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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紅《呼蘭河傳節選》賞析、原文
賞析
《呼蘭河傳》是一部散文體小說,沒有前后連貫的故事,沒有波瀾起伏的情節,也沒有貫穿全文始終的人物,祖父的后花園與自己的童年生活就是小說的重要組成部分。課文節選的部分,作者先描繪后花園中關麗的景物,再寫在園中自由自在的活動,最后又寫自己對于園子的美好印象。有人認為第三部分與第一部分都是寫景,兩者有些重復。其實這不是重復,如果說前面是一種客觀的描繪,后面則是一種主觀印象和感受,在作者兒童時代的眼中,花園里的一切都那么神奇美好:動植物都是自由的,都是活的,太陽和天空都充滿一種神奇感。
本文沒有扣人心弦的故事情節,沒有任何矛盾沖突,只是回憶童年時在祖父后花園這個狹小空間的無拘無束的自由生活,但作者在文中傾注了熱切的情感,為讀者描繪了一幅旺盛燦爛的生命圖景。表達了親近自然萬物,親近小生命的幸福與快樂,寄托了對故鄉的懷念,對自由純真生活的向往。因此,在閱讀這篇文章時,要注意對文中那些充滿感情色彩的語句的理解與品析,特別是文中表現作者童年美好生活的語句的體悟,從而去把握文章的主旨與意趣。
選文在語言上有突出特點,自然真切地表現了孩子天真爛漫的心情。用字造句,充滿兒童的稚氣和歡愉。如“花園里邊明晃晃的,紅的紅,綠的綠,新鮮漂亮”“小白菜長得非常之快,沒有幾天就冒了芽了。一轉眼就可以拔下來吃了”“花開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鳥飛了,就像鳥上天了似的。蟲子叫了,就像蟲子在說話似的”等等,不似成人那樣成熟老到,但完全符合孩子的心理。
文學的最高境界是詩。蕭紅正是一個“不以詩,別具詩心”的小說家,她以詩人的敏感、詩人的眼光和詩人的心靈去觀察體驗客觀世界,從而賦予小說以深沉的詩意之美。早在20世紀30年代,魯迅就作出評價,稱蕭紅的小說有“詩的韻味”。
原文
呼蘭河傳(節選)
蕭紅
呼蘭河這小城里邊住著我的祖父。
我生的時候,祖父已經六十多歲了,我長到四五歲,祖父就快七十了。
我家有一個大花園,這花園里蜂子、蝴蝶、蜻蜓、螞蚱,樣樣都有。蝴蝶有白蝴蝶、黃蝴蝶。這種蝴蝶極小,不太好看。好看的是大紅蝴蝶,滿身帶著金粉。
蜻蜓是金的,螞蚱是綠的,蜂子則嗡嗡地飛著,滿身絨毛,落到一朵花上,胖圓圓地就和一個小毛球似的不動了。
花園里邊明晃晃的,紅的紅,綠的綠,新鮮漂亮。
據說這花園,從前是一個果園。祖母喜歡吃果子就種了果園。祖母又喜歡養羊,羊就把果樹給啃了。果樹于是都死了。到我有記憶的時候,園子里就只有一棵櫻桃樹,一棵李子樹,因為櫻桃和李子都不大結果子,所以覺得他們是并不存在的。小的時候,只覺得園子里邊就有一棵大榆樹。
這榆樹在園子的西北角上,來了風,這榆樹先嘯,來了雨,大榆樹先就冒煙了。太陽一出來,大榆樹的葉子就發光了,它們閃爍得和沙灘上的蚌殼一樣了。
祖父一天都在后園里邊,我也跟著祖父在后園里邊。祖父戴一個大草帽,我戴一個小草帽,祖父栽花,我就栽花;祖父拔草,我就拔草。當祖父下種,種小白菜的時候,我就跟在后邊,把那下了種的土窩,用腳一個一個地溜平,哪里會溜得準,東一腳地,西一腳地瞎鬧。有的菜種沒被土蓋上,反而給踢飛了。
小白菜長得非常之快,沒有幾天就冒了芽了,一轉眼就可以拔下來吃了。
祖父鏟地,我也鏟地;因為我太小,拿不動那鋤頭桿,祖父就把鋤頭桿拔下來,讓我單拿著那個鋤頭的“頭”來鏟。其實哪里是鏟,也不過趴在地上,用鋤頭亂勾一陣就是了。也認不得哪個是苗,哪個是草。往往把韭菜當做野草一起割掉,把狗尾草當做谷穗留著。
等祖父發現我鏟的那塊滿留著狗尾草的一片,他就問我:
“這是什么?”
我說:
“谷子。”
祖父大笑起來,笑得夠了,把草摘下來問我:
只是天空藍悠悠的,又高又遠。
可是白云一來了的時候,那大團的白云,好像灑了花的白銀似的,從祖父的頭上經過,好像要壓到了祖父的草帽那么低。
我玩累了,就在房子底下找個陰涼的地方睡著了。不用枕頭,不用席子,把草帽遮在臉上就睡了。
節選自《呼蘭河傳》(重慶上海雜志公司1941年版)。蕭紅(1911~1942),黑龍江省呼蘭縣人,現代女作家。原名張乃瑩.曾用筆名悄吟、田娣。代表作品有中篇小說《生死場》,長篇小說《呼蘭河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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