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是殊途不倦黃昏隨筆散文
在另一個世界,你,過得好嗎?
一直覺得,云水般的你會是長命百歲的,但是,也許,二十多年的守候,二十多年的思念,你終是累了,厭倦了無奈,厭倦了孤寂,終究還是隨著爺爺,去了。
喁喁,我一直沒有遺失看天的習(xí)慣,以前,看飛云逐鳥,看日出日落,后來,開始不知不覺地看你的臉,看你滿是皺紋卻蹙眉深思的臉。每次,走在空曠的路上,總是會不由自主的看看天,喁喁,每次看天,我都很快樂很快樂。
在眾人面前,你永遠(yuǎn)是那么寧靜而沉默,似乎一直生活在你自己的過往里。然而,我很高興,高興的是,在我的面前,你從來不會掩飾你的失落,你的“孤傲”,你的堅守,你的`回憶。從小到大,你一直把我貼往心口里去疼愛,我笑,你也會笑,我哭,你也會難過,我們之間沒有太多的語言交流,因為對于我們來說,一個眼神,一個表情,足以表達(dá)我們所有的想法。如果有人問我:最難忘的時光是在什么時候?我會說,是和喁喁在一起的時候,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在自我降生后的五年里。
曾幾何時,雕花木床里,我睡在喁喁的獸皮上,蝦一樣的縮在喁喁的懷里,每個夜晚,都要在你的輕輕撫摸下安然入睡;曾幾何時,晦明晦暗中,你燃著蠟燭,對著銅鏡梳發(fā)插簪,而我,趴在枕頭上,崇拜好奇地望著你;曾幾何時,你抱著我,坐在老宅的青石階上,看著天上的月亮,聽著不遠(yuǎn)處的蛙鳴,訴說著我們被水淹掉的老家,老家荒廢了的竹林,老家前面的小河;曾幾何時,你上山挖草藥,摘無花果給我吃,而我躺在樹下,叼著草根吹著清風(fēng),真有孤云獨去閑的快感,只是當(dāng)年未有如此的心境罷了;曾幾何時,你燒柴做飯,我抱著黑貓倚在木門邊,看炊煙裊裊,鄰家的爺爺放牛歸來。。。
我多希望,多希望喁喁你還在我的身邊,越長大越發(fā)現(xiàn),此生最該感謝的人,是你。喁喁,是你教會了我甘于清寂,教會了我淡泊,教會了我緘默。每年回村子上墳,我都不敢回老宅,害怕會重引,曾經(jīng)的夢魘。
都說,山川是不倦收的文章,日月為你掌燈伴讀,你離了家,又忘了歸路,你看淡了風(fēng)景,你厭倦了風(fēng)物,此刻,一間茅屋,誰進門,誰做主。喁喁,我再漂泊幾年,當(dāng)我覺得自己真的漂泊好了的時候,我就回老家去陪你。此生最想過的生活,也不過是竹林小舍,池塘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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