀,讓我在無月的中秋悟透。
我慶幸,自己過了個無月的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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