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雪花-經(jīng)典散文
那年的那個冬天,偶然經(jīng)過你門前,瀏覽你的空間,空白一片。
你的回訪盛況空前,鋪天蓋地,洋洋灑灑,一夜之間連山山水水也成了你的鋪墊。
風用如刀的手把你剪成六個瓣,天空用曠古的藍做底色,不用丹青,無需筆墨,大自然揮就了留白的巨幅畫卷。用太陽打光,讓我看清了你的透明和不透明的兩面。連細枝末節(jié)都那么冷,又那么艷。
我展開一條藍色圍巾,如天空曠古的藍,輕捻針線,欲把你繡成永久的念,而我的多情卻成了永遠的遺憾。我只輕輕地釋放我的關懷,你就融化在我的溫暖里,是我的感動,還是你的不舍和眷戀?我只好遠遠地欣賞你的風情你的嫵媚,站在春天的邊緣,在春風即將到來的渡口,看你沿著來時的路,悄悄地來,悄悄地走遠… …
那年的那個冬天,再次看見你,還有你白皙的容顏。恍如與你隔世,走近你,我儼然成了騎著白馬的'白衣少年,至此,每個蕭瑟的冬天也因你而改變。
那個冬天,你告訴我你曾經(jīng)的懷念,在曠古的藍天下與春相擁取暖,與花緊貼心絆,體驗到從未有過的愉悅和感動。睜開眼睛卻看見春姑娘濕潤的眼,看見春花受傷的臉。盡管體溫里還留有渴望的溫度和鮮花的香,而你選擇了離開。在不適當?shù)臅r間和空間里出現(xiàn),都是對別人的傷害,離開是無奈,也是最好的選擇,從此,淡然,再淡然。
你說,你只能盛開在冬季,違背自然規(guī)律的事物,也許本身就是錯。幾千年前,竇娥用誓言讓你把大地淹沒,演繹了千古絕唱。那是個故事,也是個傳說。你不想世間再出現(xiàn)竇娥,不想再上演六月飛雪。然而,幾千年后,你卻又看見了呼格吉勒圖,你說真想隨狂風,舞盡久積的滯淤,讓雪白、純白、凈白昭告天下,還大地白茫茫一片真干凈。
我思忖著前世今生,在遙遠的地方等待你的出現(xiàn),如同穿白紗的女子,等待騎著白馬穿著白衣,持正義之劍的少年,策馬而來,是你嗎,我心中朝圣的雪花?
而你依舊是一襲潔白,不塵不染,在冬風呼號處徘徊旋轉(zhuǎn),雖沒有了往日的轟轟烈烈,那份瀟灑,凄美和冷艷依然故我,春暖處,你的蹤影若隱若現(xiàn)。
我在初開的梅蕊上尋你,梅紅雪白,有香與無香相得益彰,“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絕”,誰言,“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就在似與不似之間,梅花依舊綻紅妍,而你卻遍尋不見,與梅渲染的香,芬芳了千年,萬年。
我在青郁的竹海里尋你,你在堅韌而有彈性的竹林上飄飛,如輕功卓絕的劍客,而竹枝只需彎腰輕輕一彈,你便穿越竹林縫隙輕盈落地。“夜深知雪重,時聞折竹聲”,白居易一夢千年,你已不知去向。竹林瑟瑟作響,是你嗎,我思念的雪花?
我在汨羅江畔尋你,吟一曲《懷沙》,詠一篇《離騷》,嘆一聲“眾人皆醉我獨醒”,贊一世“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你怎忍在端午的水面上灑一江悲歌,你聽,龍舟的號聲和鼓聲震天響,是否是屈原,在江中吟唱。水花飛濺,低聲附和,是你嗎,我繾綣的雪花?
我在烏江邊尋你,站在江西瞭望,耳聽得“四面楚歌”,聞霸王“慷慨悲歌”,眼見得英雄的俠骨柔情,演一幕霸王別姬,何不送英雄一程,不復江東。一場大雨傾盆而下,順著江水奔騰,是你嗎,我夢縈的雪花?
我在經(jīng)緯交錯的鐵軌旁尋你,穿越而來的火車靜默而過,我看見了海子,看見了大海,看見了春暖花開。一滴淚在大海里澎湃,是你么,我牽掛的雪花?
雪花,我期待的雪花啊!
我躊躇輾轉(zhuǎn)了幾千年,希望在最美麗的時刻與你重逢,在最溫暖的時刻里與你相見,卻只在記憶的相冊里,循環(huán)著你那張晶瑩潔白的臉,帶著絕美的笑,無悔無怨… …
你不是詩人,卻在用生命吟哦,你不是舞者,卻用如歌的行板婆娑,你不是樂者,卻用血液謳歌,你不是畫家,用留白著墨,你不是雕塑家,卻用沉靜把歲月雕琢,你不是演說家,而你的手稿,只是一紙沉默… …
雪花,我愛戀的雪花啊!
我從未停止尋你的腳步。
我在飄飛的柳絮里尋你,你在春水的源頭流連,那春光明媚處,依稀可見你未融盡的身影,我在眸底的思緒里尋你,你在夏的熱情里撒歡,夏日暴雨后的彩虹,是你無極的綻放么?我在平靜的呼吸里尋你,你在秋的細雨里纏綿,秋雨密密匝匝的斜織,是你的思念漫天飛舞么?我在輕移的腳步里尋你,你在冬的枝頭絕戀,那冬日盛舞歡歌的無色煙花,是你的另一種絢爛么… ..
我執(zhí)著地在空茫的心海一遍遍呼喚你,尋找你,那晚,一個白衣精靈飛入我夢里,對我輕聲呢喃,其實你一直在我身邊,只是我從未發(fā)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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