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謁金門·五月雨原文及賞析
賞析是鑒賞的一個過程,是實現由感性階段到理性階段的認識飛躍,既受到藝術作品的形象、內容的制約,又根據自己的思想感情、生活經驗、藝術觀點和藝術興趣對形象加以補充和完善。
原文:
鶯啼處,搖蕩一天疏雨。
極目平蕪人盡去,斷紅明碧樹。
費得爐煙無數,只有輕寒難度。
忽見西樓花影露,弄晴催薄暮。
注釋:
⑴涼雨:一作“疏雨”。
⑵平蕪:草木叢生之曠野。
⑶斷虹:一作“斷紅”。
⑷費得爐煙無數:宋周邦彥《滿庭芳·夏日溧水無想山作》詞:“地卑山近,衣潤費爐煙。”爐煙,指爐火。
賞析:
這首詞的標題是“五月雨”五月雨也就是梅子黃時雨,柳宗元詩云:“梅實迎時雨,蒼茫值晚春。”詞中所寫,正是這種景象。
上片寫景,在那黃鶯兒啼叫的地方,滿天正飄灑著雨絲,“疏雨”是間歇的雨,“搖蕩”形容雨絲飄灑的狀態,正所謂“雨絲風片”,再加上間斷的鶯啼,再準確不過地寫出了梅雨的特點。極目遠眺,平野之上沒有行人,只見殘剩的紅花綴在綠樹上,經過雨的沖洗,顯得格外鮮亮。“極目平蕪人盡去”,可能取歐陽修《踏莎行》“平蕪盡處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的意境。雨天行人稀少,樹是那樣綠,花是那樣紅,詞人的觀察總是十分細膩、具體的。
下片寫情,主要寫詞人的感受。江南梅雨季節,濕度大,衣物易生霉,本來古代上層家庭就好在室內薰香,此時此地更要點燃爐香來除濕。所以說:“費得爐煙無數”此亦從周邦彥《滿庭芳·夏日溧水無想山作》“地卑山近,衣潤費爐煙”化出。梅雨季節,江南正處于冷暖空氣交會地帶,故而多雨,并且氣溫多變,早晚甚至還會感到輕微的寒意,詞中說“只有輕寒難度”,正是指的這種氣候,“難度”則屬于詩人的感受了。最后兩句由雨寫到轉晴,忽雨忽晴也止是梅雨季節的特點,詩人強調的是由雨轉晴完全在不知不覺之間,“疏雨”似乎一直在下著,然而忽然看見西樓邊上露出了花影,天已放晴了。陽光照射下,才有花影。這花影搖曳著,擺弄著陽光。時間已接近傍晚,花影隨著太陽光線移動,就好像在催促著薄暮的到來。這里“弄”字“催”字都用得很巧妙。在詞中“弄”是一個很有表現力的動詞,與張先《天仙子》“云破月來花弄影”有異曲同工之妙。張詞寫月光照射下,花影在輕輕搖動,于寂靜中顯出動態,所以王國維《人間詞話》說:“著一‘弄’字而境界全出矣。”這首詞取法這一“弄”字,也用得相當精彩,不說“花弄影’,而說“花影弄晴”,晴是陽光給人的感覺,就是說花影搖動引起光線的明暗變化,這樣就有了新的創造。而接言的“催薄暮”,用一個動詞“催”字,賦予花影以感情的色彩。薄暮是自然到來的,在花影輕搖中陽光漸漸移去,給人的感覺似乎是催促傍晚的到來,感覺十分細膩,表達則十分精彩。
前人評陳子龍詞“婉麗、清艷”、“情深一往,情韻凄清”。他的詞屬于“婉約”派,這一派認為詞的本質就應該是婉轉纏綿、含而不露的。在陳子龍的詞中一些細膩曲折的表達,確實體現了這種特點。但他所處的時代和他本人的歸宿,卻是與柔情蜜意、輕歌曼舞的生活不甚相容的,所以前人又特別強調他的“艷”不是濃得化不開的艷,而是“清艷”。情韻更不是“婉媚”,而是“凄清”。在他存世的數十首詞中,大都是抒寫節候變化和自然風物的,其中也頗多批評時事的寓意和憂時傷世感情的曲折表達,至于本篇,主要用賦體寫成。既然找不到什么寄托的根據,我們且將它作為一篇描寫節候風物的佳作來欣賞吧。
謁金門·五月雨原文及賞析
謁金門1·五月雨
鶯啼處,搖蕩一天疏雨2.極目平蕪人盡去3.斷紅明碧樹4。
費得爐煙無數,只有輕寒難度。忽見西樓花影露,弄晴催薄暮5。
注釋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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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句注釋
