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擔當散文
電影“葉問”里有一句臺詞,讓我感動良久。
因為妻子說只要一家三口平平安安在一起,她就覺得很幸福,不希望他每天出去和人“打架”,葉問就屢次拒絕了開武館,收徒弟。于是有人挑戰不成,就佻笑到:“我聽說詠春拳是女人創的拳,我看挺適合你啊。葉問,你還真怕老婆啊!”葉問那時偏過頭來,微微一笑,又義正辭嚴:“這世界上沒有怕老婆的男人,只有尊重老婆的男人。”
這恐怕是男人對女人最高的尊重了。因為愛,內心流淌著汩汩情感,就那么甘愿豁達地做出了犧牲,把妻子放在了心的內端。誰能說心的外端不會委屈?可是看她笑靨如花,安詳教子,這就夠了,委屈不過是一縷輕輕飄散的輕煙。
前兩天,同樣遇見了一個“怕”老公的女人。
是在一個美容小店里。另一個女人躺著,正在享受面部按摩。這個女人坐在床邊,大概只是陪同。顯然,是一對好朋友。都已人至中年,四十多歲的樣子,話題到底還是離不開自己的男人,離不開家庭。
“你很多事都順著你老公,換作我肯定受不了。你怎么那么怕他?”
那女人頓時有點羞澀:“就是呀——”接著又忽閃著眼睛笑了:“其實,也不是怕。我就是想著啊,遇到不能統一的事情啊,我一個人忍忍就過去了,而如果我不忍,兩個人就都會不高興。我寧愿讓不愉快只局限在一個人心里,當看到他高興時,我的情緒也就很快沒有了。”她頓一頓,又說:“男人啊,其實就是孩子,你得學會哄他。就說我們倆吧,有時候會在家里玩牌。按理在自己家里誰輸誰贏,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只要我一連贏了七回,他的臉色就會掛不住了。我看到他這樣子,到第八回,就故意偷偷地輸給他,他一贏,立馬就又高興起來,那樣子,看起來可真可愛。”
女人說出自己的小把戲后,也仿佛成了小孩子,得意的笑了,接著就打開了話匣子。
告訴你一件事吧。那件事情我一輩子也忘不了。你知道我老公愛賭牌,說了很多次,阻止不了。大前年冬天的時候,他賭癮又犯了。我告訴他希望他留下來陪我,陪著孩子,他還要去,我就忍不住惱了。我堵在門口說,除非你今天把我推倒,從我身上踏過去,否則我不會讓你再去賭。誰知道他一下子打開窗戶。他邊爬窗戶邊說:我就是從窗戶上跳下去,也不會把你推倒從你身上踏過去啊。他說著就準備往下跳。我一看他寧愿跳窗戶摔殘也要去賭,看來賭癮是真的犯了,我硬留是留不住的。我怎么舍得他跳窗戶呢,于是我趕緊跑過去拽住了他,然后放他走了。他走后我很難過,失望極了,都想放棄管他了。可是我又想我是他最親的人,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在賭路上越陷越深,我不管他就沒人管他了。這樣斗爭了很久,晚上十二點的時候我又穿上衣服去了他賭牌的地方。可是這一次我只是站在牌室外等他,我沒進去,里面人太多,我不能讓他沒面子。他也不知道我在外面。一直到凌晨三點多他出來的時候,才看見了我。那天晚上還下著雨,刮著風,我站在屋檐下凍得瑟瑟發抖。他看見我發抖的樣子,一把抱住我哭了。自那以后,他忽然變乖了,只在家玩玩,再也沒真正出去賭過。
女人平靜地帶笑講完,室內頓時陷入了短暫的靜默。
我不禁多看了她一眼,顯然這是一個聰明的女子,懂得如何智慧地去愛。
不是要提倡一味的容忍、退讓。對于那些危險的錯,我們該適當的絕決。可是,無論男人或者女人,只要愛著,對于那些無傷大雅的“錯”,“怕”一點又如何?
至親至疏夫妻。因為你是我最親的人,說話做事便變得最為本真,毫不設防,嚴厲苛刻又至最為疏離。可是,我知你愛我,我在“怕”你的容顏里擔當,然后在你的喜悅里,坐看云卷云舒,花開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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