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之災正在向西部延伸散文
今年的四月,因工作的需要,我來到了湖北的西部。親眼目睹了湖北的?悼h、房縣、竹山縣、興山縣、十堰市、神龍架等地的自然美景,每走一處都使我大有沉浸或陶醉的感覺。在這里尤其加深了我對“世外桃源”這個詞的理解。它會向久居都市的人們展現出它那特有的自然風光和魅力。
這里是由巴山東延余脈組成的中高山地貌,平均海拔為1700米,山峰多在1800米以上。其中海拔超3000米的山峰有六座,超2500米的山峰有20多座。最高山峰神農頂超過了3105.4米,素有“華中屋脊”之稱。但是,它也向人們展示了另一番景象,那就是:它正在走向人為式的毀滅。人們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改變它原有的地貌。也許再過10年或20年(或更長一點時間),你就再也看不到它現在的那個地貌了。我是不是有些過于“杞人憂天”了?為此,我曾經試問過自己。但最終,我還是因大量存在的事實肯定了自己的擔憂。
上世紀50、60、70年代,湖北省第八地質大隊曾經多次對大巴山境內作過地質普查,發現大巴山余脈所有山上的地下均有礦藏。主要以磷、硅礦為主。房縣橋上鄉馬里村屬下的東蒿、西蒿山的地下也儲有一定量的磷礦。但后來經權威部門論證,結果表明:這里地下雖儲有磷礦,但因儲量不集中、品質低、交通不便等因素,不具備規模開采價值。因此,國家早在70年代初取消了對這里所有山上礦藏開發計劃。以至后來相關部門一直沒有對這個地方作詳細勘查的原因。但是,東蒿西蒿(神農架林區的東坡)有礦的信息卻給了當地政府一個巨大的心智啟發,人們一下子從中頓悟開來。
70年代未,由房縣橋上鄉政府出資,在現在的馬里村掛牌成立了“房縣東蒿礦業公司”。它可謂是神農架林區廣大泛圍中對地下地上開采的第一支隊伍。之后的?悼h、興山縣、包括林區的中心位置均有了這樣的隊伍。從此,人們開始了對這里的山、水、石、林……,包括這里所有的動、植物進行了前所未有的侵犯和掠奪。隨著第一聲轟隆炮聲炸響,從此結束了,幾十或上萬億年以前,由悠悠遠古給人們帶來的靜謐和天造地設的美景。雖然這里的礦產資源不具備規模開采價值,但在地下資源日益饋乏的今天,這里仍然是吸引眾多商家競相爭奪商機的絕好之地。
于是就有了現今的這樣一個不和諧的景象出現。
景象之一:在原本沒有路并原始森林茂密的地方,現在已經開辟出多條路來,國道,省道,縣道,村道還有各個礦山企業新修的專用道,人們順著這些通車的道路,可以深入到森林的'各個角落,然后把這些亙古時的古樹、珍稀藥材、飛禽走獸、礦石等,挖出來、捕獲住、裝上車,運至大山外面去;
景象之二:這里原本是個人煙稀少的地方。除了鳥鳴、獸哞之外就是山里的風。風掠過山巔、叢林、峽谷、溝坎,于是,便產生出山里那種特有的呼嘯聲。它會使你感受到什么才是自然的聲音或真正的天籟之音……。通路之后,這里的人、車一下子多了許多,有的是來開礦的,有的是來觀光的,有的是來獵獸的(這里有野豬、獐子、黑熊等野獸),有的是來竊木的,有的是來尋找商機的……。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不和諧的噪音抵消了這里的自然之音。在森林深處也會看到白色的工業垃圾和與自然景色不相協調的顏色出現。
景象之三:這里原本還是珍稀物種——娃娃魚的生長地,自從大山被卷入工業浪潮之后,十分珍稀的物種——娃娃魚也遭遇到了滅頂之災,F在你在清亮的清泉水中、在長有青苔的石頭縫里,恐怕很難看到潛伏在明境般地水底中那憨厚可掬的娃娃魚。因為,這里長年住有職業的捕捉娃娃魚的人,在娃娃魚出沒的泉眼旁,他們“守株待兔”。更有甚者,他們干脆將烈性的農藥隔三差五撒入泉水之中。于是,他們輕松地把娃娃魚從水中撈上來,變成了餐桌上的美味佳肴。
景象之四:這里原本是一片蔥綠的植被。也是一尊有效的自然屏障。它的存在,才有了今天四季分明的內陸。它阻斷了從黃土高原吹過來的黃沙。莽莽八百里森林養育了內陸地區所有生靈。因為這里有茂密的樹、草、灌木,它把黃色的土、褐色的石包裹得嚴嚴實實。山上的每一處自然物,都經歷過數以萬年的運動和變遷。山、石、溝壑、峽谷和養眼慰心的顏色,均是那樣協調合理的存在著。但自被開發以來,人們用炸藥或重型機械把它們揭開了,撕爛了……。連結神農架的東蒿、西蒿、興山、保康……,沿途可以看到一片狼藉。黃色的土坎也裸露了出來,褐色的石頭也沒以前那么完美了。現在,完全可以用傷痕累累這個詞來對它們進行形容。這里的山、壑、峽谷已再不是以前那個模樣了。
據了解,神農架可謂是中國大陸目前僅存的一塊原始森林。它與陜西的安康,四川(重慶)的萬縣接界。進了陜西就到了甘肅,進了甘肅也就走進了黃土高原;過了四川也就到了青海,一過青海也就到了地球上唯一存在的那塊凈土——美麗的西藏了?墒,這里距離黃土高原和西藏好象已不是那么遙遠了。翻過一座或兩座山似乎就到了。其實人人均感覺到它們就在你的眼前或你的腳下。問題是:當我們面對這個現實的時候,特別是面對當下不容樂觀的環境問題的時候,是不是會有一點緊迫或恐懼的感覺?中國有一句名言,那就是:種瓜的得瓜,種豆的得豆。中國人將面臨一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吞噬自己種下的環境苦果——如果該形勢得不到徹底扼制的話。其結果肯定是苦澀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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