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情散文:月上柳梢頭
亦萍是我中學的同桌,我們同桌是從高二開始的,
亦萍是個很平凡的女孩子,扎著一個馬尾頭發,顯得青春靚麗、恬靜純美。她家在大山深處,有很多豐富的土特產。每次回家返校時她總帶些香菇、木耳、橘子、柿子什么的給我,每次都讓我笑納了。更讓我饞涎欲滴的是她家到過年時制的那香氣撲鼻的熏肉和香腸真是堪稱一絕,據她說那是用柏枝(柏樹的枝葉)熏的,色澤金紅、香味濃厚。吃過后回味無窮。
我們在學習上也有個互補,亦萍的數學成績很不錯,但我卻不行,有時我的作業做不來干脆把她的作業拿來照抄。但我的作文卻在班上是手出一指的,每當上作文課,老師總是把我的作文留下來,在班上講評,給予很高的評價,我表面誠惶誠恐,中心里卻美滋滋的。亦萍卻喜形于色,看樣子比我還高興,臉上笑開了花,哎!真是個心無城府、表里如一的女孩子。
有一次數學考試的時候,我又為有題不會做急的冒汗,她卻輕松自如的做好了,她在交卷前用紙條寫上了答案悄悄的推到我這邊,我也就照抄不誤。事未機密,這一幕被坐在后排的同學發現了,下課后那個看到了的學生就大叫:“有一個女同學遞條子給一個男同學喲”!我急死了,無地自容,好在那個同學沒有說出來是誰,算是有驚無險了。
慢慢的她那充滿笑意的眼睛總喜歡時不時的往我這邊瞄,我寫字的時候也故意顯示我的霸氣,把胳膊放到她的那邊去,她嫣然一笑也不說什么。她的座位在靠窗的墻邊,要從我的座位處通過,我故意留很小的地方讓她從我身邊擠過去,她也很樂意。
放學后我們時常在校園里的楊柳下、池塘邊、花叢里談天說地。
我喜歡打球,亦萍也每次必來看,替我拿著衣服、飲料,為我吶喊,為我喝彩。
有時周末的時候,我請她到我家去玩,一起唱卡拉QK,一起到公園去玩,一起到商場閑逛。一起去參加同學們的聚會。
放暑假了,我開玩笑的對她說:“我想到你家去玩,歡迎嗎?”她一臉驚喜的`說“我沒聽錯吧?”接著伸出手要同我拉勾,我反正回家也沒什么事,先去她家玩下了再回家也不遲。
亦萍回家需要坐兩個小時的班車到一個叫綠林的小鎮下車,到她家還要步行幾里的鄉間公路。我回家對媽說了聲要到同學家去玩,就把摩托車騎出來帶著她上路了,車子在山溝里穿行,翻山越嶺的奔馳,一路上青山綠水、繁花似錦。她緊緊的抱著我的腰,時而開懷大笑,時而呢喃軟語,吐氣如蘭的氣息沁人肺腑,讓我如癡如醉、如夢如幻。
一個多小時后,我們來到了一個叫柳樹塌的地方,在那高高的柳樹下我停下了車,我說玩一會再走吧。樹下一條靜靜流動的小溪在那里形成了一個小潭,溪水清澈見底,小魚水中慢慢地游弋著,幾只不知名的小鳥在樹上快樂的唱著、跳著。我說:“ 我們游泳吧?這水太美了!币嗥颊f:“我不會,你想游你就去游吧!蔽颐摿艘r衫和長褲下水了,好舒服喲!我也和魚一樣自由地在水里上下沉浮。
玩了一會,我忽然看到岸邊的草叢里有一只美麗的小鳥在那伏藏著,我悄悄的爬上岸,想去捕捉小鳥,哎呀!一腳正踏著一條蛇,蛇反過來朝我的光腿就是一口,迅速的逃跑了。亦萍一面驚問怎么了,一面飛快的來到我身邊,當知道我是被蛇咬了,急忙讓我躺下,滿面焦急不顧一切的用口含著我小腿上的傷口用力的吸起來。
吸一口、吐一口,并用手擠傷口處的血。我呆呆的看著她也不覺痛了,好一會她才抬起頭來,問我怎么樣了,我說不痛了,她又觀察了一會傷口,輕輕地撫摸著,滿臉的汗和淚。我說真的沒事了,她說:“萬幸!還好不是毒蛇,要不然該怎么辦。 币粓鎏擉@我再也不敢玩了,穿好衣服,又踏上了旅程。
中午的時候我們到了亦萍家,幾聲狗叫,第一個跑來迎接我們的是她家的黃狗,看到亦萍便親熱的擺著尾巴。她父母正準備吃中飯,看到我們到了非常高興,亦萍對她爸媽說我是她同學。不一會她媽就端出兩碗荷苞蛋說:“你們先吃一點我再來做飯!币嗥嫉耐肜锉緛砭蜕傩,她還怕我吃不好,又夾了一些我。
