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兒散文隨筆
我的女兒,你真的很“刁鉆任性”!這些話,大抵從去年這個時候或稍晚一點說起。
那時候,你已經(jīng)表現(xiàn)很“不安分”,尤其是我抱著你的時候。你的世界充滿著對外界的好奇,你討厭我們每天抱著你,束縛你。但是孩子,那時候你連坐著都勉為其難。
你奶奶在院子里曬玉米粒,堆積的玉米粒上有一個簸萁。我就把你放在簸萁里,來回地搖,簸萁摩擦著玉米粒沙沙地響,你本能地抓緊周圍能抓住的東西,有時候抓一把玉米粒,在我阻止你去吃它們的時候,你一把把他們扔在我臉上。然后我停下,你使勁拍打著玉米粒,開心急了。
你奶奶卻著急了,她讓我把你抱出來,說“小孩子放在簸萁里,長大了容易撒潑”。我把你抱出來,你便開始對我“拳打腳踢”起來。
從那以后,你的每一次反抗,“奶奶”都會歸咎于我先前把你放在簸萁里。
你和你媽媽一樣,是個急性子。你到現(xiàn)在,沒有練習爬過幾次。也許家里人多,不舍得讓你在地上爬來爬去。但當你邁開第一步的時候,你沒有老老實實地走過,總是想著跑,總是摔倒,然后害怕了,等到你稍放開一點,然后又是跑……
村里的人都說,你看這孩子走路和她媽媽多像。
那天,你自己走在前面,我拉著你媽媽走在后面,你回頭看看我們,我突然想到你媽媽,婚前每次出去玩,她總要在前面喊:走快一點啊。
如今,你媽媽不覺委屈地跟著我,腳步漸漸的緩了,她為了我放棄了她的生活態(tài)度。有時候只是覺得,以后你會走的越來越快,越來越遠。你是否還會停下腳步,回頭看看你媽媽,回頭看看我?
我很害怕你媽媽生氣,她哭的時候總是臉色蒼白,上氣不接下氣的。要么捂著胸口,要么因為全身沒有知覺而使勁掐著自己。而你,只有一種,就是使勁扇自己耳光。
任何事,稍有不如你意,你就左右扇自己,如果攔著你,你就扇你能夠到的東西,比如扇我。女兒,當你扇自己的時候,比扇我,更讓我覺得疼。
你“蠻不講理”,你開始霸占你認為是你的一切。從鄰居家的玩具,到你周圍的所有東西。漸漸的,一家人躺在床上小憩的時候,你不允許你媽媽碰到我,你躺在我的臂彎里,看到媽媽把手搭在我的肚子上,就用奶瓶丟她。有時候,把她也惹生氣了,就會開玩笑的吼道“你個小沒良心的,吃我的,用我的,躺在我床上,居然還霸占我老男人”,或者說“都說,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小情人,今天我這個正房就讓你看看,這個家誰是大的,誰說了算”。
每每想到這兒,就覺得很幸福,很心酸。
總是覺得我女兒,這樣也算了,你還太小,不適合知道這世界是什么樣的,不適合知道為人準則,只開心就好。人生的大道理,在你漸漸覺得“越長大越煩惱”的時候,會有事物給你啟迪的。
我想你應該做你想做的,但我始終想漸漸的糾正你的錯誤,而你,總是做一些我無法理解的舉措。
以前我和你媽媽總讓你學習吃飯時用筷子,其實,都是你主動要求的。每個孩子都會這樣,但我和你媽媽在教育上,很多時候保持一致的觀點。即不違背基準的時候,民主一點,自由一點。人生有許許多多基準的事兒,比如現(xiàn)在,無論你用不用筷子,吃飯的時候不能用手抓,這就是一條行為基準。
在你縷縷使用筷子不成功,又不讓我們喂你,從而自己下手抓的時候,你媽媽都會提醒下,輕輕地在你手背上敲一下,告訴你,有些事情是不允許的。或許,是自尊心受挫,或者,是行為感沒有得到滿足,再或者是打疼了(我和你媽媽從來不舍得打你)。你都會哭兩嗓子,或者嚴重點,就把你面前的碗筷都扔到地上。
可是前幾天,你讓爸爸反思了很長時間。那天你媽媽上班沒回來,晚上我們和爺爺奶奶一起吃飯。席間,又是如此。你奶奶吼著制止,而你,不知道是不是“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我和你媽媽一致認為,學齡前兒童對語言的匱乏,將會導致行為教育比語言教育來的更直觀,更有效。說白一點,當你還聽不懂我們在說什么的時候,是時候的“打你”一下比吼你能讓你更清楚的知道你的哪些做法是錯的。
或許,我的.手比你媽媽的重,你反常的放下手里的東西,然后一個人朝庭院里走去。我和你奶奶開玩笑說“孩子要離家出走了”,便急忙走出來。你一直走到大門下的三輪車旁邊,扶著三輪車不說話。
我跑過去,說“怎么,你要騎車走啊”,見你不理睬。我便上前抱你,當我接觸你的那一下,你哇哇哭起來,拳頭砸在我的身上。
孩子,你連一歲半都不到。你是在賭氣嗎?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當然,我希望是巧合。對你的年齡,你對于情感的認知,我覺得是不足道的,除了高興和難過。
但我知道,或許你是有思想的。
你奶奶一直不相信有一個事實,也是我無法忘記的。剛上一年級的第一節(jié)課,老師選班干,我連組長都沒有被選到(那時候最中間的一列都是組長),回去的時候你奶奶在地里收芝麻,我在地頭站了很久,因為我不知道該說什么,我怕我的一事無成讓你奶奶難過。最后,我跑到你奶奶面前說“今天選了課代表”,你奶奶抬起頭問我選了什么。我說“班長和組長”,你奶奶看我一臉高興,便問我當選什么。
我“自豪”地說“老師說了,我們不是班長,也不是組長,我們比他們厲害,我們都是組員”!
