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無選擇的散文
老張一臉無奈的表情，因為書讀得少，再加上自己口才不好，只能吞吞吐吐地說那么三言兩語，顯得那么吃力，面對面前打著旗號的政府人員，手里拿著相關的有力文件，老張沒被嚇破膽已經不錯了。
好在這次這是口頭警告，沒有罰款，不然就不是在這田間地里頭的普通談話了，而是在高大上的某座大樓里“喝茶”了。作為一介地地道道的布衣，躬耕于此三十多載，每年收割完都是按這道程序完成，并無大礙，怎料今年攤上事了，這可怎么辦?天氣預報說再過幾天有大雨，面對面前堆積成山的待處理品，老張的眉頭越皺越高。
無論怎么解釋，怎么擺出難堪，政府人員真是鐵面無私，說了不行就是不行，說：“你再繼續就政府大樓見”。老張執拗不過，出了說好也別無選擇，等他走后，老張往地里吐了一口唾液，并爆出了一句粗口：“他媽的，晦氣”。
原本今年風調雨順，老張的15水稻在即將豐收之際都近乎一個樣，沉甸甸地齊彎腰，老張盤算著，如果不出意外，再過半個月就是大豐收的農忙時候了。望著自己即將豐收的15畝稻田，今年的稻谷據說價格也高些，老張心里可是美滋滋地樂開了花，瞧他微微上仰的嘴角就是最好的說明。焦急等待的日子一天天過去，老張比誰都關心天氣情況，為此天天晚上都準時守在電視機前等待天氣預報，真是天公作美，造福民生，未來半個月都將是晴天。看來天氣就是隨老張的心情而變化的，豐收的日子如期而至。
老張的地15畝地中，有5畝左右是靠山邊的，縱橫交錯的水渠以及高低不平的田埂，收割機無法達到。別無選擇，老張只能進行收割收割，或許比較累些，效率也慢些，然而老張的熱情不減，眼看半年多的心血馬上收成，神馬都是浮云。老張在收割機能去的地方都請了收割機進行收割，家里的水泥地滿了一包包的稻谷，等待老張的是把他曬干;索性天氣晴朗，老張在早上把稻谷倒出來晾曬就出發去田里了，畢竟是手工收割，效率自然不比機器來得快，而且晾曬的過程還得多一道手續。可是又有什么辦法呢?該做的還得做。
一個星期下來，農忙也將近結束，老張未收割的也只剩下三兩分地了，一切看似都順利進行，中間也沒出現小插曲，就連最常見的六月毛毛雨搶稻谷都沒出現過。晚上，老張還是一如既往地守在電視機前看天氣預報，天氣預報說大后天會有大雨，而且后面將持續4、5天。第二天，老張拿著鐮刀一大早就出門了。把未收割完的三兩分水稻收完了，暫時松了口氣，重中之重算是完成了。
然而，還有一個難題等著老張的是如何把稻秸處理?其實也很簡單，一把火就完事的東西，天空飄來五個字壓--——--那都不是事，連煩都不用煩。老張下午用繩子綁了幾車拉回家當作材草，用來日常的燒水做飯等。由于太晚，再說后天才下雨，想想就算是燒完把稻桿灰弄回家都還有時間，所以老張打算明天才弄。
第二天，老張帶著一支火機出門了，豐收的最后一道程序，在把稻秸弄成一堆堆之后，老張點火了，大火很快蔓延了幾個稻秸堆，可謂熱浪層層、濃煙滾滾，10幾米之外都能感覺到火的溫度;幾畝地堆砌的稻秸同時焚燒升起的濃煙就能幾千米外都看的一清二楚。
這里離鎮上不是很遠，鎮政府在這里幾乎是萬能的，很多東西都管，這不，某位政府人員看到濃煙滾滾，以為發生什么事，連忙出動，三下兩下就到達現場;定睛一看，是一位農民在焚燒稻秸，于是迅速在路邊大喊，老張以為什么事，回頭望了一眼，并無理睬，繼續焚燒。這位政府人員見無反應，于是上前阻止，老張仍舊不聽，認為這他管不著，自己也沒礙著誰什么。這位政府人員于是回到政府大樓，把昨天剛剛下發的文件拿到老張面前，把相關的規定擺在老張眼珠子下，老張并不識多少字，有些東西看不懂，說了一句：“欺負農民不識字是不是?”于是這位政府人員只好通讀了一遍，涉及最大的便是“什么焚燒污染環境”，最后還把蓋了市里面紅章的`大印給老張看，老張依舊埋頭堆稻秸，見此狀，補了一句：“你要是不停下焚燒稻秸，我只好叫派出所請你去喝茶了。”老張一聽，這才停止手中活。說：“馬上就要下大雨了，到時候堆在田里，無法犁田，不燒不行啊。”那邊回了一句：“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總之不能燒就是不能燒，我這是秉公執法。”老張說：“前兩天其他人燒怎么就沒事，偏偏我燒就不準，這明擺著是欺負我一個鰥者老人嘛。”答曰：“文件是昨天才下來的，今天生效，昨天我不管其他人怎么燒，反正從今天開始不準燒。”聽著這些刺耳的話語，老張就是有十萬個反駁的理由的無濟于事了，更何況還沒有。
眼前還有10畝左右的稻秸沒有焚燒掉，改日犁田才頭疼，挑到山邊去也挑不了那么多，下了雨后更重;老張無計可施，也無可奈何，更是別無選擇，趁著一個下午的時間，老張盡量挑多少就是多少了。夜幕降臨，老張已經連續挑了幾個鐘了，可也不過才挑了2畝多的稻秸，在田壟上坐了一會兒，望著被夕陽余暉照的通紅的天穹，心里怎么想也沒想明白：老祖宗燒了幾千年也不見得說污染環境，現在我怎么倒成了污染環境的醉人之一了?越想越氣，索性回家。
不遠處一座水泥廠幾條擎天柱依舊黑煙升起，不認真聞，馬路上川流不息的汽車排出的尾氣依舊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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