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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穗穗的抒情散文
老家過去管刺槐叫“洋槐”,聽老人們說這是因?yàn)閺耐鈬鴤鬟^來的,又因其速生速長,木質(zhì)也不錯,所以種植得很普遍,除了家戶宅邊園旁插空栽植以外,在沂河的防護(hù)林帶和水渠的岸畔,也栽植了很多,尤其是家西那口老井周圍的一片,不僅已具規(guī)模,而且樹齡較長,棵棵摟抱粗細(xì),高聳云端,成為村里人休閑湊群以及婦女們做一些活路的好去處,叫做“槐樹底”,那個“洋”字被自然地省略了。
當(dāng)春深如海,春色如黛,所有樹木皆長齊了葉子,正在速長壯大的時候,那不論高大的還是不久才根生出來的,不論成片還是零散在各個角落里的槐樹,簡直是整齊劃一地先從枝岔、枝梢處孕育出細(xì)小的結(jié)滿如小米粒兒那樣花蕊的小花穗兒,不經(jīng)意間,小花穗兒迅猛生長,朵朵小腳扭兒狀而含苞待放的槐花便組成了串串花穗,如美女的金銀首飾般地掛滿樹枝,然后真的“忽如一夜春風(fēng)來”,“千樹萬樹槐花開”,立即展現(xiàn)出了一道獨(dú)特美麗的風(fēng)景。不是綠葉襯托花穗,而是花穗遮擋綠葉,而且花苞之微綠色退去變白,她既不同于梨花之純白,又不像蕎麥花那么粉灼,是那種渾厚乳白如瓊玉的顏色,槐樹叢林竟似皚皚白雪的世界。一種特殊的香氣隨風(fēng)飄溢,也許是放蜂人就在這附近,可即使再遠(yuǎn),那哄哄嚷嚷扇著“嗡嗡”響翅膀的蜜蜂,早已聞香而至,蜂擁地交織穿飛在花穗之間,爭相采集花粉,以此釀出的便是有名的“槐花蜜”。養(yǎng)蜂者都是現(xiàn)場取蜜銷售,并供顧客觀摩操作,生意頗紅火。村里人曾議論過“就地取材”自養(yǎng)蜂或向放蜂人收取“資源費(fèi)”的事,卻因多原因而無結(jié)果。
這么多又這么美,且能持續(xù)相當(dāng)一些時間的槐花,給村里人帶來無限享受:那趕新鮮圖興趣的手巧村婦,將含苞未放的`嫩花穗采回來,用面粉再打上個雞蛋煎成“槐花餅”,哄得孩子們蹦跳;來井上挑水的人,打滿水桶,放在那里,先到樹下,邊賞花景邊聞香,端詳一下四周,然后挑水回家;姑娘媳婦們,這時寧愿來井旁洗衣洗菜,自然也是槐花的誘惑,她們從矮小樹棵上掐下幾枝小花穗兒,各人插在頭發(fā)上,是扮美討趣,也是表示季節(jié)象征;下坡干完活的男子漢們,更是當(dāng)成回家的一個“驛站”,先湊到這里,點(diǎn)上支煙卷兒,有話沒話,也要找話拉上一陣子呱兒,渾身舒爽輕松,勞累頓時消失……
當(dāng)春去夏至,槐花枯老,花瓣干癟萎縮,面臨凋謝,卻只有零星片瓣隨風(fēng)飄落,一直等到樹下那納鞋底的閨女媳婦們,把那長長的麻線拉成許多個彎度,相互以心上人為主題逗嘴時,那高嗓門成串的銀鈴笑聲,才會唰唰的像落雪那樣震落一地白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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