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亂翻書優美散文
她坐在咖啡廳的一角,安然地坐著,聽著那緩緩的音樂,是以前的老歌,眉頭安詳而又寧靜,似乎在回憶一段往事。服務員過來,她點了一杯咖啡,還是摩卡,泛著巧克力的香味。
六月,是畢業的季節,中考,高考,或者大學畢業,都是對某個階段學業的一種終結,但終結只是畢業考試之后某些日子,在后來的日子,其實他們都明白,這是另外一種學業的開始。
六月,她記得艷陽似火,太陽似乎要把大地當作紅薯來烤,學校圖書館旁邊的梧桐樹葉子都倦了。她和大多數同學一樣,背著自己的行囊,踏上了回鄉的征程。
她很清楚地記得,自己從宿舍把行李箱拿到樓下,班上的男生說集體過來給女生背行李,至少從三樓背到一樓,然后再拉著行李箱去坐車,但是,她在要聲吵雜之前,就把自己的行李拖了下來。走之前,和宿舍的同學打了聲招呼。
在宿舍樓下時,她駐足了很久,一只手拉著行李箱,一只手打著傘。如果自己沒有記錯,上衣穿著的是粉紅色的T恤衫,配著白色略帶著藍色的碎花裙子,鞋子是白色纏著振翅欲飛蝴蝶的涼鞋。如果畫面可以定格,或者拍成一張相片,那臉上分明寫著淡淡地憂傷與留戀。
她心里想的是,四年,多少天的光陰,多少個快樂與憂傷的時光,就這樣從指縫里流走了。離別是很容易就讓人傷感的,正是因為她不想面對那種傷感,于是她選擇早點離開。
她還沒有到看淡離別的年華,斷然不能理性地對待離別。
離別只是為了更好地重逢,或許大抵應該是這樣的吧,只是為何,依然有一種抹不去的傷感呢?
離別象一封沒有寄出去的情書,里邊寫著太多的情話,只是不愿意讓別人再看。
離開校門的時候,很多其它系的同學,拿著相機,在拍著留戀的畢業相。三三兩兩,或者七八成群,也有戀人牽著手,努力地微笑。只是,她分明從她們的眼眸里看到了淡淡地傷感。
她撇了撇嘴,努力忍住了在眼眶里轉了幾個圈了淚水,再見了,我的大學,再見了,我的青春,再見了,那些給了我很多快樂的同學們。
畢業的那一年,身邊很多沒有談戀愛的同學,都抓緊時間在大學里談了一場戀愛。不知誰說的,沒有戀愛的大學,注定不是一個完整的大學。類同于某些人說過的,沒有補考過的大學,注定不是一個完整了大學。其實,很多人都沒有補考過,這是遺憾么?也類似,很多人都沒有談過戀愛,也是遺憾么?
很多個夜晚,宿舍里的人都在討論,關于戀愛的種種。宿舍里四個女生,三個都談戀愛很久了,只是她沒有談戀愛。宿舍里的同學都說她,象她這般成績又好,長得又漂亮,找個人戀愛唄,就當是為以后談戀愛積累經驗。再說了,不是很多男生喜歡你么,要求別太高了吧。
她每次都是笑笑,說戀愛真的可以將就么,這也是講機緣巧合的吧。宿舍里的人每次都說她,是不是心理有問題,該不是以前被男生傷過吧。她說不過她們的時候,便說,或許算是吧。
大學的四年時光,她基本在圖書館,在教室,要不就在外邊給別人上課,很少有時間去理會自己的情感。而且,很多的時候,她也覺得,還是一個人自在,她看多了宿舍的同學在戀愛里難過的哭與高興地笑了。她覺得自己過得很充實,而且看起來也的確挺忙的樣子。
她很少收到什么情書之類,因為她太多的時間在外邊了,偶爾也會在社團里露個臉,參加什么義務活動之類的。
其實,情書這東西,她還在高中的時候就收到過,不過,那個時候大家都在忙著高考,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理會這個。她一看情書,就靜靜地看完,然后也不表示什么,她不愿意因為這樣的事情,去傷害一個同學的自尊。拒絕情感這種事情,是很容易傷害一個人的。如果靜默也是一種傷害的話,那么就選擇這種更簡單的方式吧。
其實,在大一的時候,還是剛入學,剛到社團,就有一個社團里的男生給她寫過情書,她也是看了看,感覺文采不錯,然后也不了了之。后來,給她寫情書的男生漸漸就少了,幾乎絕跡,他們都以為,她是那種冷艷,高傲而且眼光又高的人。其實,她自己明白,她內心隱約奔騰的,也是一條河流。而且,自己的情感就象火山的噴發,只有時間久了,才會生發出熱情,而且那種熱情往往是比較持久的。
