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野望的散文隨筆
時令已經進入夏季,啁啾的鳥鳴聲從田園響起,優美的旋音像是滿園噴薄欲放的花蕾,又像是小指輕彈的箜篌。季候的孕肚,在一聲清脆的、夾雜著些許痛楚和釋放快感的聲音里迸開了一道縫隙,無邊的炎熱乍泄而出,像遍地的硫磺在大地上奔跑、徜徉;像脫韁的白駒在敖包間馳騁、徘徊;又像炙熱的爐膛在隆冬盤桓、流連。
遼闊的穹廬之上,漂浮著三三兩兩的白色云彩,像被膠水黏住的農家小堂里升騰的炊煙,又像被男孩隨手丟掉的寫了錯別字而被揉皺了的情書。此時的天空,藍的透徹,藍的純粹,藍的如同萊蒙托夫憂郁的卷發,如同你恬淡的心思,如同魏爾倫北冰洋般清澈的眼眸。
五月的`天空中還殘留著桃花的清甜,似乎用指尖輕點在空氣里,便能觸摸到柔情蜜意、輕噥軟語。柔嫩的柳絲輕輕搖曳,細弱的芽兒已經長成了健碩的枝椏,蔥蔥蘢蘢的綠葉撒下陰涼,就瀑瀉在鵝卵石道上。一朵流逝的花色,你是歲月的影;你是日落之前的霽月,是恬然的湖上風;你是黑夜里的亮,如千里外那顆最璀璨的星子。
歲月如靜,正如上世的你,一蹙眉,一聘婷,都是我沿途的風景。
小市里鼎沸的喧嘩聲,一望也看不到盡頭。我們身處的這個世界,從襁褓到咿呀學語,最終到蹣跚佝僂,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可能是錙銖必較的菜販,可能是陰險詭譎的掮客,也可能是三只昆蟲,兩瓣樹葉,一匹瘦馬,甚至是半句假話。
而你,我愿是湘妃,是虞美人,是最正直的詩人筆下最美的形象;是裊娜的流煙,是虹霓,是含羞的花蕾;是飛燕的自由,是寫在書籍里的讓人潸然落淚的愛情,是墨香味。在我們相逢的時間,是人生最美麗的時辰,周身的花草木石、空氣水分都是你的形象。一切都表現的乖怯、順從和坦然,縱然是山崩于前,我也不改變對你的初心。
面對生活,我是抱著熱愛之心的,任何骯臟丑陋的事物都有自己特有的價值,地菇經過淘洗也能成為餐桌上的美味,亂石精心雕琢也能再現琢玉匠人的手藝。何況你我,四肢健康而富有思想,生活的這個世界也泛發琉璃之光,邂逅相遇的也都是民族脊梁。還有你,在我的生命里輕輕踱步,聲音好似我跳動的心臟,微末的呼吸,如同遠處高樓旁悄悄隱露的月光。
我實無林逋梅妻鶴子之雅志,亦無伯牙斷琴之嘆惋。但我愿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不管風霜雨雪、霹靂霧靄,一雙瘦削但是堅韌的臂膀和一對堅毅倔強的眼眸,便足以,表達我堅守的勇氣。
花開花落即是一生,你我從生入死也是一世。
淌過大地積流,去遠處,遠方的紅燈亮了,映透了黑暗和恐懼,恍若伸手便能摸著天的山巒,黑逡逡地頑強聳立。夏夜微涼,可以很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從洞開的窗戶向外看去,想要從夜空里找到一個屬于你的形象,似乎稍微挪動,便打皺了一汪清水。
有時淅瀝的雨水,可以塑造出一個完美的境界,如果再增添幾道溫柔的閃電,再鼓動幾聲憨厚的雷音,便更愜意了。燈光可以再暗點,刺眼的白熾燈就不要任其通明,半遮半掩的垂簾,還有安靜的聲息全無的綠植,都在偷窺著窗戶之外的幽夜之景。山有扶蘇,隰有荷華,都是你的形象,都代表了你俏顏淺露的美感。
整個季節的形象,都被有情人邂逅。夜晚,熟稔的小風摩擦樹葉和天地寧靜,沒有開始,當然也就無所謂結束。誠然,從流水和綠葉的形體里領悟出純正本心的人才稱得上是有識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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