亦萍家是一棟兩層的小樓,后面有個不小的院落,院中有個水井,用機泵將水抽到一個很高用水泥做的水池里,再用水管放到廚房、廁所等地方,和城市一樣方便衛生。院子里有樟樹、桂樹、紫金花、窩竹等等,往后就是豬舍、雞籠等,小樓的前面是一個稻場,再往前是池塘、果樹,不遠的地方就是高山了。這個村子在桃林深處,共有四戶人家,在桃花盛開的時候,整個村子就隱藏在桃花里,真是大山里的桃花塢,仿佛到了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里。圈里有豬,池中有魚,雞鳴深巷,犬吠陌野,好一派田園風光。
山村的夏夜并不是十分安靜的,雖沒有五彩繽紛的商場,沒有燈紅酒綠的舞廳和酒吧,更沒有車水馬龍的馬路,但夏夜是蛙聲一片,此起彼伏。小溪邊的螢火蟲如繁星閃爍、上下飛舞,點點漁火照紅了捕魚人臉。山里與城里最大的不同是晚上在外納涼,鄰里相聚在一起,邊搖著芭扇邊家長里短的聊著,也是別有一番樂處。
我和亦萍漫步到村頭的草地坐下來,晚風輕輕地吹拂著我們,我仰面躺在草地上,看眨著眼的星星,亦萍坐在我身邊,凝視了我一會,突然低下頭在我唇上一個香吻,我抱著她,不讓她的香唇離開我,好久好久才放開,她滿面通紅,嬌羞可人地說:“這是獻給你的一個少女地初吻,希望你珍惜!蔽艺f:“我也是,我會永遠珍藏,永不忘懷。” 不遠處的柳梢上掛著一輪淡藍色的幽月,深情款款,正靜靜地俯視著我們呢。
我們爬綠林寨、游鴛鴦溪,飛天落地的玩了一個星期后,我要回去了,她們家里的人都很不舍地留我,但我還是要回去了,因為她爸媽都要忙田里的工作,亦萍還要陪著我玩,我不好意思再留了。亦萍堅持要把我送到廠河,騎車到廠河不一會到了,我不想讓她一個人步行回村,我又送她回到小村,對她說,再不要送了,開學的時候,我來接你。我們深深地相吻,揮手分別。走了好遠回頭看她還在遠處向我揮手,紅色的連衣裙在風中飄蕩……
光陰似箭,歡娛時更短,三年的高中很快就到畢業的時候了,全班同學都行入了緊張的臨戰狀態,我們的感情也發展到了難舍難分的時候,課堂上,柳樹旁,我們一起復習。
高考后,在學校的最后一個晚上,月上柳梢頭的時候,亦萍挽著我的胳膊,慢慢走在柳林小道上,聽到廣播里播放畢業歌,唱著再見了親愛的的老師、再見了親的同學時候,我心情澎湃,亦萍已是淚眼朦朧了。對校園、對老師、對同學我們有那么多的不舍,亦萍流著淚對我說:“明天我們就要分離了,我可能考不上大學,這兩年來,我的心一直在你身上,但我們從來都沒有說明我們之間是什么關系,我也不想說穿,前途未卜,不想你為我留下太多的遺憾,如果有緣還能相逢,我們再圓美夢。”
我把她擁抱在懷,輕輕地吻她的淚水,卻吻不干這脈脈淚水,流不盡這無邊深情!我說:“我愛你,這三個字我也是一直都沒說出來,同學們都說我們是戀人,但我們自己知道我們什么也不是,我是想等到我們都到大學時候再說,現在既然已經說出口了,讓我鄭重地告訴你,我愛你!不論何時何地無怨無悔。”
她瘋狂地吻我,緊緊地抱著我說:“我愛你!我好珍惜、好珍惜我們在一起的日子,但你還太年輕,不必過早的下斷言,你還會有更好的女同桌、女同事,一切隨緣吧。和你相處的三年里是我最幸福最快樂的時候,我會永遠珍惜,明天我就要回去了,你也不要再來送我了,我的爸爸來了,他是來接我的!
臨別,她送給我一只鑲有她的照片雞心項鏈和一支鋼筆說:“這只項鏈你保存著,看到它就看如看到了我,這支筆伴隨我幾年了,也給你做個紀念,當你在大學學習的時候,如同我還是你的同桌。”哎,男孩子就是粗心,我什么都沒準備,從手腕上取下我的手表遞給她說:“留給你吧,只當我伴隨你渡過分分秒秒!
掛在柳梢頭月亮悄悄地隱到云彩里,仿佛不愿看到這悲傷的惜別場面,只有遠處傳來凄美的歌聲——“那一天,知道你要走,我們一句話也沒有留,當離別的鐘聲敲痛離別的心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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