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子花的夢抒情散文
每一種花,都有一個夢,甜蜜又幸福的夢。
梔子花,為著這個夢想,努力著。
她使勁兒把自己的根須往更黑更深的土壤里伸展,以汲取更多的水分,更多的養料。她憋足了勁兒往更高更廣的天空揮手,為的是觸摸更多的陽光,更多的氣流。
盡管,有時土壤會干涸;盡管,有時陽光太灼熱;盡管,花盆變得又窄又小。
但是,梔子花,不知道,她那甜蜜又幸福的夢,正被越來越惡劣的環境蠶食著,壓抑著。她總是以為,自己生活的土壤,是廣博又深厚的大地母親;她總是以為,主人會在六月陽光炙烤時,把她及時移到陰涼的窗下;她也總是以為,大地母親永遠都會滋潤溫馨。
可是,不知為什么,自己的根須再也無法往土壤更暗更滋潤處伸展,去汲取和儲存實現夢想的力量。因為努力的方向,撞到了薄薄的一層但又堅韌無比的陶瓷的障壁,而只得回過頭來,不得不和自己本已雜亂的根須抱成一團,使得原本健壯的根,變得更加的蒼白,更加的紛亂,更加的細弱。
也不知為什么,自己原本蒼翠肥厚的葉片,總是曝曬在六月炙熱的陽光下,而今年六月的陽光又格外的熱情,他不懂得梔子花的痛,正在他過分的熱情里灼燒盡僅有的一點滋潤,漸漸枯萎。
而那些看客們,根本不懂得梔子花的夢,甚至在她萌芽的時候,就不屑于去欣賞這不會結果的花兒的開放,盡管他們樂于去品嘗那不會開花卻也會結果的無花果,而且還要嘖嘖稱贊無花果的甜蜜,也會驚嘆那不用開花,也會密密麻麻的黑色種子多么奇特。
梔子花無知的為著開花的夢想努力著。有一天,她把十幾朵含苞的花骨朵兒,虔誠地捧給主人和看客們。看,我要開花了,開潔白鮮亮美麗無邪的花兒,你們一定要等著我,看著我吆?
主人高興的奔走相告,我的梔子花就要開了,看吧,不用我費多少的功夫,沒有費一丁點兒肥料就可以欣賞這么多的梔子花兒了!
第二天早上,梔子花,她的十幾個含苞的花骨朵兒,花蒂變黑了,花苞兒綠中泛起了黃。
第三天早上,她的十幾個含苞的花骨朵兒,都齊齊地從發黑的花蒂處折斷,倒在了蒼翠的葉叢中。
第四天早上,酷曬了一天的夭折的花骨朵兒,枯成了僵尸,萎成了標本。
第五天早上,梔子花被移到了南屋的窗下。這兒,有陰涼的風,絕不會再有炙熱的陽光。梔子花欲哭無淚,她這次開花的夢想就像孩子吹出的五彩泡泡,在空中只飛翔了短暫的一段時間,就“啪啪啪啪”紛紛炸破,變成水滴,變成蒸汽,再也看不到她們五彩的斑斕。
她還記得上一次開花的情景:梔子花香飄滿院,孩子圍著我唱歌跳舞,主人給我喝淘米水,還給我吃了肥美的花肥,也用相機留下了我潔白美麗的'倩影。她沉浸在開花的香甜回憶里,不能自拔。
她沒有放棄自己的夢想,盡管,不會結果;盡管,已經錯過了花期。
七月,她努力著,每一個白天,每一個夜晚,孩子常常盯著她看,“媽媽,梔子花要開花了!”
八月,她努力著,每一個白天,每一個夜晚,主人常常看到,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從發黑的花蒂折斷,悄悄躺倒在蔥綠的葉叢。難道只因為曬了過多的陽光?難道只因為錯過了花期?
梔子花,就這么一直為著開花的夢想,努力著,一直努力著!一直把待開的花苞高高擎過頭頂,像朝圣者虔誠的將雙手緊握的佛珠舉過頭頂,舉過頭頂......
如果一年開一次花是梔子花的一個輪回,那么她透支了多少個輪回的心力呀?她一次又一次的醞育出自己那含苞的花骨朵兒,只為能在今年實現自己的夢想,開出潔白鮮亮美麗無邪的花!
也許,當主人將那窄小的花盆打碎,打破她朝夢想努力的陶瓷制的障壁,當她的根須可以往土壤更深更暗處自由伸展,當她積攢了足夠的水分和養料?
她一定會實現那個不懈追求的夢想!
——開花,開潔白美麗無邪的梔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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