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的訴說美文欣賞

　　俺的名字叫臉，每人一張，有白的、黑的、胖的、瘦的……噢！別誤會，俺可不是搞什么“××杯小白臉大獎賽”。俺是說改革開放以來，吃的、穿的、住的給俺這張臉帶來的變化。不過，您別笑話，小時候家里窮，沒進過學屋門，咬文嚼字的理論話不會講，只能直截了當、實話實說。

　　俗話說：“不看飯碗看人臉”，三十多歲前，俺這張臉就沒大好看過。那些年，農村實行大集體，干活大呼隆，混工分。人籠地，地籠人，靠土里刨食的莊稼人，一年挨著半年的餓，餓得這臉像菜葉似的，綠的、黃的什么色都有。有一年鬧春荒，坡里的野菜一出芽就挖光了。一天，吃了俺娘從樹上夠的槐芽，第二天一家人眼腫的合了縫，奶奶還差點送了命。這真應驗了那句順口溜：“二大娘吃槐芽，腫臉帶難看。”人都說，打腫臉充胖子，那年月，餓腫臉充胖子的有的是。想想那日子過的真對不住這張臉。

　　看看現在這臉多有福分，吃么有么，雞魚肉蛋吃膩了，窩頭、野菜成了稀罕物上了宴席。過去沒錢買營養，現在還得花錢減肥，世道真翻個啦。生活越好活的'越仔細，如今吃面包、喝牛奶不說，俺還喝上了幾百元一瓶的腦白金。這臉不吃昧心食，越喝越滋潤。不知您注意沒有，現在的人見面不說話，先看看臉。您看俺的臉，快七十的人啦，說五十露頭準能信。

　　現在穿的也給臉壯面子。薄的、厚的、毛料的、皮料的、這時裝、那名牌，三天兩頭換著穿。人要衣裳馬要鞍，這穿金帶銀的，這臉能不風光嗎？

　　話又說回去了，以前穿的可不大長臉面。那時，興發布票，連著幾年每人三尺三。俺抬親那年，七湊八借才做件新衣服，總算顧住了這張臉。俺家兄弟姐妹多，一件衣裳哥哥穿完弟弟穿，姐姐穿小了又給了妹妹，很少穿新的。有一次我去走姑家，借鄰居二根弟的褲子穿。不料襠里瘦，剛要坐下，腚后頭就裂開了縫，羞得我臉通紅，差點丟了大人。當時穿衣有個說法：“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只要不露肉，遮住羞，不丟臉就行。春、秋天還好說，到了冬天，爛棉褲，破棉襖，凍得這臉青一塊，紫一塊的，比現在的臉遭罪多了。

　　要說起住的來更是心酸臉寒。俺祖輩留下的唯一家業是修修補補住了幾輩子的兩間茅草屋。老少幾代人擠在一起，說句丑話，放個響屁都聽得清楚的，這臉尷尬得真是哭笑不得。冬天凍得實在抗不過去了，俺就蹲村里挖土培的地屋子。一冬天下來，煙熏火燎的，這臉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多少天變不過色來。

　　到了1990年日子好些啦，拆了舊草屋，蓋了三間新瓦房，屋里亮堂啦，這臉也由陰轉晴。十年后，又蓋起了二層樓，地鋪磚、墻刮瓷、鋁合金門窗，照得這臉都發光。

　　文化人好把衣食住行串在一塊說，俺光激動啦，差點把這個“行”給忘了。行不就是走路嗎，從我這輩往上數走的都是羊腸小道泥巴路。再遠的路也得一步步地“量”。弄得晴天一臉土，雨天一臉泥沒個人樣。后來興了自行車，村上能買起的不多，還包著纏著寶貝似的。有一次家里有點急事，想借大軍家的車子騎騎，抗著臉去的，白著臉回來，人家根本沒給這個臉，為這事兩家還鬧翻了臉。現在不要舍臉求人啦，自行車、電動車不在話下，去年還買了家庭小轎車。有個百兒八十里的路一加油門，一袋煙工夫就到啦。俺坐在車里，這臉瀟灑風光極了。

　　黨的富民政策越來越好，俺這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這張臉也越來越金貴。更可喜的是這兩年又興起了美容熱，十天半月的俺也面膜面膜，什么洗面奶、青春霜也搽上了……俺這張臉呀！算是趕上好時候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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