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人的告白抒情散文
“我愿意。我心甘情愿。”這是我聽過的最動人的告白了。
聽媽媽說，小時家里條件不太好，爸媽不忍心我在家吃苦，便把我送去了外婆家。我的整個童年都是在外婆家度過的，直到上小學(xué)才回到自己家。所以孫子輩中，外公、外婆最疼愛的就是我了。小時候，外婆走到哪都帶著我，我也特別愛粘著她。外公更是經(jīng)常背著我去串門兒、開會、看莊稼。
�。ㄒ唬┩夤屯馄攀窃谝淮尾唤�(jīng)意中遇見的。那時外婆還小，才十多歲。正當(dāng)適婚年齡的外公，一天去走親戚，剛好看見了外婆，一眼便看中了。用現(xiàn)在的話說，就是一見鐘情。第二年他們就結(jié)婚了。外公是個特別愛干凈的人。衣服總是潔凈、整齊，地上的果皮紙屑也好，水漬奶油也好，容不得有丁點的污垢。只要有了，立馬會清理掉。軍人出身的他，也特別節(jié)儉，平時節(jié)水省電。記得我們小時候看電視，總是看會兒，停會兒，外公說，電視需要休息。聽外婆說，剛結(jié)婚那會兒她還是很不情愿的，沒見幾次就結(jié)婚了。但是在那個年代，訂婚結(jié)婚就是理所當(dāng)然的。所以他們也經(jīng)常鬧別扭。記得有一次，外公外婆吵架了，外公做了混沌給自己吃，沒做外婆的，當(dāng)外公端著碗混沌正準(zhǔn)備吃時，外婆悄悄抓了一把泥巴，趁著外公不注意，一把扔在了他的碗里。外公就急了，扔下碗就去追外婆。而外婆呢，早就跑的沒影了。哈哈哈……還記得生舅舅時，外婆故意瞞著外公媽媽，說是又生了女兒，外公則是滿心歡喜，從來不會重男輕女。對媽媽如此，對二姨如此，對我更是如此。但外公媽媽就不樂意了。前面兩個女兒，又來一個女兒，開始甩臉子，不情愿了。沒幾天外公媽媽就知道了自己孫子是個男孩，高興的不得了，天天換著法兒給外婆做好吃的。哈哈哈……外公外婆年輕時候還是挺會玩兒的。雖然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多年，但每次外婆講起過去，總是眉飛色舞。聽得我都會忍不住哈哈大笑。
（二）每年回家都會去看望外公外婆，2019年春節(jié)回家，去外婆家拜年，聽外婆說，外公經(jīng)常吃不下飯，身體不如以前了。過年期間，全家人帶著外公去大醫(yī)院做了檢查，結(jié)果不理想。但沒讓外公外婆知道，接著又借口第一次沒查完整，進行了復(fù)查，結(jié)果還是令大家意想不到。外公平時極少感冒，更別說生病了。但這次卻是---胃癌。知道這個消息時，整個人都覺得空烙烙的.，媽媽也是整宿整宿睡不著。看到大家積極的讓外公去醫(yī)院檢查治療，外婆已經(jīng)猜到了一二。知道情況不太樂觀，平時一有空就給外公做些他喜歡吃的，不能吃的時候，也是經(jīng)常換著花樣做些柔軟的，總想著外公想吃的時候能吃上。外公一輩子都是老好人，奈何年老時得了這個可憐的病。不能吃，是世上最折磨人的病。折磨著外公，也折磨著身邊所有的親人，特別是外婆。盡管如此，外公精神還是很好，多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每天早起，經(jīng)常曬曬太陽，有時還去釣魚。2019年年初，還和一大家子去了峨眉山，登上了金頂。聽外婆說，外公還是他們當(dāng)中，第一個登上去的，走在最前面，可厲害了！慢慢的，外公也知道了自己的病情。盡管大家都說沒什么，過陣子就好了之類的話，但外公知道自己的身體。外婆更是盡心盡力的照顧外公，眼看著外公剩下的日子越來越少，外婆總是獨自抹淚�？涩F(xiàn)在除了盡力治療，滿足外公的愿望，每天陪伴其左右外，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三）有一次，我去外公外婆家看望他們，坐在火爐邊，外公頭低的很低，靠在火爐上。這時的外公，已經(jīng)消瘦了很多，經(jīng)常不能吃飯，讓他的身體慢慢越來越瘦弱。外公慢慢抬起頭來，說起外婆每天辛苦的給他做吃的，日日夜夜的照顧他，說著說著眼里就擒滿了淚花。覺得自己拖累了外婆，想著早點離去，讓外婆能少些辛苦。外婆在一旁抹了把眼淚，看著外公說“沒事的，我愿意，我心甘情愿。只要你在，我做什么都可以�！笨粗夤馄�，我早就淚濕了眼眶。從小到大，這么多年來，從沒聽見他們說過什么甜言蜜語，但他們早已是彼此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少時夫妻老來伴，陪伴了這么多年，他們早已融入了彼此生命里。閑來沒事兒，外公總是囑托自己的身后事，自己盡力安排的妥妥帖帖。而外婆除了答應(yīng)，就只有抹淚了。對另一半的不舍與牽掛，成了外公最后的羈盼。
�。ㄋ模┩夤K于到了那一天。那天所有親人都在他身邊，而他，已經(jīng)不能說話了，躺在床上，眼里擒滿了淚水。骨瘦如柴的外公，一點都不夸張，長期的病痛折磨，讓外公的身體不能負(fù)荷了。從生病開始，兩年多來，兒女們的孝順，外婆無微不至的照顧，讓外公在生病期間比較安慰，雖然病情反反復(fù)復(fù)，時好時壞，但每次都能挺過來。而這次，外公挺不過去了。從中午開始不能說話，直到晚上十點多離去。短短的十多個小時，比兩年多的時間都長。終于，外公還是閉上了眼睛，離開了。從此以后，我再也沒有了外公，外婆也再也沒有了老伴。
�。ㄎ澹┳詮耐夤吆螅谕馄琶媲皬膩聿桓姨嵬夤�。怕她想起以前的事兒傷心。半年后，再次去外婆家，沒有其他人在，就我們祖孫倆，我問外婆，現(xiàn)在習(xí)慣了沒有？外婆鼻子一酸，就是不習(xí)慣呢，以前趕集回家有人說話，有人做飯，一到家就能吃上熱乎乎的飯菜，很遠就看到家里有人等著。現(xiàn)在到處都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溫度。說著說著便抹起了淚花。聽著一陣心酸，于是不再提外公之事。后面只是經(jīng)常在看望外婆，希望她能早點適應(yīng)，早點習(xí)慣。年紀(jì)大了，總是希望能多些陪伴，兒孫滿堂。只是現(xiàn)在大家為了生活，都在各自奔忙，沒辦法給予太多陪伴。真心希望外婆能有一個快樂、健康的晚年。這樣外公也能安心。也希望自己早點有能力陪伴在親人身邊。早點懂得，早點努力。生命的最后，只剩下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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