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趙三爺想到父親散文
今天是周日,一早上街,準備到北門請開長安車路客運的海中帶瓶胃藥給他父親黃恒斌。不想在西門擁擠的人群中遇是村中的趙三爺趙興祥,我問他來普定搞哪樣,他一邊吃著正在冒熱氣的黃爽爽的烤苞谷粑,一邊憨厚地笑著說:在龍潭上邊做活路—砌堡坎。我說:“你六十幾啦,還能做這重體力活?”趙三爺說他六十六了,不過還能吃,沒啥病,抬幾十百把斤沒問題。
趙三爺共三弟兄。大哥在開陽磷礦當科長,招親到村里王家。那時王家還沒兒子。他大哥成了王家上門女婿后,王家反而添了一個幺兒。他大哥如今退休回到老家,雖然七十多歲了,但還喜歡做些力所能及的農活。二哥呢,一生就連感冒也很少患過,可前年說肚子痛,一發病,蹲下身子摔了一跤就去世了。說起來,他們三兄弟是很苦的。據父親說,他三弟兄,小的時候,就連冬天也是滑不溜湫的,一絲不掛。那時的他們,能得頓飽飯吃那就是最幸福的。他母親在生他的時候,父親已離開人世。他母親還在月子里就去幫人薅包谷。因為農村人計較,不愿讓沒滿月的婦女進家。所以,幫人薅包谷時,人家吃飯的時候是用一個大海碗舀一碗飯,再蓋上些菜,然后從門里遞給他母親。他母親吃了部份后,剩下的還要抬回家給他三引兄分吃。
遺憾的是上世紀九十年初,他母親感冒,因沒及時醫治而離開了人世。那時,他大哥趙興幫有七個孩子,雖有工作,父擔很重。二哥趙興明呢,上世紀八十年代初,結發妻子病逝,丟下個兒子。憑勞力生活,日子過得很苦。后來,織金那邊來了個女的,跟他生活在一起,生了兩個兒子后,又被人拐走了。趙興明的第三任妻子,來住了一年多,又悄無聲息地走了。只有后來從織金來的一個老奶,和他二哥一起生活到他二哥去世,還在像親母親一樣待承幾個兒子。幾個兒子也拿他當自己的母親看待。他母親生病時,二哥在經濟上也很困難。趙興祥呢,結婚沒幾年,兩夫妻都很勤苦,溫飽到不成問題,但經濟上也無余錢。正因為如此,在醫藥費上,哪個都在打小種主意。結果讓一個小小的感冒將他的`母親送走,留下終身遺憾。趙興祥的妻子說,他母親是和二哥生活,大多數時間主要是幫助他二哥家做家務,這事應由他二哥出錢。他二哥認為,母親是共同的,應三弟兄商量分攤。結果誤了最佳治療時間,小病也要了命。
而我的父親,對于和我們一家長期生活在一起的祖母來說,無論有啥病,都要千方百計為祖母醫治。唯一的叔父回家,只要聽到祖母說她病的情況,總是主動拿錢給父親,并且只有多拿的。從不計較什么。因為弟兄倆從小失去父親,是靠小腳細手的母親艱難的呵護才長的。他們的心里總是裝著祖母。叔帶嬸在工作的單位出了大事,都瞞著祖母,總不想讓她為此擔心。
奇怪的是,趙三爺家幾弟兄,從小都很苦,也從小就做重體力活,而且住的茅草房通花見亮的(后來,他們長大了才建了一間石板房)。但幾弟兄身體都很強健。我想,趙興幫、趙興祥,可能與他們當兵有關。而趙興明呢,要不是得了急病,還能做重體力活,臨死前他還在幫人家打房蓋呢。
而我的父親呢,從小住的是比較好的瓦房。正因為如此,反而弱了體質。瓦房窄小,吃住都在一間房,煤煙讓他從小和祖母一起得了支氣管炎。加上父親為了生活,除了農活,總是千方百計做點小生活,比如扯毛藤賣、扎掃把賣,悄悄地躉雞蛋賣、挑谷草賣等等。因此,生活的重擔讓父親過早的衰老。加上眼病、胸膜炎、肺結核、支氣管炎等疾病接二連三的折磨,讓七十有一的父親看上去像一位八九十歲的老頭了。
今天看到趙三爺,那樣子,花甲不到,氣飽力壯。這讓我羨慕,也讓我感慨不已。要是我有老父親有他那樣的體質,那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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