你奶奶笑了很長時間,“組員有什么可驕傲的”。這件事兒,我一直記得,那年我六歲。感謝,你奶奶現(xiàn)在也記得。她一直覺得,我站在地頭前想怎么答復她的那一段是假的,因為我太小,根本想不到。
其實,我真的在地頭想了很久。當她“嘲笑”我的時候,我也跟著她笑了,但我并不開心,因為有些事情我沒有做到。只要讓她開心,讓她覺得我傻也行。
但是,女兒,我要跟你講的,是我現(xiàn)在的想法。如果你是我,你做了這樣的事兒,只是讓我開心,我不管這是不是真的,我都要把它當成假的,當成是你騙我的。我不想你真的為了我和你媽媽的“虛榮感”,委屈了你自己。我不想你小小的年紀就要承擔這種“委屈求全”的態(tài)度。
以前,我總是和你奶奶爭論,六七歲了,知道好賴了好不好?知道全班只有一個班長,幾個組長,剩下的不是“當官”的了好不好?但自
從有了你,我不強求了,你奶奶說沒有,那就沒有。時間太長,我“忘了”吧。
身為女兒,你被賦予了很多權利,比如撒嬌,比如任性,比如無理取鬧,比如很多很多。你可以在任何情況下享受“獨生子女”的公主生活。
但你沒有。
真對不起你和你媽媽,現(xiàn)在的家庭條件,還太拮據(jù)。玉米秋收的那段時間,你媽媽上班,為了盡快把農活干完,我和你爺爺兩天沒上班,連同你奶奶三個人一整天的呆在地里。而你也是如此。我一直擔心你會哭鬧,你會任性,你會妨礙我們。盡管,我的心理上,已經(jīng)有所準備。
但事實,你枯燥地坐在地頭兩天,和自己玩耍著。每次抬起頭看你,你都會把你手里的東西舉得高高的,像告訴我們,你自己玩的很好。
你開始懂得有選擇性的問題,但只是點頭說“嗯”。我經(jīng)常“取笑”你,問你,爸爸是不是最帥的?爸爸是不是對你最好的?長大了要不要努力學習考大學?
你總是看著我,用力點點頭,“嗯”!
我以為你真的不明白我說什么,以為我一直在“取笑”你。
當你奶奶去看姑姑的那段時間,你一直陪著我在店里。玩的無聊時你會鬧,有陌生人時你會鬧,看到我不理睬你時你會鬧。當我把你帶到吧臺對你認真地說“寶寶,爸爸要工作,你坐在這兒不許動,等爸爸忙完陪你玩,好不好”,盡管說了那么多,盡管你還不明了,但當問你“好不好”時,你還是會點點頭,說“嗯”。
有時候時間長了,你便怯生生地走過來,小心翼翼地趴在我腿上,然后強忍委屈地看著我。
我真的心都化了,都想抱你起來,但,我還要工作。
你媽媽總說,你睡覺的時候,是最乖的時候。
我說,不會。除“奶奶”和“媽媽”外,你最先學會的詞是“再見”。那是因為每天上班前,當要你親親的時候,你漸漸學會的。
每當我離開時,總會看到你招著手說“再見”。每當我回來時,你總會跑過來,給個大大的擁抱。
可能有一天,你長大了,你會“厭煩”地說“爸爸,我都多大了”。原諒爸爸沒有發(fā)現(xiàn)你的長大,因為你在我們心中,始終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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