謁金門:詞牌名,原為唐教坊曲。正體雙調四十五字。
搖蕩:搖落,抖灑。疏雨:毛毛細雨,即梅雨。
平蕪:雜草繁茂的原野。
斷紅:飄零的花瓣。
弄晴:禽鳥初晴時鳴囀、戲耍。薄暮:傍晚。
白話譯文
黃鶯啼鳴的地方,搖落漫天細雨。放眼望那平坦的地方,人們紛紛散去了。樹葉更綠了,花兒更紅了。
想要生火取暖,但被雨水淋濕的木柴怎么也點不著,只有那一點微寒無法消除。忽然看見西樓上露出沾著雨滴的花影。陽光漸漸移去,禽鳥鳴囀,似乎在催促傍晚的到來。
創作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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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詞作于清順治二年(1645)五月清軍過江、南明弘光政權滅亡之時,陳子龍眼見日沉虞淵,心潮不平,遂以“五月雨”為題,寫下此詞。[3]
作品鑒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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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體賞析
劉熙載說:“詞之妙,莫妙于以不言言之”(《藝概》)。從字面看,此詞八句無一寫到國亡,也沒有使用相關的典故,只是即景會心,融情入景地描摹眼前之景,虛擬入目之物,用以暗示、聯想、對比、烘托,所以縱使“滿腹蕭騷,只是不肯說出”(胡允瑗語,見《陳子龍詩集》附評),但因取譬連類,托物寓情,“唯人所感,皆可類通”,讀者還是可以領悟到詞的韻外之致和言外之意的。
上片以群鶯亂飛江南,遭遇一天“疏雨”,暗示清兵過江,痛心南明一觸即潰,君臣上下作鳥獸散,人盡逃去。“斷紅明碧樹”句言福王被俘,江南盡成清軍天下。“紅”即“朱”,此指福王朱由崧,或弘光小朝廷。“碧樹”暗指清軍,“碧”者青綠也,“青”諧“清”。故落花碧樹分明之寫,亦寓時局。凄婉迷離的氛圍,悵惘慨然的思緒,蘊涵著作者的哀傷和憤懣。擬之“疏雨”,而非驟狂,意喻抗清救國猶復可為,為下片“費得爐煙無數”鋪墊。爐煙彌漫喻救國活動遍布南北,此起彼伏。落筆于景,意象闊大,語境暖熱,象征希望、信心和飽滿的政治熱情。京師淪陷、弘光滅亡的兩度挫折,籠罩著不祥之影,詞人深感形勢固然可足鼓舞,而前途難以預料。“輕寒難度”,既是感慨盛時不再,復國大好時機已去,又比喻目前處境艱難,恢復不易。寒而用“輕”,極有分寸,突出暫時危困,借以激勵斗志,慰藉仁人志士無須灰心氣餒。西樓有花弄影,冠以“忽見”,正是透露復興可待,一線生機在望,應為民族奮戰,揮戈弄晴,挽回捋落之日,與“輕寒”呼應。又恐薄暮催促,為時太晚,成功難以期待。
全詞跌宕感慨,一波三折,短短四十五字小令,寫盡面對復雜多變局勢的矛盾心態和抗清復明的堅強信念,內容豐富,遠遠超出文字的表面和有限的形式之外。這種寫法,也是陳廷焯所說:“黍離、麥秀之悲,暗寫則深,明寫則淺。”(《白雨齋詞話》)暗寫即采用《離騷》“為芳草以怨王孫,借美人以喻君子”,讓讀者比物連類,以三隅反。從接受美學角度看,作為信息的接受者和反饋者,只有激發起生活經驗和審美情趣進行藝術再創造,審美活動才是深刻而激動人心的。但要產生情感的共鳴和對應契合,需要內在意蘊和表現它的外在形象之通體融貫,完滿結合。傳統的香草美人向有寄托之格,詞題“五月雨”交代詞作時間和背景,知人論世,讀者不難意會。故此詞雖含而不露,但寄托分明似無跡可求,又能思而得之,將難以明言而又不得不言的家國之衰、復明之志抒發得淋漓盡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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