和同學相處也是這樣,在一起生活的時間長了,才會生發出別一樣的熱情。那些對任何人都熱情的人,其實很假,因為他們對誰都不熱情,那是一種場面上的客套。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她看得那么透,或許是家庭的變故讓她很早就明白很多道理吧。
因為沒有和哪個男生呆在一起的時間太長,所以,很難生發出愛情之類的情感。好感只是對人的第一印象,僅僅只是覺得這個人不錯,但在不同階段不錯的人太多了,未必和不錯的人非得一定要戀愛。
其實,她在社會實踐的時候,也對一個男生有好感,但似乎僅僅是好感罷了。那個男生是同樣別系的,因為平時社會實踐活動,有過接觸,那個男生顏值挺好,給人一種很溫馨的感覺,而且每次實踐的時候都非常照顧女生,對于她也不例外。期間也相互留過電話,彼時沒有手機,只有宿舍的電話,幾次那個男生打電話,她都沒有接上,有時候是在外邊做家教,有時候是在學校圖書館,反正總是某種錯過。每次因為沒有及時回電話,都會在下次實踐活動的時候,抱有歉意,那個男生只是溫暖地笑笑。
那兩年的實踐活動,偶爾兩個人分在一組的時候,也會聊聊天,不過,聊的無非也是學業之類的,或者是大學里邊的一些趣事,偶爾延伸一些人生的感悟,對理想的看法,以及以后愿意做什么的`打算。彼此聊天也很愉快,電視劇情里邊的情節,似乎到這里就停止了,沒有再發展。
原本,畢業了就畢業,大家各自一方,很難有什么交集,只是她沒有想到,在咖啡廳里竟然會相遇。他好象活得很成功的樣子,外貌和大學里邊也沒有什么特別大的變化,只是更成熟,更穩重了,舉手投足之間,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她依然記得,畢業之前,那個男生給過自己一封信。
托別人送過來的一封信。
信是夾在一本書里的,那本書是沈從文的《邊城》,精裝版的。
收到的時候,她有就感覺是他送過來的。因為最后那次實踐活動的時候,他說過,畢業了,很高興每次與她在社團里快樂的日子,送本書吧,以后彼此,相互珍重。
信里的字跡很行云流水,漂亮的行書,和他的長相一般,很飄逸。
信里說,畢業了,很高興那些與你一起的快樂時光,認識你也是緣分,這或許是很美麗的相遇吧。在實踐的活動里,感謝與你一起的快樂時光,很開心,很溫暖,希望你也是如此這般感覺。安好,珍重。
末了一句,“離愁正引千絲亂,更東陌、飛絮蒙蒙。”沒有落款。
她看到最后一句的時候,心里象盛開的蓮花,又似河底的暗涌。最美的遇見,有時候僅僅只是一種遇見,漫漫地人生長河里,總會有這樣的遇見,那樣的遇見,到底,哪次遇見才是最美的,不得而知。或許,每個階段對于美的需求,都是不一樣的吧。
錯過有時候也是一種美麗,到底是否因為懷念,還是人生若只如初見,不得而知。人生,總歸是這樣,不是不爭,不是消極,只是因為種種原因,方向沒有交匯,沒有共鳴,錯過了便錯過了。
她展開信紙,抄了一首詩歌,徐志摩先生的《偶然》。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訝異,更無須歡喜——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她將詩交給了他的一個同鄉,便離開了學校。
咖啡廳里,他剛看到她,微愣,眼神呆了好一會兒,然后急走她身旁,非常大方地伸出雙手,緊緊握了握她的手,臉上掛著笑,他鄉遇故知或許就是這種情感吧。她起來,握著他的手,靜靜地望著他微笑,語未開而笑先蕩漾開來,手心里,很溫暖。
沒有客套,很親近,時光仿佛一下子逆流,停留在那些青春的年華前,音樂是汪峰的《青春》,我打算黃昏的時候出發,搭一輛車去遠方,今晚那兒有我友人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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