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子巷·真武廟散文
故鄉的堡子巷直通幽遠的歷史,溫馨著我的記憶……
關于堡子巷的來歷傳說很多,最多的說法就是因堡子巷北邊盡頭處有一堡子而得名。這堡子到底什么樣,有多大,我是沒有見過;誰家的堡子,什么時候修建的,我當然更說不出啥名堂來。只是陸陸續續聽老人們說一大戶人家為了防盜防賊,在真武廟的后邊修筑了一個堡子而得名,堡子正南邊的這條巷也就習慣地稱為堡子巷了。
堡子巷一直鮮活在我童年最初的記憶里。一條幽幽長街,寬寬的路面、黃黃的沙土里總有兩道深深的車轍,把我奇幻的童年夢露引入寬闊無邊的遐想境界。那座神秘的真武廟就座落堡子巷北端,廟宇南墻下與夕陽賽跑的老人們吸著長長的漢煙,悠閑地啦呱著天方夜譚一般的老輩兒傳說。他們在這里陪伴真武爺有多久,沒人能說清楚也沒有人去考證,只因年久日深,老人的后背把潔白的墻皮都靠出了一長溜斑駁的背影子。
堡子路上住著的六七戶人家和睦相處、你來我往的,只要誰家做點稀罕食物,都要拿碗給左鄰右舍端點。尤其殺豬宰羊時,少不了要做一鍋雜碎湯,給每家送上一大碗。這淳樸厚道的黃土古風,令我現在想起來還是那么溫暖。這種溫暖的'感覺滋潤了我整個童年。
在我年齡尚小,約有五六歲,還沒有入學讀書時。整條堡子路沒有一個同我年齡相當的男孩,即使有幾個也比我大好幾歲,根本玩不到一塊。只有三四個同齡女孩,所以,我只得同那幾個女孩一起玩游戲。其中最好玩的游戲就是早晚時分搶著給在真武廟曬太陽的幾位老人搬馬扎。那時搬馬扎談不上是做好事、為人民服務,純粹就是為了玩,因為我幼小的心靈感覺那是一種特好玩的游戲。
在我的記憶里我們幾個小孩好像只給三位老人搬過馬扎,一位叫韓海,另兩位叫韓文必、盧昌新。這三位老人的馬扎只有韓海老人的較為干凈,所以我每次都跑在女孩子們前面,搶到韓海老人的馬扎,搬出來送回去。六十年代初農村沒有可供孩子耍的玩具,幼兒園在我們那一代心里更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唯有這搶著搬馬扎成了童年唯一的樂趣和記憶。隨著歲月變遷,我慢慢長大,我們家也從堡子路移到了東西大街。從此,出來進去便遠離了堡子路,但卻沒有與遠離鄉鄰們淳樸交往,更沒有疏離逢年過節時對真武爺的祭奠與供奉。
真武廟是一座規模極小陳設極其簡單的廟宇,大約只有四五平方的樣子,真武廟大廳空空如也,只是給那些閑度光陰的老人們提供了聚會聊天的場所。廟內正面墻壁上鑿了一個約兩平方米的洞形佛龕,類似小廟宇,里邊供奉著真武大帝的泥塑,還有一些其它神仙塑像,因我那時年齡太小無法一一識記,后來不知哪年哪月那些泥塑同我的部分記憶一起風蝕了。可是父親虔誠拜祭真武爺的一幕又一幕卻積淀在我的靈魂深處。
記得有一天,父親從二貓叔家出來,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黃布包,二貓叔也跟在后邊。正在大門口玩耍的我,看到父親就追上去,跟在他們后邊。到了真武廟后,二貓叔打開門鎖燃起香燭,父親便把捧著的黃包恭恭敬敬地在擺放到真武廟牌樓處,揭起那塊黃色布料后便同二貓叔一起跪在廟宇中央磕起頭來。緊接著就是燃放鞭炮,好一陣煙花雨。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是真武爺開光過生日,父親還拉著我給真武爺行了跪拜禮,在我的脖頸上系了一條紅紅的繩子。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當時并不知道,只聽父親說這叫“拴”,意為拴住我,要真武爺保佑我長命百歲、鴻福康泰、歲歲平安。
如今,堡子路依然如舊,只是居戶物是人非。有的人家因經濟發展喬遷新址,其余幾戶老宅也已轉賣別人。真武廟經過在堡子路住了一輩子的昌新叔的后人存午哥的翻修,依然堅守著堡子路的舊貌,同時也堅守著我童年那幼嫩的腳步和淳樸鄉鄰們親和的民風。只是不見了廟宇里外那些與真武爺晨昏相伴的老人們和那些個曾經修廟祈禱的父輩們。再看不到裊裊青煙繚繞,嗅不到股股香味縈回。那溫馨的記憶只能永遠在我的記憶里溫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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