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動節下訪峙峪散文
想去峙峪看看,是因為從《朔州通史》上看到一些資料。內容大體如下:1963年中國科學院的科學工作者,在朔城區峙峪村北的黑駝山腳下,發現了一處舊石器時代遺址。這處遺址距今約2.8萬年,1965年被確定為山西省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在峙峪遺址還發現一塊人類枕骨化石,通過對枕骨化石特征的分析而推斷:峙峪人早于山頂洞人,但晚于山西丁村人,距今至少有十萬年的歷史。峙峪遺址是20世紀60年代我國發現的一處較大的舊石器時代晚期遺址,這處遺址以出土大批精巧的細小石器和伴隨大量的哺乳動物遺骨而著稱。
在峙峪遺址的剖面上,可以看到文化層中的兩個灰燼層。下面的灰燼層中出土了一件有較為復雜圖像的骨片,骨片刻劃痕跡十分清楚,易于辨認,顯然是峙峪人有意識的骨雕。峙峪遺址出土了一件石墨磨成的鉆孔裝飾品,這說明峙峪人相當進步,已能使用技術很高的石制工具。另外,在這里亦發現一件石鏃,這是人類前所未有的武器,證明當時人類已發明了弓箭。全部出土遺物告訴人們:當峙峪人在這里生活之時,山上森林茂密,丘陵灌木郁閉,平川草肥景勝,河里魚游水漣。當時生活在峙峪一帶的動物有羚羊、野馬、野豬、鹿、鴕鳥等。峙峪人獵食最多的是野馬,所以峙峪人也稱“黑駝山下的獵馬人”。
作為黑駝山下獵馬人的后代,去峙峪瞻仰一下先人的足跡,便成了我的一樁心愿,于是趁了“五`一”小長假,和熟悉這里的朋友一道走訪了一次峙峪。
峙峪遺址位于朔城區西北15公里的峙峪村附近,我們乘了車,不過二十幾分中的時間就到了那里。
翻過一座不大的山梁,朋友指了一個谷里一個自然的土丘,說,看,那就是峙峪遺址。我尋著方向一看,那里除了那個大土丘外,還有新近修建的一排房屋。看情形是專門用來服務于此遺址的。我的問題得到了朋友的肯定。大家一路小跑著向目標進發。
所謂看景不如聽景,峙峪遺址其實是看不到什么內容的,全不如翻了書讀那些資料有趣,所以,我們幾個很快就轉移了興趣,因為我們看見,就在遺址的腳下,出現了大片煤田。厚厚的煤層展現出剛挖過的痕跡。我于是問道:“怪不得人家說我們朔州是煤海呢?原來這里也有煤礦啊,而且是露天的。”
這話一出來,朋友便不無惋惜地嘆了口氣說:“別看這么大的場面,都是私挖亂采啊。”
我不禁愕然,說:“怎么可能呢?這么大型的煤礦,不會被人發現?”
朋友一針見血,說:“要是合法的話,他們白天也就沒必要停工了。你看,這里方圓一大片,連一輛車也找不著;要是到了晚上,這里熱鬧得就像唱大戲,可紅火呢!”
“哦,當地人也不知道嗎?”
“怎么不知道,敢怒不敢言罷了。咱們不妨到別處看看。”
幾個人從遺址那里出來,登上山頂四下里一望,啊呀,真是不得了啊。只見不遠處出現了一座人工堆集而成的“大山”。那座新山是為了采煤而揭起的地皮,矗立在那里,很雄偉。
“走,咱們過去看看。”
步上“大山”,更令人心驚:上面平平展展的,就像一個巨大的足球場,回環那些大型汽車真是易如翻掌啊。看來,在這里作業的器械可了不得了。
“再看那邊,也是一個大型的堆集處。”
我順勢一望,果然又是一個雄偉的所在。
“聽當地人說,那邊曾是一大片良田。”朋友說,“自從這里挖出來煤以后,大量的土渣便被堆到地里,于是……”
“百姓們就樂意他們那樣干?”
“人家一開始說得可好了。”朋友說,“剛開始時,人家說要對這里進行地質災害治理,很好的一個設想,就是把那邊高處的土挖來填這邊低洼的溝,填平了,就植樹造林,搞綠化。可是,后來不知道怎么了,別說這邊搞綠化,就連那邊退耕還林的地方也給土方壓平了。”
我又順著他的指向看去,確實如此。
我的心下便黯然。古有掛羊頭賣狗肉者,今有打著這種堂皇旗號而私挖亂采者。看來是一個“利”字在作怪啊。
“可是,你怎么知道這里是非法經營呢?”我問。
“剛才給你說了個現象,其實我也做過這方面的調查。這里的負責人就親口跟我說過,他們是在這里搞地質災害治理的,而治理就得先把這些地皮剝離開來……”
我打斷他的話,指著從手機上查到的一段話說:“根據2004年國務院頒發的《地質災害防治條例》規定,地質災害,通常指由于地質作用引起的人民生命財產損失的災害。地質災害可劃分為30多種類型。由降雨、融雪、地震等因素誘發的稱為自然地質災害,由工程開挖、堆載、爆破、棄土等引發的稱為人為地質災害。常見的地質災害主要指危害人民生命和財產安全的崩塌、滑坡、泥石流、地面塌陷、地裂縫、地面沉降等六種與地質作用有關的災害。可是,很明顯,峙峪一代沒這樣的地質災害啊。”
“這就是他們的高明之處。以前,這里也有煤炭自燃現象,而且好長時間了。有人提出治理后,便有專家說了幾種方法,但成本較大,一時間還解決不了。后來來了一個什么地方的人,說有一種經濟的方法可以治理,于是采用。你看現在,地縫里的煙還在冒,煤卻沒了。你看到那條渠了嗎?”我點點頭,他繼續說:“不知道又投資了多少,修起了一親渠,可是一滴水都沒有。一句話,說得冠冕堂皇,做得卑鄙無恥。”
我四下里看了一下,發現不遠處有一些紅紅的建筑,便問朋友那是什么。朋友又長嘆一聲,說:“新村。”
“新村?”我不解。
“凡是有煤可挖的`地方,都出現了新村。這種表面繁華的背后,富的是部分非法者,看上去很美的是大部分的老百姓。他們失去了曾經的土地,拿到了一點可憐的補償。天理不公啊!”
哦,世間原來還有這么不公平的事啊。這可是一個只距市政府約15公里的地方,要是再遠一點……我不敢想下去。那種山高皇帝遠的地方,又會是怎樣一種情景呢?
“這種打著地質災害治理的名義而對礦產資源私挖亂采的行徑,以及對上欺瞞,對下打壓的做法,已經引起了當地有關部門的注意和老百姓的強烈不滿。不過,那些以一己私為目的的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在巨大利益面前,總會以種種令人不齒的方式繼續走下去,弄得盆滿缽盈了,才會拍屁股走人罷。到那時候,這個曾經為我們朔州人自豪的地方,倒怕是真有什么人為的地質災害了……”
一陣風吹來,身邊的塵土魔鬼一樣揚起來,形成一個巨大的灰團向四方擴散,漫延……身下那片一望無垠的綠永遠覆蓋在這山一樣的土層下面,更遠處的綠會消失在這迅疾揚起的灰塵下面嗎?
20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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