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前序散文
父親是個為人正直,善良的人,還是一個比較有內(nèi)涵有思想有氣度的男人,有一個傳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看來父親上輩子是一個多情的人,所以這輩子就成了我們的爸爸,我想世上果真有輪回,還加上一定緣分,才能使彼此成為血濃于水的親人。如果真有上輩子,我估計我是被父親的為人和才華所吸引的,父親喜歡看小說,每看一部歷史劇,非得跟我介紹人物的背景。其實我最遺憾的是沒能遺傳到父親愛看小說的這個特點,所以從小語文就不好。老實說,我最不能容忍的,也是現(xiàn)在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父親的善良,他常常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含辛茹苦地將我們六姐弟拉扯大,而結(jié)果呢?我也因此深深地被一些善良的人所吸引,不能自拔。所謂的俠骨柔腸大概只有父親才能做到吧,父親不是弱者,是剛強的。這一點我和五姐像極了父親。
兩年多了,我也不敢提起父親,有時候話到嘴邊,卻又被哽住,常常聽著朋友們談論著自己的父親,聽了也只是莞爾一笑,接著內(nèi)心就是一陣陣酸痛。因為害怕我一直逃避著,上大學以后我甚至不敢跟別人說我父親,如果有人當著我的面談問起他,我卻無端地生氣,產(chǎn)生厭惡。
這些年父親出現(xiàn)也只能是在夢里,午睡的時候我還夢見父親叫我剝花生以便種植,那是小時候的那種場景,我邊剝邊吃,又怕父親看見,,趁他不看的時候我就偷吃,恰好他又看到我正在往嘴里吃花生,我連忙解釋:“其實我吃的的花生都是長不大的,種了也不會接花生的種子,不信你看都是一些小米米。”父親一句話也沒說,一直看著我,然后點了一下頭。這時隔壁家的妹妹又叫我去躲迷藏,我放下花生對著父親說:“其實我不愛吃花生的。”說完便去玩了。我藏著一個山坡上,父親站在路地一頭遠遠地望著我,我站在上面,才發(fā)覺我已經(jīng)長大了,他離我好遠,我站起來不再藏了,我叫著“爸爸——”很大聲地叫著,他沒回答我轉(zhuǎn)身就走了,這時鄰家的一個弟弟(在我讀小學的時候就已經(jīng)去世了)沖著我笑了笑,我沒理他,繼續(xù)喊著父親,喊著喊著便醒了。
想想夢里的場景,也不過是經(jīng)歷的那些過去,其實我沒變的,性格還是那樣,總是愛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總是愛找借口說那些已被我占為己有的東西。我在夢里的兩句話都是真的,被我吃掉的花生當然接不出來果子,從小以來我本就不愛吃花生,所以我還是誠實的。以前所遇到的一些事情,我只是還沒在父親責問我的時候,先就找好了理由,光是這一點我就少了許多被訓的機會,我脾氣最大,對于父親來說,肯定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總歸是他遺傳的,當我反駁他的時候,他早應該想到自己是多倔強的一個人了。
當我回過神的時候,那種被愛和愛都已經(jīng)蕩然無存了。大姐常常跟我提起她很愛父親,曾與父親一起干農(nóng)活,一起過著艱苦的歲月,她對父親的愛是我所不能體會的,在她眼里我們便沒那么愛著父親,事實上我們對父親的愛是過多的依賴,這種愛的程度便深化了,每個人都有取舍親情的'權(quán)利,完全沒有可比之處。
每次回家我都會獨自去一個地方,那就是父親送我上大學分別的那個山坡上,我喜歡吹著那里的風,朝著回家的那個方向看看,存在視野里的那段路程便是父親目送我離開的那段路程,我終于明白父親以前常常站著院子邊翹首以望,是因為期盼,而今的我站在那里不過是一場空的幻想和空的期盼,幻想著有人來接我?還是期盼有人還站在那里看著我?父親送我上大學的那天,雨下得特別大,他打了一把很大的黑傘,穿著深桶鞋子,我也不曾回頭看看,也只能虛構(gòu)一下和父親分開之后他走向回家路的那個背影。
以前和父親走在一起,很多人都會問我是不是他的孫女,父親都笑著說是他幺女,那時候就覺得是父親好老了樣。現(xiàn)在才發(fā)覺不是父親老了,而是我是一只妖怪,一只吸走了父親青年時段的妖怪,他因為我而多添置了幾條皺紋。因此那些斑斕的歲月就已了無蹤影。
父親是個脾氣很大的人,我以前因為一些事,他就大聲地吼我,害得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就算了,還要哭著強跟他理論,還真是夠累人的,后來他說我,我就不哭了,不過形成了愛頂嘴的習慣。說父親夠嚴肅,那的確是,每上政治課的時候都是在飯桌子上,姐姐們都低下頭,只有我和五姐吃得不亦樂乎,還東張西望,媽媽說我是一條鐵牛,喝了鐵牛水,所以不怕。其實不是那樣的,父親只是假裝兇巴巴的,早就被我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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