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今日的經(jīng)典散文

　　那年今日的中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不曾全部得知，可從蛛絲馬跡中也明白，那年今日的華夏，無知狂熱橫行，文明斯文掃地，千年國粹淪失，由此產(chǎn)生二個極端人群，成為那年今日繼國家民族后最大的犧牲品。

　　再認真想想。

　　歷史的巧合。

　　在物質(zhì)高度發(fā)達，精神極度萎靡的當下，滋生著越來越多的“低頭族”和“物質(zhì)人”，我突然感覺到，二者是多么的驚人相似，又是多么的一樣可怕。

　　無知狂熱掀起滔天濁浪。

　　毀滅別人也毀滅了自己。

　　冷漠困頓心生倦意，看破紅塵，迷失了自我也迷失了生命……想到這兒，我的臉龐驟然發(fā)熱，悄悄把仍捏在手中的蘋果手機，揣進衣兜。

　　“哥哥，我來看你了，明年，我恐怕回不來了，我都67啦，渾身都是病啊……”衛(wèi)阿姨低語著，不知不覺出了聲：“你看，你的副班長一直在惦念著你，這新鮮水果和香燭，一定是她送的，如果她還健在，也67啦……”

　　我恍然大悟。

　　難怪衛(wèi)東墓前有果香和青煙？

　　哦，副班長？那么衛(wèi)東一定是班長羅？皇天在上，那年今日，二人戀愛過嗎？如果沒有愛情，副班長又怎能年年前來奠掃，從青絲到白發(fā)，從妙齡少女到耆耋老婦？

　　青春似鳥！

　　人生如夢！

　　我真的是想探究，那姑娘年年趟過這扇大鐵門的深重心路；我真的是想追尋，那副班長每年站在班長墓前的駭浪驚濤；我真的是想抒寫，那二個身著綠軍裝，佩戴紅衛(wèi)兵袖章的年輕人，擁有過怎樣的黃昏黎明……

　　不知不覺，我靠近衛(wèi)阿姨，緊緊抱住了她。

　　于是，寂寥的墓園里，響起一老一少壓抑的`抽泣。

　　……我沒有哥哥，但相信你是，我的哥哥，在蟬聲飄蕩的，沙堆上，你送給我一只，泥坦克，一架紙飛機，你教我把字，巧妙地連在一起……

　　……我有姐姐，但相信你仍是，我的姐姐，在淺綠的晨光中，你微微一轉(zhuǎn)，便高高跳起，似乎彩色的皮筋，把你彈上天空，它繃得太緊……

　　哦，魂兮歸來！顧城顧城！

　　多好的表白！多美的詩句！

　　終于，緩緩地，我們終于離開了墓地。出大鐵門時，衛(wèi)阿姨己鎮(zhèn)靜下來，倒是我還傷感得淚花盈盈，不住哽咽。衛(wèi)阿姨摟著我的肩膀，輕輕安慰道：“芳芳，好姑娘，瞧，多好的天氣，多好的節(jié)日，快別哭了，好在，那一切都過去啦。”

　　我也露出了笑臉。

　　放眼看，春光滿目，笑語歡歌，春節(jié)啊！

　　“姨，你剛才的話，我都聽到啦。”轉(zhuǎn)個大圈兒，我停在衛(wèi)阿姨面前，莊重的看著她：“從明年起，我年年陪你來看衛(wèi)東哥哥，你回不來或者不在了，我就年年替你前來奠掃，你相信嗎？”

　　衛(wèi)阿姨怔住了。

　　然后，猛然向前一撲。

　　激動地抓住了我的雙手：“芳芳，謝謝，謝謝，我相信，一萬個相信。可是，鮮花一樣的姑娘，屬于你們的，是陽光，歡笑和歌聲，不應(yīng)該有這樣沉重的承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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